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只是一场梦

第一章：浦东机场的插曲浦东国际机场，永远是一幅世界流动的缩影。熙熙攘攘的人群，

拖着行李箱的匆忙脚步声，广播里中英双语交替的航班信息，

混合成一种特有的、充满期待与离别的氛围。袁颂时和小雅，两位衣着干练的年轻女性，

正站在通往国际出发层的坡行电梯上。她们是同事，此行目的地是印度尼西亚雅加达，

为期一周的商务出差。袁颂时一头利落的短发发，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外套和休闲裤，

神情专注地看着手中的手机，最后确认着行程细节。小雅则稍微活泼些，好奇地四处张望。

电梯平稳上升，袁颂时身后，一位身材高大的外国男子不住地咳嗽。那咳嗽声深沉而急促，

似乎带着某种不适。起初，袁颂时并未在意，只是下意识地往前挪了半步。然而，

那咳嗽声并未停歇，反而愈发密集，更糟糕的是，她清晰地感觉到，每一次咳嗽的气流，

都直接冲击着她的后脑勺和头顶的发丝。三年口罩期留下的印记，像一道无形的程序，

瞬间被激活。对飞沫、对未知病菌的警惕，让她后背一阵发僵。

她几乎能想象出那些看不见的微生物，正随着气流附着在她的头发上。她强忍着不适，

没有回头，只是身体变得有些僵硬。小雅注意到了她的异样，投来询问的目光。

袁颂时微微摇头，用口型说了句“没事”，但紧蹙的眉头暴露了她的真实感受。

电梯终于到达顶端，袁颂时几乎是立刻跨步离开，仿佛要逃离那个令人不适的“污染源”。

她下意识地抬手拂了拂头发，那种想象中的“被玷污”的感觉却挥之不去。“怎么了，

颂时姐？”小雅跟上问道。袁颂时停下脚步，

语气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焦虑：“刚才后面那个人，一直对着我头发咳嗽。不行，

我得去洗个头，感觉太难受了。”小雅愣了一下，理解地点点头。

她也经历过那段对卫生极度敏感的时期，明白这种心理不适。“现在？我们时间有点紧啊。

”“很快，找个洗手间，我随便冲一下就好。小雅，你等我一下，拜托了。

”袁颂时的语气很坚决。“好吧，你快去，我在这边看着行李。”小雅指了指旁边的休息区。

袁颂时感激地拍了拍小雅的胳膊，转身快步向洗手间方向走去。她没有注意到，

在她们身后不远处，一位身着机场工作人员制服，刚刚交接班准备离开的年轻女子，

将电梯上的那一幕和袁颂时此刻的焦急尽收眼底。这位工作人员就是范初墨。

她有着一双沉静的眼睛，面容清秀，制服也掩盖不住她身上那种淡然的气质。不知为何，

看到袁颂时那种急切又带着点委屈的样子，范初墨心里微微一动，脚步不自觉地跟了上去。

袁颂时走进宽敞明亮的洗手间，找了个空位，放下随身的小包，

看着镜子里自己还算整齐的头发，却总觉得不舒服。她打开水龙头，用手沾湿了额前的发丝，

却有些犯难——没有洗发水，这样冲洗效果有限，而且没有毛巾，洗完怎么办？

正当她对着水流踌躇时，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身边响起：“需要帮忙吗？”袁颂时抬头，

从镜子里看到了范初墨。她认出了这身制服，也依稀记得这是刚才在电梯附近的工作人员。

“我……”袁颂时有些尴尬，毕竟这个要求听起来有点奇怪，“我想洗个头，

但是……”范初墨没有多问，只是微微一笑，从自己随身携带的一个帆布包里，

拿出了一个透明的小瓶子，里面是半瓶无香型的洗发露。“用这个吧。

”她又拿出一条干净柔软的灰色小毛巾，“这个也给你。”袁颂时愣住了，

一种意外的暖流涌上心头。“这……太麻烦你了。”“没关系，举手之劳。

”范初墨将东西递过来，眼神平静而真诚，“我看到刚才电梯上的情况了，理解。”那一刻，

袁颂时除了感激，还有一种莫名的安心感。她接过洗发水和毛巾，连声道谢。也顾不得太多，

就在洗手池边，微微弯腰，打湿头发，挤出洗发露，快速地揉搓起来。

泡沫带走了心理上的不适，清凉的水流让她冷静下来。范初墨就安静地站在一旁，没有离开，

也没有催促。她看着袁颂时有些匆忙却依旧保持着某种优雅的动作，

看着她被打湿的脖颈和侧脸，一种奇异的感觉再次浮现——这一幕，似乎在哪里见过，

不是具体的场景，而是一种氛围，一种自然而然的亲近感，仿佛她们不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而是相识已久。袁颂时很快冲净了泡沫，直起身，水珠顺着发梢滴落。

