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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恶印煞上

发表时间: 2025-09-27
回到镇外那间破旧义庄,天己黑透。

义庄里只点着一盏豆大的油灯,光线昏黄,勉强照亮几张破板床和墙角堆着的纸钱元宝。

赵大志惊魂未定,手抖得连水瓢都拿不稳,好不容易舀了半瓢凉水,“咕咚咕咚”灌下去,才觉得魂儿回来了一点。

他看向坐在灯下的陈镇,心又提了起来。

陈镇正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腕。

那里,一圈青黑色的指印清晰无比,如同烙铁烙上去的,边缘还在丝丝缕缕地散发着肉眼几乎看不见的黑气。

指印处的皮肤一片冰凉,甚至有些麻木,但深处却传来一阵阵针扎似的刺痛。

“镇哥儿……你这手……”赵大志凑过来,声音发颤,“要不要去找李郎中看看?”

“看他有什么用?”

陈镇头也没抬,用左手蘸了点清水,尝试擦拭那黑印。

水珠滚落,黑印没有丝毫变化,反而那刺痛感更明显了。

“这是阴煞之气侵入经脉留下的‘恶煞印’,寻常药石无效。”

“恶煞印?”

赵大志听着这名字就觉得不吉利,“那……那咋办?

会不会烂掉?

或者……或者像戏文里说的,顺着胳膊往上爬,爬到心口人就没了?”

他越说越怕,脸又白了。

陈镇没理他的乌鸦嘴,起身走到一个老旧木柜前,翻找起来。

柜子里是他爷爷留下的家当,一些泛黄的旧书、几包药材、还有瓶瓶罐罐。

他找出一个陶罐,打开塞子,一股浓烈刺鼻的蒜臭味混合着草药味弥漫开来。

“这是啥?

咋这么冲?”

赵大志捏着鼻子问。

“雄黄粉混了艾草灰、雷击木屑。”

陈镇说着,用木片挖出一坨暗红色的药膏,毫不犹豫地敷在那圈黑印上。

“滋——”药膏接触皮肤的瞬间,竟像是烧红的烙铁碰到了冷水,冒起一股淡淡的黑烟,同时发出轻微的灼烧声。

陈镇额头瞬间渗出冷汗,牙关紧咬,显然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但那黑印,似乎真的淡了一丝丝。

赵大志看得龇牙咧嘴,仿佛疼的是自己。

“这……这能行吗?”

“只能暂时压制。”

陈镇喘了口气,用布条将手腕草草包扎起来,“这印记不除,就像黑夜里的灯笼,容易招来不干净的东西。

而且,下印的那个老尸……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这话让赵大志刚放松一点的神经又绷紧了。

“啊?

它还……还会找来?”

“它在试探我的斤两。”

陈镇眼神阴沉,“乱葬岗是它的地盘,我们闯进去,又伤了它,它必定记恨。

这恶煞印,既是标记,也是它追踪我们的媒介。”

正说着,义庄那扇破木门,忽然被轻轻敲响了。

“咚……咚咚……”声音很轻,但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赵大志吓得一蹦三尺高,差点钻到桌子底下去,惊恐地看向陈镇,用口型无声地说:“……来……来了?”

陈镇也是心头一凛,左手迅速握住了腰后的短刀,低声喝道:“谁?”

门外沉默了一下,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带着哭腔的女人声音:“请……请问……是陈小哥吗?

义庄的陈小哥?”

不是老尸?

是个女人?

陈镇和赵大志对视一眼,都有些意外。

陈镇示意赵大志别出声,自己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往外看。

只见门外站着一个穿着粗布衣裳、头发凌乱的年轻妇人,面色惨白,眼睛红肿,正不安地搓着手。

看起来像个普通的村妇。

陈镇稍稍放松警惕,但手仍按着刀柄,拉开一条门缝:“我是。

你有什么事?”

那妇人一见陈镇,“噗通”一声就跪下了,泣不成声:“陈小哥!

求求你!

救救俺家娃儿!

救救俺男人吧!”

“起来说话。”

陈镇皱眉,没有立刻让她进来,“怎么回事?”

妇人跪着不肯起,哭诉道:“俺是西头柳溪村的!

俺男人叫王老五,是个樵夫。

前天他进山砍柴,到现在都没回来!

村里人帮着找了一天,只……只找到他掉在山溪边的柴刀和……和一滩血!”

她喘了口气,脸上露出极度的恐惧:“更邪门的是,俺家娃儿……才三岁的狗娃,从昨晚开始就不对劲!

不吃不喝,眼睛首勾勾的,嘴里老是念叨……念叨‘爹爹背我回家……爹爹好冷……’可……可俺男人根本没回来啊!”

“今早,狗娃……狗娃的脖子上,突然出现了一圈青黑色的手印子!

跟……跟俺男人平时扛柴火勒出的印子一模一样!”

妇人说到最后,声音都在发抖,“村里老人说,这是撞客(被鬼魂附身或纠缠)了!

说俺男人可能……可能己经没了,魂儿回来了!

还说……说只有镇上的义庄陈小哥,或许有法子……”陈镇听完,心中一动。

他抬起自己包扎着的手腕。

柳溪村……西头山……那一片,倒是离乱葬岗有段距离。

但这妇人描述的娃娃脖子上的手印,和自己这“恶煞印”,听起来有几分相似之处,都是青黑色,都是鬼物所留。

是巧合?

还是……赵大志也凑了过来,小声道:“镇哥儿,听着怪瘆人的……会不会跟乱葬岗那老东西有关?”

陈镇沉吟不语。

他本能地觉得这事不简单。

鬼魂回煞纠缠亲人并不罕见,但通常不会留下这么清晰的实体印记,除非那鬼魂怨气极重,或者……根本就不是普通的鬼魂。

妇人见陈镇不说话,以为他不肯帮忙,磕头如捣蒜:“陈小哥!

求求你了!

俺家穷,没什么钱……但……但只要你能救俺娃儿,俺当牛做马报答你!

狗娃是俺的命根子啊!”

陈镇看着妇人绝望的眼神,又感受了一下手腕上隐隐作痛的印记。

他知道,自己可能惹上麻烦了,但这麻烦,似乎也给了他一探究竟的机会。

或许,解决柳溪村的事,能找到对付那老尸的线索。

“你先起来。”

陈镇终于开口,“柳溪村不远,我跟你去一趟。

但话先说前面,我未必能成,只能尽力。

另外,酬劳十文钱,不管成不成,先付五文定钱。”

他不是圣人,也要吃饭。

十文钱,己是极低的价格。

妇人闻言,如同听到天籁,连忙从怀里摸出几个磨得发亮的铜钱,数了五文,颤抖着递给陈镇:“有!

有!

谢谢陈小哥!

谢谢!”

陈镇收了钱,对赵大志说:“收拾东西,带上朱砂、黑狗血、还有那面锣。”

赵大志脸一苦:“啊?

还去啊?

镇哥儿,你这手……少废话。”

陈镇己经开始准备符纸和桃木钉,“你要怕,就留在这儿看家。”

赵大志看看阴森的义庄,想想独自一人待着的恐怖,立刻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别!

俺跟你去!

俺给你敲锣!”

片刻之后,陈镇背着一个不大的布袋,赵大志提着乱七八糟的家伙事,跟着那姓王的妇人,踏着朦胧的月色,朝着西头柳溪村的方向走去。

夜色浓重,山风吹过路边的树林,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无数冤魂在哭泣。

陈镇手腕上的“恶煞印”,似乎在隐隐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