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三年我流产了七次

我和顾以安结婚三年，一切开销严格AA。小到一瓶水，大到物业费，

他都用计算器算得清清楚楚。我以为这就是他严谨的行事风格，直到那天我意外流产，

腹痛倒地。在救护车上，我痛得意识模糊，他却举着手机凑到我面前。“昭昭，快，

先把这趟救护车费用的350块转给我。”“我们说好的，任何意外开销也要AA。

”血顺着我的大腿流下，染红了白色的担架。医护人员都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他。

我看着他毫无波澜的眼睛，忽然就笑了。我颤抖着手，不仅转了350块给他，

还把另一笔钱转了出去。然后，我把转账成功的截图，连同离婚协议书的电子版，

一起发到了我们两家的家庭群里。1.救护车的鸣笛声尖锐地刺入耳膜，

与我腹部一阵阵的绞痛混合在一起，几乎要将我的理智撕碎。我蜷缩在担架上，

冷汗浸湿了额发，黏腻地贴在脸颊上。身下的白色床单，

已经被不断涌出的温热染成了触目惊心的红。“病人失血过多，快，准备输液通道！

”“血压在下降！”医护人员焦急的声音在头顶盘旋，听起来遥远又模糊。我的意识在下坠，

身体里的生命力正随着血液一同流逝。就在这时，

一张熟悉的、冷静到近乎冷酷的脸庞凑到了我的眼前。是顾以安，我的丈夫。

他没有握住我的手，没有安抚我，甚至没有看一眼我身下那片刺目的红。他的手里举着手机，

屏幕的亮光照着他毫无波澜的眼睛。“昭昭，快，先把这趟救护车费用的350块转给我。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精准地捅进我最脆弱的神经。我费力地睁开眼，

视线无法聚焦，只能看到他紧抿的唇线。“我们……说好的……”他继续说，

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任何意外开销也要AA。”旁边的护士大概是没忍住，

倒吸了一口凉气，手上的动作都顿了一下。“先生，你没看到你太太现在情况很危险吗？

有什么事比她的命还重要？”顾以安甚至没回头看那个护士一眼。

他的目光依旧牢牢地锁定在我的脸上，仿佛在执行一个神圣不可侵犯的程序。

“这是我们的原则。”他回答。原则。是啊，我们的原则。从一瓶矿泉水，到一顿晚餐，

再到每个月的房贷物业。三年婚姻，一千多个日夜，我们之间只有数不清的账单和转账记录。

我曾以为，这是他作为顶尖律师的严谨和体面。我曾以为，

这是他尊重我、把我当作独立个体的表现。直到此刻，我腹中的孩子正在死去，而他，

在跟我算一笔350块的救护车费。原来，不是严谨，是冷血。不是尊重，是计较。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我爱了三年的男人。他的眼睛里没有心疼，没有焦急，

只有一种催收欠款般的执着。一股荒谬绝伦的悲凉感淹没了我。我忽然就笑了。

在尖锐的疼痛和呼啸的警笛声中，我笑出了声。“好……AA……”我用尽全身力气，

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我颤抖着伸出手。

“手机……给我……”顾以安立刻把他的手机塞进我手里，

甚至贴心地帮我打开了支付软件的界面。我看着那张等待收款的二维码，

手指抖得几乎无法对焦。我深吸一口气，血腥味瞬间灌满了我的喉咙。“滴”。转账成功。

350元。我没有停下。我退出支付页面，点开了银行APP。找到那个我存了三年的账户，

那里面是我所有的积蓄，是我原本为这个家、为我们的孩子准备的未来。我颤抖着，

输入了一串数字，按下了“全部转出”。收款人，是我妈。转账金额，七位数。

这是我作为独立个体，为我自己积攒的底气。交易成功的提示弹出来的那一刻，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截了两张图。一张是给顾以安的350元。

一张是给我妈的1,287,543元。然后，我找到那个早就拟好，

却一直没勇气发出的文件——《离婚协议书.pdf》。我打开微信，

找到“顾温两家亲人群”和“我们仨的幸福小家”这两个群聊。将两张截图，一份文件，

一并发送。做完这一切，我把手机扔回到顾以安的胸口。“顾以安，我们……两清了。

”说完这句话，无边的黑暗终于将我彻底吞噬。2.我是在一阵消毒水的气味中醒来的。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病房里空无一人。腹部传来隐隐的坠痛，

