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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能看记忆的钟表匠

发表时间: 2025-09-29
离开“时记钟表铺”时,老巷的夕阳己经沉到了青砖屋顶的边缘,橘红色的光把林时挂在门口的木质招牌染得暖融融的,连“时记”两个字的木纹里都像是浸了光。

我握着方向盘的手还带着点颤,刚才林时说“能看到钟表记忆”时的平静眼神,和他描述陈曦被绑架的画面,像两团不同温度的火,在我心里烧得慌。

回到咨询室时,天己经黑透了。

我把陈曦的黄铜怀表小心地放在办公桌上,台灯的光打在表盘的裂痕上,那道裂痕像一道凝固的闪电,划开了民国时期的铜绿,也划开了此刻我心里的焦虑。

我打开电脑,输入“顾寒山 钟表收藏”,屏幕上跳出的信息比下午更多了些,但大多是无关痛痒的收藏新闻——“顾寒山先生捐赠民国座钟予市博物馆顾寒山藏品展将于下月开幕”,字里行间都是儒雅的收藏家形象,找不到半点和“绑架”相关的痕迹。

唯一一条可疑的信息,是去年的一篇采访。

记者问顾寒山“最想收藏的钟表是什么”,他笑着回答:“是一套民国时期的‘时光系列’钟表,据说有三件,分别是怀表、座钟和挂钟,可惜多年前散佚了,要是能凑齐,也算圆了我这个老钟表迷的梦。”

采访配图里,他身后的展示柜里摆着各式各样的旧钟表,唯独空着一个三层的玻璃格子,像是特意留着放那套“时光系列”的。

陈曦祖父留下的,不正是怀表和座钟吗?

顾寒山要找的“时光系列”,恐怕就是陈曦祖父的遗物。

他绑架陈曦,就是为了逼她交出剩下的挂钟,凑齐这套据说藏着宝藏的钟表。

我关掉电脑,拿起那只怀表。

指尖再次触到冰凉的铜壳时,突然想起林时说的“钟表承载过往记忆”。

这种听起来像奇幻小说里的设定,此刻却成了找到陈曦的唯一希望。

我甚至忍不住对着怀表轻声问:“你还记不记得,陈曦被带到哪里去了?”

怀表当然不会回答,停摆的指针安静地停在三点十五分,像是永远定格在了某个被遗忘的时刻。

一夜没怎么睡。

天刚亮,我就洗漱完毕,驱车再次前往老巷。

这次我到得早,“时记钟表铺”还没开门,门口的风铃安静地垂着,墙上的挂钟指针指向七点半,滴答声在空荡的巷子里格外清晰。

我靠在墙上等,看着晨光一点点漫过青石板路,把钟表铺的玻璃门照得透亮。

大概七点五十分,巷口传来脚步声,林时骑着一辆黑色的自行车过来了,车筐里放着一个帆布包,包上印着一个小小的钟表图案。

“苏小姐,这么早?”

他停下车,看到我时有些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怀表还在修,比我预想的麻烦些,里面的齿轮锈得厉害,还得再清理清理。”

“没关系,我就是想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我跟着他走进铺子里,熟悉的机油味和木头清香扑面而来,墙上的钟表依旧在整齐地滴答作响,像是一群沉默的时光见证者。

林时把帆布包放在柜台上,从里面拿出一套精致的工具——镊子、螺丝刀、放大镜,还有一个小小的铜制油壶。

他戴上眼镜,小心翼翼地把陈曦的怀表放在工作台上,用放大镜仔细观察机芯:“你看这里,”他指着怀表内部一个小小的齿轮,“这个齿轮上有磨损的痕迹,不是自然老化造成的,像是被人刻意破坏过。”

“刻意破坏?”

我凑过去看,虽然看不懂机芯结构,但能看到那个齿轮上确实有一道不规则的划痕,“是陈曦自己弄的,还是顾寒山的人弄的?”

“不好说。”

林时拿起镊子,轻轻拨动那个齿轮,“如果是刻意破坏,可能是为了防止别人用这只怀表,也可能是为了隐藏什么——比如齿轮上刻着的信息。”

他顿了顿,“我昨天修复的时候,隐约看到一段记忆碎片:陈曦的祖父在临终前,用小刻刀在这个齿轮上刻了些东西,然后把怀表交给了陈曦,还叮嘱她‘不到万不得己,别修这只表’。”

“不到万不得己,别修这只表?”

我心里一震,“难道陈曦的祖父早就知道,这只怀表会给陈曦带来危险?”

林时点点头,继续清理机芯:“很有可能。

旧钟表有时候就像一个‘时光容器’,不仅能装下主人的记忆,还能装下主人的担忧和嘱咐。

我之前修复过一只民国挂钟,那只钟的主人是个地下党员,他在钟摆里藏了秘密文件,还在钟的齿轮上刻了‘若遇危险,毁钟保文’,后来那只钟真的救了他的命。”

我看着林时专注的侧脸,突然很好奇:“你这种能看到钟表记忆的能力,是从小就有的吗?”

林时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不是,是十年前。”

他放下镊子,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十年前我父亲去世,给我留下了这家钟表铺,还有一只他亲手做的怀表。

我第一次修复那只怀表时,突然看到了父亲年轻时的记忆——他在铺子里教我修钟表,告诉我‘每只钟表都有自己的故事,要用心听’。

从那以后,我修复旧钟表时,就能看到它们承载的记忆了。”

“那你……会不会觉得这种能力是种负担?”

