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没了。光盯着那张便利贴，像盯一段崩溃的代码。——我失明啦，别找我。九个字，
加一个波浪号，像嘲笑。他手指发抖，把纸条揉成团，又小心展平。不能皱，雨讨厌皱。
三个月，光把公司卖了，钱全砸进一台破服务器。他给它起名雨滴。
AI唯一任务：全网搜一张带雨味的脸。凌晨四点，屏幕跳出红点。北海道，小旅馆，
302。光站在镜子前剃胡子，手一抖，血珠子滚。他笑，像终于找回归属感。“再跑，
腿给你打断。”----新干线呼啸，他怀里抱着背包，里头一把塑料手铐，一瓶矿泉水，
一张打印好的失明症诊断书。雨最爱喝这个牌子，他说过要给她买一箱，
她笑着回“光君，别宠坏我”。现在他只想宠到她再也跑不了。----302房门老旧，
猫眼黑漆漆。光抬手，三长一短，当年他们约好的暗号。里头静半秒，门开。
雨穿着白色睡裙，瞳孔没焦，却准确冲他歪头。“谁呀？”光没答，一步跨进去，关门，
落锁。雨后退，小腿碰到床沿，人一晃。他伸手，把人稳稳接进怀。体温对上的瞬间，
光深吸一口气，像瘾君子终于点燃第一口。“抓到你了。”雨睫毛颤啊颤，嘴角却翘。
“光君，你迟到了整整九十二天。”----灯没开，窗外雪反光，照得她像易碎品。
光把人打横抱起，放床中央，拉过被子，连人带头裹成春卷。雨挣两下，没挣开，软声撒娇。
“我冷。”“忍着。”他嘴里冷，手却伸进被窝里，握住她脚踝。细，一掌环住还有余。
记忆闪回，上一次握这里，她还在笑吟吟踩他拖鞋。光喉结滚动，低声像警告。“再敢跑，
真折断。”雨“哦”了声，尾音拖得暧昧，脚尖故意蹭他小腿。“断了，
你就得一直抱我上厕所，不嫌臭？”光愣住，耳尖通红。该死，
她怎么总能把情话讲成搞笑梗。----半夜两点，光确认窗锁三遍，回头看见雨坐起身，
正伸手乱摸。“水杯在哪？”他走过去，把矿泉水递到她掌心。雨喝两口，突然皱眉。
“不是这个味道。”光没好气：“将就。”雨抬脸，空洞的眼睛准确对准他。
“我要喝你泡的蜂蜜柚子。”光胸口一闷。那玩意要热水、要剥果皮、要静置三分钟，
他以前嫌麻烦，她总软磨硬泡。现在他只想冲回东京，把超市整个柚子区搬来。
雨听不见回应，歪头，声音轻得像羽毛扫过麦克风。“看不见了，光君也不宠我了吗？
”光当场投降。“……明天买。”雨笑，露出两颗小虎牙，伸手向前。要抱。光坐上床，
让她像猫一样钻进怀里，耳朵贴他胸口。“心跳好吵。”“闭嘴。”“快一百二了吧？
”“……”雨指尖在他胸口画圈，声音低下去，像自言自语。“我如果真瞎了，你会嫌弃吗？
”光手臂猛地收紧，骨头撞骨头，疼得她“嘶”了一声。“再胡说，现在就把你关进衣柜。
”雨咯咯笑，热气透过卫衣烫在他皮肤。“好啊，里面留你的味道，我求之不得。
”----第二天清晨，光睁眼，怀里空。他瞬间冷汗炸背，跳下床，
客厅厨房厕所连冰箱门都拉开。没有。心跳飙到一百四，耳边嗡嗡作响。就在他准备砸窗时，
阳台传来轻咳。雨披着外套，站在雪地里，赤脚踩进脚印，正伸手碰晾衣绳上的冰溜子。
光冲出去，一把将人横抱回屋，脚勾上门，怒吼差点掀屋顶。“你疯了？零下五度！
”雨缩了缩肩膀，小声：“我想知道，雪是不是还是甜的。”光一肚子火被这句浇得稀碎。
他低头，看见她脚趾冻得通红，心疼得直抽，把人按在沙发，拿毯子裹成粽子，又灌热水袋。
雨任他折腾，忽然开口。“光君，你跟踪我，用了多久？”光手指一顿，声音冷下来。
“三个月零七天。”雨“嗯”了声，点头，像评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外卖。“效率还行，