提醒着我失去的那个孩子。我闭上眼，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第一次见到顾以安的场景。

那是在一场行业峰会上，他作为最年轻的合伙人上台演讲。他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

戴着金丝眼镜，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精英阶层的疏离与从容。

他演讲的主题是《法律框架下的情感与边界》。他说：“最健康的情感关系，

是两个独立灵魂的彼此吸引，而非经济与人格的相互捆绑。”“清晰的边界感，

是成年人社交的最高礼仪，婚姻也不例外。”台下的我，

被他那套逻辑自洽、听起来无比体面高级的理论深深吸引。后来，他追求我。

他会提前规划好每一次约会，精确到分钟。他送我的礼物，都会附上一张账单的截图，

然后礼貌地提醒我：“这束花199，记得转我99.5。”我当时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觉得他真是个与众不同的人。他坦诚，不虚伪，把一切都摆在明面上。求婚的时候，

他拿出的不是钻戒，而是一份长达五十页的婚前协议。协议的核心内容，就是婚后所有开销，

严格AA。“昭昭，”他扶着我的肩膀，眼神真诚，“我爱你，也尊重你。

我不想用金钱来衡量我们的感情。这份协议，是我能给你最大的保障和尊重。

我们是平等的伴侣，不是谁依附于谁。”我信了。我感动得一塌糊涂，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婚后的生活，就像一台精确运转的机器。每天早上，

他会把前一天的家庭开销用Excel表格整理好发给我。买了一棵白菜，8块钱，

我需要转给他4块。交了水电费，352块，我需要转给他176块。就连做饭时，

他多用了一点我买的酱油，都会估算出大约0.5元的价值，下次买菜时主动多付1块钱。

我身边所有的朋友都觉得他是个奇葩。“温昭，你是不是疯了？哪有夫妻过成这样的？

他这是防你跟防贼一样！”闺蜜林晓不止一次地骂我。我却还在为他辩解：“你们不懂，

这是我们之间的情趣。他只是……比较有原则。”我努力说服自己，也说服所有人，

我的婚姻是幸福的，我的丈夫是爱我的。直到我怀孕。我以为，一个新生命的到来，

总能融化他那颗用规则和数字铸成的心。我小心翼翼地告诉他这个消息时，他愣了三秒。

然后，他推了推眼镜，第一反应是打开了电脑。“我查一下，

孕期产检、营养品、以及未来生产和育儿的费用。我们需要制定一个新的AA预算案。昭昭，

这对我们来说是一笔不小的共同投资，必须严肃对待。”那一刻，我心里的某个角落，

好像有什么东西，裂开了一道缝。可我还是忍了。我甚至天真地想，等孩子出生，

他抱着那个软软小小的婴儿，总会改变的吧。然而，我没能等来那一天。

“吱呀——”病房的门被推开，打断了我的回忆。我偏过头，看到顾以安走了进来。他身后，

还跟着两个人。一个是我的婆婆，另一个，

是顾以安那个总是穿着一身白裙、楚楚可怜的青梅竹马，林薇薇。

3.顾以安的母亲周岚一进门，那双精明刻薄的眼睛就在我身上扫了一圈，

最后落在我平坦的小腹上。她的脸上没有半分同情，只有毫不掩饰的嫌恶和怒气。“温昭！

你是怎么搞的！”她尖利的声音划破了病房的宁静，带着兴师问罪的架势。

“我们顾家盼了多久才盼来的第一个孙子，就这么被你弄没了！你是不是故意的？

不想给我们顾家生孩子？”我看着她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连一个字都懒得说。

我甚至没有力气去争辩，是我昨天腹痛难忍给他打电话，他却因为要陪林薇薇加班，

迟迟没有回来。站在婆婆身后的林薇薇立刻上前，轻轻扶住她的胳膊。

她穿着一条米白色的连衣裙，脸色苍白，眼睛红红的，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阿姨，

您别这么说，昭昭姐也不是故意的……”她柔声细语地劝着，目光却越过周岚的肩膀，

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挑衅看向我。“她肯定比谁都难过……对不对，昭昭姐？”她咬着嘴唇，

