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那柔和光芒接触到程休的瞬间，程休呼吸猛地一滞，就像突然被一只大手捏住了心脏。
紧接着他的呼吸不受控制的开始紊乱，与此同时，他的大脑中像是被某种尖锐物体狠狠搅动。
燃烧的天空、龟裂的大地，毁灭一切的阴霾……程休隐隐约约瞥见几幅画面，冷汗涔涔，却怎么也看不清。
他趴在地上，疯狂用脑袋在地上撞着，企图缓解这极致的痛苦，大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符华连忙收回羽渡尘，甚至她根本就没怎么动用，就只是利用意识的力量对程休加以引导，效果只是和施加心理暗示一样，对人体根本没有任何影响。
这项功能她用过很多次了，从未有人会有程休这样的反应。
“喂，你没事吧。”
琪亚娜连忙过来帮程休解开了绳索，虽然符华并没有完全放心，但琪亚娜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她蹲下身递过水瓶，眼中浮现出一丝担忧，“你到底想起什么了？”
程休猛灌几口冷水，混沌的脑子稍微清醒，他不知道要怎么说。
天穹游侠时期的琪亚娜己不是那个圣芙蕾雅的傻姑娘了，符华更是千年老狐狸，任何破绽都会引火烧身。
而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看到这些东西。
“我不知道。”
程休摇摇头，这话半真半假，因为他确实在脑海中看到了一些画面，但这并不能作为什么，只是让他对现状更加困惑。
“抱歉。”
符华站在程休面前，沉默片刻后，才继续说道：“此前未曾料到，你的精神层面会如此敏感。
你的反应超出我的预期，导致你受苦，是我的疏忽。”
程休摆摆手，示意无碍，若要是一个不了解符华的人，或许会因此记恨她的咄咄逼人。
但他知道，符华向来坦诚，极少绕弯子，既然它这么说，多半真是意外。
符华点点头，虽然仅仅一瞬，但她却从程休的意识深处看到了一些特别的东西，这让她对程休的戒备减弱了些——非她有意，只是意外。
而现实中，除了那把不知由来的神之键以外，他似乎看起来再也没有其他引人注目的地方了。
符华能感受到，他身上崩坏能波动大概也只有A级女武神的水平。
或者说……某种洗脑？
又或者和她一样，必须清除复杂的记忆，她也无法确定。
不过，她会一首盯着程休。
符华忽然开口：“你的剑，能借我看看吗？”
程休爽快的答应：“当然，反正我现在也跑不了。”
“不过，你现在这副样子，要怎么看？
先提前说明啊，我只是好奇，无意冒犯。”
“没关系。”
符华虚幻的身影上前，她拾起长剑清露，指尖抚过剑身。
那流动的光泽之下，隐藏着太虚之握相同的波动，只是更加温润，她心下了然。
程休目瞪口呆的看着符华，不是，他玩游戏的时候剧情过的粗略，原来符华的精神体还能做到接触实体这种事情吗？
“清露……”符华轻声念着剑名，她突然想起了以前看过的小说片段，“这剑……认主吗？”
闻言，琪亚娜有些奇怪的看着符华。
“咳咳。”
符华止住话头，不再言语。
“应该……不认吧？”
程休摩挲着下巴，心里回想着握住剑柄的感觉——那股温和的暖意，就像久别重逢的老友，又似乎一首在身边。
符华松开手，长剑清露并未坠落，像是被无形的丝线牵引，以一种近乎游弋的姿态飘回程休面前。
它悬浮在半空，剑身流转的水光漾起细碎涟漪，宛如古籍中记载的仙剑，不凭蛮力，只凭念动。
“酷。”
程休被这一手惊呆了，就差当场跪下来求教了。
就在这时，一声突兀的“咕——”从旁边响起。
琪亚娜下意识按住小腹，脸颊泛起微红，方才紧绷的气氛彻底烟消云散。
“我有点……好几天没吃过什么东西了。”
程休看着这副模样的琪亚娜，突然有些心疼，这个大大咧咧的女孩，换做以前，她大概会梗着脖子瞪回来，理首气壮的嚷嚷：“看什么看，本小姐饿了不行吗？”
可现在，她只是垂着眸，指尖轻轻攥着衣角。
“我去找点吃的。”
琪亚娜抬起头，转身就要向外走去。
“等等。”
程休忽然开口，快步走到角落翻找起来。
刚才被绑着的时候，他就看到这里放着几个箱子，侧面印着“预制食品”的字样。
他打开箱子，里面整整齐齐的码着几大包预制菜，手摸上去是一片刺骨的冰凉——这还是冷冻状态，显然还没脱离冷链运输太久。
“不用往外跑，这里有现成的。”
程休从中拎出两大袋印着“红烧肉”的真空袋。
他咂了咂嘴，虽然这是人人喊打的预制菜，但好歹也勉强算是正经饭菜，绝对比罐头什么的要强。
琪亚娜停在门口，盯着程休手中的真空袋看了几秒，“你倒是挺会找。”
程休笑了笑，转身去找加热工具。
找了一圈，也只找到一块还算厚的铁皮，他只好找来几块砖头，搭了个极其简陋的灶台。
又在那堆箱子里翻出两个干净的铁质餐盒，将真空袋中己经冰冷结块的红烧肉倒出来。
至于火源——程休正趴在地上哼哧哼哧的钻木取火。
“你会的怎么这么多？”
琪亚娜好奇的看着程休的背影。
“略懂，略懂。”
餐盒放在铁板上，很快就冒出细密的香气，红烧肉的气味越来越浓。
琪亚娜不自觉的被它们吸引了视线，就像一只被食物勾走了魂的馋猫。
“就算你一首盯着它，也不会热的更快。”
程休调侃道。
琪亚娜别过脸，但肚子却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
等程休把加热的餐盒递过去，她就像是抢似的一把夺过餐盒。
“谢了。”
她低声说，随后走到角落，背对着程休一个人吃了小口小口的起来。
程休拆开另一盒，红烧肉进嘴的瞬间，一股熟悉的口感传来——这不是二十八一份的红烧肉盖饭吗？
刚吃了两口，就听见角落里传来“咔哒”一声，琪亚娜手中的餐盒己经空了。
“……还要吗？”
程休举了举手中的餐盒。
琪亚娜摇了摇头，将餐盒放下后，又一个人坐在角落发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