她刚要用手去拧干头发，范初墨已经自然而然地递上了那条灰色毛巾。“谢谢，

真的太谢谢你了。”袁颂时接过毛巾，包裹住头发，急切地擦拭着，

“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范初墨看着她有些狼狈又认真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试探性地问道：“是和朋友出去玩？还是出差？”她注意到袁颂时和小雅在一起，

而且两人的着装像是商务出行。袁颂时没有直接回答，或许是出于职业习惯的谨慎，

也或许是此刻的注意力都在弄干头发上。她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透过毛巾的缝隙看着范初墨，

快速地说道：“今天非常谢谢你！如果我们下次还能在这机场相遇的话，我再还你毛巾。

到时候您方便的话，再加个微信呗？拜拜！”话音未落，

她已经将用过的毛巾塞进自己的包里想着洗干净再还，将洗发水瓶塞回给范初墨，

然后抓起洗手台上的小包，风风火火地就往门外冲，

留下一个匆忙的背影和一句飘在空中的“再见”。范初墨握着还有余温的洗发水瓶，

看着那个身影消失在门口，那句“拜拜”和“下次再见”的约定，像一颗小石子，

在她平静的心湖里轻轻投下，漾开一圈圈涟漪。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瓶子，

又抬头望向空荡荡的门口，那种熟悉的错觉再次袭来。她摇了摇头，轻笑一下，

将瓶子收回包里，也转身离开了洗手间。只是，那个叫做袁颂时的女人的样子，

和那双带着焦急却又明亮的眼睛，在她心里留下了一个清晰的印记。

第二章：雅加达的间隙飞往雅加达的航程中，袁颂时靠在舷窗边，望着窗外翻滚的云海，

偶尔会想起机场的那段小插曲。那个叫范初墨的机场工作人员，她的冷静和善意，

像一阵微风，拂过了她因为出差和之前不适感而有些烦躁的心绪。那条灰色的毛巾，

此刻正整齐地叠放在她的随身行李里，她打算到了酒店就洗干净。“颂时姐，

刚才那个机场工作人员真好心。”小雅在一旁说道。“是啊，挺意外的。”袁颂时点点头，

“当时真是急昏头了。”“说明还是好人多嘛。不过，颂时姐，你最后跟人家说什么了？

跑那么快。”“我说下次见面还她毛巾，再加微信。”袁颂时笑了笑，语气里带着点自嘲，

“估计也就是随口一说，机场那么大，人海茫茫，哪那么容易再碰到。

”小雅打趣道：“缘分这种事，谁说得准呢？万一真碰到了呢？”袁颂时只当是玩笑，

没有放在心上。她的思绪很快被接下来的工作安排占据。这次来印尼，任务不轻，要见客户，

要考察市场，容不得太多分心。在雅加达的几天，忙碌而充实。

袁颂时和小雅穿梭在会议室、客户公司和当地市场之间。

印尼湿热的气候、充满异域风情的街景、以及繁重的工作，几乎填满了她的所有时间。

只有在夜深人静，回到酒店房间，独自对着窗外陌生的夜景时，她才会偶尔获得片刻宁静。

有时，她会拿出那条已经洗得干干净净、带着酒店洗衣液淡香的灰色毛巾，

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浦东机场那个短暂的相遇，想起范初墨那双沉静的眼睛。

那种莫名的熟悉感，也偶尔会掠过她的心头，但转瞬即逝，

被疲惫和接下来的工作思考所取代。

第三章：范初墨的日常与涟漪范初墨的生活回归了平静的轨道。

她在浦东机场的工作是地勤调度，每天面对的是航班起降、旅客问询、突发事件处理，

琐碎而规范。她喜欢这份工作的秩序感，也享受下班后属于自己的独处时光。她喜欢看书，

养了几盆绿植，生活简单而充实。但自从那天遇到袁颂时后，

她的日常似乎多了一点若有若无的期待。每次经过那个坡行电梯，

或者在国际出发层的洗手间附近时，她的目光会不自觉地扫视人群，

似乎在寻找那个匆忙又优雅的身影。她知道自己这种期待有些可笑，机场每天吞吐量巨大，

再次偶遇的概率微乎其微。何况，对方可能只是随口一说，早已不记得她这个小小的插曲。

然而，那种强烈的、无法解释的熟悉感，却让她无法完全释怀。她试图回忆，

却找不到任何与之相关的记忆碎片。这种感觉，就像一首忘记了名字却记得旋律的老歌，

偶尔在心头响起，带来一丝淡淡的怅惘。

她也曾拿出那次袁颂时用过的洗发水瓶子她后来换了一瓶新的，这半瓶却莫名留了下来，

看着它，会想起那个女人湿着头发、带着歉意又感激的眼神。

范初墨不是个容易对陌生人产生兴趣的人，但袁颂时是个例外。这个例外，

像一颗休眠的种子，埋在了她的心底。第四章：归来与失之交臂一周后，

袁颂时和小雅顺利结束了印尼的出差，搭乘航班返回上海。飞机落地浦东机场时，正值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