继续说道：“你别怪阿姨，她只是太期待这个孩子了。

也别怪以安哥哥……他昨晚陪我赶一个紧急的项目方案，是为了整个团队，真的太累了，

不然他肯定会第一时间赶回去好好照顾你的。”好一个“为了整个团队”。

好一个“第一时间”。她三言两语，就把顾以安的失职，描绘成了顾全大局的无私奉献。

而我，这个失去了孩子的母亲，倒成了不懂事的罪人。我终于将目光转向顾以安。

他站在那里，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眉头微蹙。“妈，你少说两句。”他开口了，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烦，却不是对我婆婆，而是针对这场“无理取闹”的争吵。

他走到我病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用他一贯的冷静口吻问道：“温昭，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医生查过房了吗？”他像在询问一个普通的客户，

语气里没有丝毫丈夫对妻子的关切。我的手机在床头柜上疯狂震动，不用看也知道，

是那两个家庭群里炸开了锅。我没有理会。我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三个人，

看他们上演着这出荒诞的闹剧。周岚见我不说话，更加来劲了，嗓门又拔高了八度。

“你这是什么态度？哑巴了？做了错事连句话都没有？我们顾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娶了你这么个丧门星！结婚不出一个子儿，现在连个蛋都下不来！白占着我儿媳妇的位置！

”“够了！”我用尽力气，吼出了这两个字。整个病房瞬间安静下来。

周岚和林薇薇都愣住了，大概是没想到一向隐忍的我，会突然爆发。顾以安也看着我，

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冰冷的笑。我看向周岚，

一字一顿地说：“第一，孩子没了，最痛苦的是我。第二，我占着你儿媳妇的位置？

很快就不是了。”然后，我转向顾以安。“顾以安，手机给我。”他迟疑了一下，

还是把手机递了过来。我解锁，直接点开微信，把那两个还在疯狂弹消息的群聊置顶，

然后把手机屏幕转向他们。“看清楚了吗？离婚协议，我发的。你的350，我付了。

我自己的钱，我也转走了。从我发出去的那一刻起，我跟你们顾家，就再也没有一毛钱关系。

”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病房里。“现在，说完了吗？”我平静地看着他们，

最后补上一刀。“说完麻烦把门带上，我要休息了。哦对了，顾以安，

记得把今天的住院押金账单发我，我转你一半。我们AA，要贯彻到底。”4.我的平静，

显然是他们始料未及的。周岚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指着我的手都在发抖，

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这个……疯子！

”林薇薇的眼睛里也充满了震惊和一丝慌乱，但她很快调整过来，

又恢复了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顾以安的反应最为复杂。他看着我，眼神里有惊愕，有不解，

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冒犯的愠怒。仿佛我提出离婚，不是因为他冷血无情，

而是我单方面撕毁了我们之间的“合同”，是一种不理智、不专业的行为。就在这时，

病房门被敲响了。一位穿着白大褂、年纪稍长的医生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个小护士。

“温昭女士是吧？我来做个术后检查，顺便跟你交代一下注意事项。”医生的表情很严肃，

他看了一眼病房里剑拔弩张的气氛，但还是专业地开始了他的工作。

他询问了我几个关于身体感受的问题，又看了看监护仪上的数据，最后，他拿起我的病历本，

叹了口气。他看向我，眼神里带着明显的同情。“顾太太，”他斟酌着词句，

“您这次流产对子宫内膜损伤很大，加上您之前检查出来就有严重的宫寒体质，

身体底子比较薄……”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想怎么用一种不那么残忍的方式说出事实。

“以后……可能很难再怀孕了。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需要长时间精心调理，

但您要做好心理准备。”轰的一声。我的世界，最后一点微光也熄灭了。虽然隐约有过预感，

但当宣判结果从医生口中说出时，那种坠入冰窟的绝望还是瞬间将我淹没。

我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然而，比这更刺耳的，是周岚的尖叫。“什么？！

不能生了？！”她猛地转向顾以安，那表情仿佛天都塌了。“顾以安！你听见没有！

我就说她是个扫把星！现在连生都不能生了！离婚！必须马上离婚！

我们顾家绝对不能要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她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