毕竟能看到别人的过往,尤其是那些可能充满痛苦的记忆,未必是件好事。

林时笑了笑,笑容里带着点无奈,却也有释然:“刚开始确实是负担。

有一次修复一只旧座钟,看到的是主人家破人亡的记忆,我难受了好几天。

后来慢慢想通了,这些记忆既然被钟表记住了,就说明它们值得被看见——或许是为了帮主人找到真相,或许是为了让某个被遗忘的故事重见天日。

就像陈曦的这只怀表,它记住了绑架的画面,就是为了让我们找到她,不是吗?”

他的话让我心里一暖。

是啊,有时候看似奇怪的能力,或许都是命运的馈赠,是为了在某个关键时刻,帮别人点亮希望。

大概上午十点,林时终于清理完了怀表的机芯,开始安装表盘。

他的动作格外小心,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表盘的裂痕可以用特殊的胶水修复,修复后几乎看不出来,但需要等几个小时才能干透。”

他把修复好的表盘放在一边,“趁这个时间,我再试着看看怀表的记忆,说不定能找到更多线索。”

他再次拿起怀表的机芯,指尖轻轻放在齿轮上。

几秒钟后,他的眼神变得恍惚起来,像是进入了另一个时空。

我屏住呼吸,不敢打扰他,只能看着他的眉头时而皱起,时而舒展,心里的焦虑也跟着起伏。

大概过了三分钟,林时才缓缓睁开眼睛,脸色有些苍白:“这次看到的画面更完整了。”

他喝了口水,缓了缓,“我看到陈曦被带到一栋带钟楼的别墅里,别墅门口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寒山居’——应该就是顾寒山的住处。

别墅里有很多旧钟表,客厅中央摆着一个很大的展示柜,里面己经放了一只座钟,和陈曦祖父照片里的那只很像,看来顾寒山己经拿到了那只青铜座钟。”

“寒山居?”

我立刻拿出手机,搜索“顾寒山 寒山居”,很快找到了地址——在城市西郊的半山腰,是一栋民国时期的老别墅,几年前被顾寒山买下,重新装修后作为私人住宅和藏品馆。

“还有别的吗?”

我追问,“比如陈曦被关在别墅的哪个地方?

或者顾寒山有没有提到宝藏的具***置?”

“画面里没看到陈曦被关在哪里,只看到她被带进了别墅的地下室,地下室的门是密码锁,密码好像和钟表的时间有关。”

林时努力回忆着,“顾寒山还和手下说‘等拿到最后一块挂钟,就能解开星象密码,找到宝藏了’——看来那套‘时光系列’钟表,需要通过星象图案来破解宝藏的位置。”

星象密码?

我想起陈曦第二次咨询时提到的祖父日记里的“钟表藏时光,时光藏答案”,还有那只青铜座钟上的星象花纹。

难道每只钟表的表盘上,都刻着不同的星象图案,只有凑齐三只,才能拼出完整的星象密码?

“对了,”林时突然想起什么,“我还看到陈曦在被带进地下室前,偷偷把一个小小的东***在了别墅花园的假山后面,看起来像是一块钟表的零件——可能是她趁顾寒山不注意,从那只青铜座钟上拆下来的,想留着作为求救的线索。”

这个发现让我心里一喜:“如果能找到那个零件,说不定能知道更多关于星象密码的信息,甚至能找到陈曦被关的具***置!”

林时点点头,拿起修复好的表盘,开始往怀表上安装:“怀表大概中午就能修好,修好后我们可以再看看,有没有更多隐藏的记忆。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得想办法进入‘寒山居’,找到陈曦藏起来的零件,还有被关起来的她。”

“可是‘寒山居’是私人住宅,顾寒山肯定有保镖看守,我们怎么进去?”

我有些担心,顾寒山连绑架都做得出来,肯定不会轻易让陌生人靠近别墅。

林时安装表盘的动作没停,眼神却变得坚定起来:“顾寒山不是喜欢收藏旧钟表吗?

我可以假装成钟表修复师,以‘听说您收藏了民国时期的‘时光系列’座钟,想来看看能否帮忙修复’为由,联系他。

如果他同意,我们就能趁机进入别墅,寻找线索。”

这是个冒险的办法,但也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我看着林时专注的侧脸,心里突然有了底气——有他这个能看到钟表记忆的钟表匠,有我们共同的目标,或许真的能救出陈曦,阻止顾寒山的阴谋。

中午十二点,陈曦的怀表终于完全修复好了。

林时把怀表递给我,表盘上的裂痕己经看不出来了,铜壳被擦拭得锃亮,仿佛又回到了民国时期刚出厂的样子。

他轻轻拨动表冠,怀表发出清脆的滴答声,停摆了多年的指针,终于再次开始转动。

“现在,它又能‘说话’了。”

林时看着怀表,眼神里带着一丝欣慰,“或许我们可以再试试,看看它还有没有什么没告诉我们的记忆。”

我握紧怀表,指尖感受着它的震动和滴答声。

这一刻,这只小小的怀表,不仅承载着陈曦祖父的时光,承载着陈曦的危险,也承载着我们找到真相的希望。

我闭上眼睛,仿佛能听到时光流淌的声音,也仿佛能听到陈曦在某个黑暗的角落里,轻轻的求救声。

“我们现在就联系顾寒山吧。”

我睁开眼睛,看着林时,“不管有多危险,我们都要尽快找到陈曦。”

林时点点头,拿出手机,开始搜索顾寒山的联系方式。

阳光透过钟表铺的玻璃门照进来,落在我们手中的怀表上,也落在我们坚定的眼神里。

一场围绕着旧钟表和时光记忆的较量,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