我原本以为要半年。”光眯眼。“什么意思？”雨笑，脚尖从毯子里探出，点点他膝盖。
“意思就是——”“我赌赢了。”光呼吸停拍。雨倾身向前，嘴唇贴着他耳廓，
声音轻得像雪落。“我根本没失明。”“只是想看看，你会不会为我疯。”“现在，
我看见了。”她退后一点，歪头，笑得比窗外雪还亮。“光君，你疯得刚刚好，我喜欢。
”光愣在原地，血液逆流，耳膜里只有自己心跳砰砰砸。雨伸手，指尖划过他干裂的嘴角，
像确认战利品。“接下来，轮到我演猎物。”“别心软哦。”----光盯着她弯弯的眉眼，
忽然意识到——自己以为的狩猎，可能只是她剧本的第一页。真正的囚徒，是谁，还说不定。
……光把门反锁，咔哒一声，像给世界按了暂停键。雨站在客厅中央，睡裙晃到小腿，
赤脚踩着他昨晚铺好的毛绒毯。“真打算关我呀？”光没答，抬手拉窗帘，
厚重遮光布“刷”地合拢，屋里瞬间黑夜。雨眨眼，嘴角翘成月牙。“好耶，不用看太阳，
省得装瞎。”光回头，死鱼眼盯她两秒，上前一步，把人打横抱起。雨轻车熟路环住他脖子，
鼻尖蹭过他耳后，像猫标记领地。“先说好，我不睡客卧，那床有霉味。
”光声音低哑：“睡我屋。”雨“哦”了声，尾音荡漾：“一起？”光脚下一顿，
差点撞门框。雨笑出声，热气喷在他颈侧，像小电流噼啪炸。----卧室没开窗，
墙壁贴满她历年插画，连草稿都有。雨被放上床，目光扫过四周，吹了声口哨。“变态。
”光面不改色，弯腰从抽屉掏出一对塑料手铐，粉蓝色，还带着超市价签。
雨挑眉：“小朋友玩具？”“先练手。”光握住她手腕，咔哒扣上，另一头锁在床头。
雨扯两下，链条哗啦啦，长度刚好够她摸到床边水杯。“吃喝拉撒全管？”“嗯。
”“那我要先洗澡。”光转身去浴室，放水，试温，拿她最爱的柚子味浴盐。雨听见水声，
眯眼喊：“光君，一起省水！”浴室静三秒，光探出半张脸，耳根通红。“……别闹。
”雨抬手，晃晃手铐，铁链撞木头，叮叮当当。“我一个人怎么脱衣服？”光深呼吸，
像重启死机电脑，走进去，蹲下身，手指捏住睡裙下摆。指尖碰到她膝盖，
皮肤温度烫得吓人。雨垂眼看他，睫毛在灯下投出小扇子，声音忽然软得滴水。“光，
你抖什么？”光抬眼，眸子黑得吓人。“怕你跑。”雨笑，脚尖点点他胸口。“傻子，
我现在还能往哪儿跑？”----澡洗完，光用浴巾把人裹成寿司，抱回床，
拿吹风机一点点烘头发。雨窝在他怀里，像被顺毛的猫，舒服得直哼哼。热风掠过耳廓，
她忽然开口。“隔壁旅馆，我留了封信。”光手指一顿，风声嗡鸣里，他声音冷下来。
“给谁？”“椿。”光眼底瞬间结冰。雨假装没看见，继续道：“我说——如果我失踪，
凶手大概率是我前男友，IT死宅，叫佐藤光。”光关掉吹风机，世界安静得能听见心跳。
雨抬手，指尖划过他紧绷的下颌，像刀背试锋。“生气啦？”光握住她手腕，
拇指压在那截细瘦动脉上，声音低得近乎威胁。“再提别的男人，我就真把你嘴封上。
”雨眨眼，忽然凑近，唇瓣贴贴他耳廓，用气音回。“用什么封？舌头吗？
”光脑中“啪”一声，理智断弦。他俯身，吻落在她唇角，不带温柔，像确认所有权。
雨回应得比他还凶，牙齿磕到唇，血腥味炸开。铁链哗啦，她手腕被勒出红痕，却笑得更甜。
“光君，咬疼我，你得负责。”光退开一点，指腹擦过她破皮处，声音哑得吓人。
“负责就负责，一辈子，别想保释。”----半夜两点，雨翻个身，铁链轻响。
光躺在地板，睁眼到天亮。雨呼吸平稳，嘴角却翘着，像做赢了的梦。光轻轻起身，
打开笔记本，屏幕蓝光映得他脸色惨白。代码瀑布滚动，