狠狠扎在我心上。就在这片混乱中，林薇薇突然发出一声柔弱的惊呼。

“啊……”她身体一软，就朝着顾以安的怀里倒了过去。

“以安哥哥……我……我头好晕……我听到这个消息，

太……太难过了……”顾以安的注意力瞬间被全部吸引了过去。

他一把抱住“摇摇欲坠”的林薇薇，脸上是前所未有的紧张和慌乱。“薇薇！薇薇你怎么了？

！”他完全无视了病床上刚刚得知自己可能终身不孕的我，也无视了旁边还在咆哮的亲妈。

他的整个世界，只剩下怀里那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女人。“医生！快！快叫医生！

”他冲着门口大吼，然后一把将林薇薇打横抱起，就往外冲，“薇薇，你撑住，

我马上带你去看医生！”周岚也立刻跟了上去，跑过我病床边时，

还不忘回头狠狠地瞪我一眼，嘴里骂骂咧咧：“真晦气！害得我们薇薇都受了惊吓！

”病房里，瞬间只剩下我，和一脸错愕的医生护士。巨大的安静里，

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胸腔里空洞的回响。不知过了多久，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是顾以安。

他回来了。我的心里竟然还可笑地闪过一丝微末的期待。他是回来看看我的吗？

是终于想起我也是个病人了吗？他径直走到我的病床前，脸色阴沉。他没有问我怎么样，

没有提医生刚才的话，更没有为他刚才的行为解释一句。他只是举起了他的手机，

屏幕上亮着一个刚刚做好的Excel表格。表格的标题是“温昭流产事件相关费用明细”。

他的声音，比窗外的冬日寒风还要冷上三分。“温昭，这是这次的医疗费用清单，

包括你的手术费，住院费，还有刚刚为薇薇请专家紧急会诊的费用。”他顿了顿，

推了推眼镜，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继续说道。“我们说好的，任何意外开销也要AA。

但薇薇这次，是因为听到你的消息才受了惊吓，属于因你而起的突发状况。所以，

她的这笔会诊费，我觉得应该由你全部承担。”他把手机屏幕凑到我眼前，

指着最后那个加粗的汇总数字。“合计，一万八千六百五十块。你现在转给我。

”5.我看着顾以安手机屏幕上那个刺眼的数字，和他那张理所当然的脸，

忽然觉得连生气都成了一种奢侈。心死，大概就是这种感觉。没有歇斯底里，没有眼泪，

甚至没有一丝波澜。我只是平静地看着他，问了一个问题。“顾以安，你有没有想过，

如果今天躺在这里快死掉的人是你，我会不会问你要救护车钱？”他愣了一下，

似乎没料到我会问这个。他皱起眉，像是思考一个复杂的法律条文。几秒后，

他给出了答案：“按照我们的协议，会的。”我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我拿起自己的手机，当着他的面，打开了银行APP。找到他，输入金额18650，

点击转账。“好了，”我说，“钱货两讫，童叟无欺。顾大律师，现在，

我们可以谈谈离婚财产分割的问题了吗？”顾以安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温昭，

你还在闹什么？我知道你失去孩子心情不好，但不要用离婚来威胁我。”“威胁？

”我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顾以安，你是不是觉得，我没了你活不下去？

还是觉得，你们顾家是什么离不开的豪门？”我的手机又开始疯狂震动。我点亮屏幕，

是我妈打来的电话。我按了接听，开了免提。“昭昭！你怎么样了我的宝贝女儿！

你那个畜生老公呢？还有他那个老巫婆妈！我跟你爸现在就过去！我们温家的女儿，

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天大的委屈！”我妈的声音又急又怒，带着哭腔，穿透手机，

回荡在死寂的病房里。顾以安的脸色瞬间变了。电话那头，我爸抢过电话，

声音沉稳但充满了压抑的怒火：“昭昭，别怕。钱我们收到了。离婚的事，爸爸支持你。

什么都别想，养好身体，爸爸马上过去接你回家。”“家？

”周岚尖锐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她和我那“柔弱”的青梅竹马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

“回哪个家？温昭，你别忘了，你现在还是我们顾家的儿媳妇！你敢离婚，

你看我怎么……”“你闭嘴！”我爸在电话那头一声怒喝，气势十足，“周岚，

我女儿当初是嫁给你儿子，不是卖给你们家！这三年她是怎么过的，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是尊重她的选择！现在你们把她害成这样，还敢在这里叫嚣？我告诉你们，这婚，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