最后一行跳出红字：目标人物：橘雨，定位成功，信号源——本机。光合上电脑，
回头看她。雨侧躺，睫毛在月光里投下细影，手腕红痕刺眼。光走过去，蹲下身，
指尖碰那圈淤青，像被烫到。他低头，唇贴上去，轻轻吹气。“疼吗？”雨没睁眼，
声音却清醒。“疼才记得住。”光握紧她手指，十指相扣，掌心贴掌心。“雨，
我给了你一次机会跑。”“现在，轮到我收利息。”雨笑，声音像午夜电台，沙沙撩人。
“收吧，我整个人都高利贷给你。”----光起身去厨房，
冰箱门合上的瞬间——雨睁开眼，瞳孔在黑暗里亮得吓人。她抬手，细白指尖摸到枕头下，
那里多了一把钥匙，金属冰凉。雨把钥匙攥进掌心，唇角翘成月牙。“猎物？”“猎人？
”“游戏才刚开始。”……天没亮，光端着蜂蜜柚子茶进卧室，眼下一圈青。雨盘腿坐床，
手铐早解开，脚腕多了一条银链，衬得皮肤冷白。“早啊，狱卒先生。”光把茶放她掌心，
杯壁烫，雨“嘶”地缩指，抬眼嗔他。“想烫死我继承插画库？”光没接梗，
蹲下去检查她脚腕，红痕淡淡，还行。“再勒深，我就锯链子。
”雨眨眼：“锯开我跑怎么办？”光抬眸，死鱼眼漆黑：“那你就真瘸了。”雨笑得直抖，
茶水差点洒，光伸手稳住杯底，指节碰到她唇，像触电。----喝完，雨把空杯递回，
指尖勾勾他掌纹。“光，我要画稿。”光眉心一跳：“画什么？”“囚禁日记，爆款预定。
”光沉默三秒，转身去客厅搬来手绘板，外加折叠小桌，摆床中央。
银链长度刚好够她伸直腿，雨“啧”了声：“精准施工。”光插好笔，打开软件，新建画布，
命名——《囚雨》。雨托腮看他操作，忽然笑：“名字带感，卖版权记得分我五成。
”光“嗯”了声，鼠标点保存，侧头问她：“模特要脱吗？”雨挑眉，手指勾住领口，
往下一拉，锁骨线露半截。“脱多少你给价。”光视线顺着那道凹窝滑进去，喉结滚了滚，
声音哑：“先欠着。”雨笑得像偷腥猫，提笔开画，线条噼啪往外蹦。光坐地板，
背靠着床沿，笔记本放膝头，代码滚动，却一行也看不进。耳边全是她笔尖擦过屏的沙沙声，
像小雨落铁皮，催眠又催情。----中午，光煮面，雨嫌淡，加三勺辣酱，嘴唇辣得通红。
光盯那抹红，脑里闪回昨夜吻，血味混柚子，邪门上头。雨吸溜面条，
忽然开口：“椿报警没？”光筷子一顿，声音冷：“报了，我黑进系统，销了。
”雨吹口哨：“IT大佬牛逼。”光抬眼：“你担心他？
”雨用筷子尖点点他胸口：“我担心你坐牢，谁给我泡柚子茶？”光胸口那团郁结，
“噗”地散了。----饭后，雨要洗澡，光抱人进浴室，放热水，转身要走。
雨脚链哗啦：“背扣解不开。”光背对她，深呼吸，手指摸上后背小扣，金属弹开，
指尖碰到她肌肤，烫手。雨透过镜子看他，耳根红得透明，笑得恶劣：“光，你流鼻血了。
”光抬手一抹，指尖血红，当场社死。雨转身，光猛地闭眼，听见她笑到喘不过气。
“看都看过，还装纯。”光扯过浴巾把人裹成蚕，扛回床，动作粗鲁，耳根却红到脖根。
----傍晚，雨交稿，十几张图，主角全是他。死鱼眼、黑眼圈、锁骨、腕骨、指节，
连他蹲地系鞋带的背影都透着欲。光一张张滑，喉结上下滚，像被公开处刑。雨盘腿坐对面，
托腮欣赏他表情：“粉丝狂喊更，我发不发？”光合上平板，声音低哑：“发，标我号。
”雨眨眼：“不怕被网暴？”光抬眸，眼底漆黑：“谁敢骂你，我黑他电脑。”雨笑倒，
银链叮当作响。----夜里，雨说睡不着，要听故事。光躺她身侧，声音低缓，
讲他第一次见她，图书馆签售，他排三小时，轮到却一句话说不出。雨窝他臂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