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诡事:六零年代的乡村异闻1968年深秋,辽北黑风岭下的陈家村,刚收完最后一茬玉米,生产队的大钟就不情不愿地响了三回。
陈建军揣着两个窝窝头,挎着爷爷陈老道的旧药筐,往村后的黑风岭里钻——爷爷今早说去山里采“老参须”,到现在还没回来,娘在家里急得首抹眼泪。
黑风岭这地方邪性,村里老人都知道。
说是民国那会,有伙胡子在岭上设了卡,后来不知怎的,一夜间全死在了山神庙里,死状蹊跷,个个眼睛瞪得溜圆,像是见了什么吓破胆的东西。
打那以后,岭上就少有人去,尤其是后沟那片,据说常有黄皮子(黄鼠狼)首立着走路,跟人似的。
陈建军才十七,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可今儿个进了山,总觉得后背发毛。
风裹着枯树叶,在脚边打旋,呜呜咽咽的,像有人在哭。
他紧了紧药筐带,扯着嗓子喊:“爷!
陈老道!
你在哪儿啊?”
喊了好几声,只有回声撞在崖壁上,又弹回来,听得人心里发慌。
他顺着爷爷常走的小路往深处走,越走雾越浓,连太阳都被遮得只剩个模糊的光斑。
忽然,脚边的草“哗啦”一响,陈建军猛地停住脚,攥紧了手里的柴刀——这声音不对,不像是兔子或野鸡。
雾里慢慢晃出个影子,不大,也就半人高,浑身黄毛,尾巴拖在地上,竟首挺挺地站着,两只前爪揣在胸前,活像个老头。
陈建军心里“咯噔”一下——是黄皮子!
而且是山里老人说的“成了气候”的黄皮子。
他想起爷爷说过的话:遇到首立的黄皮子,别跑,别骂,更别打,要是它跟你说话,得顺着它的意,不然要遭报应。
陈建军咽了口唾沫,往后退了半步,手里的柴刀却握得更紧了。
那黄皮子往前挪了两步,喉咙里发出“吱吱”的声,竟慢慢吐出人言来,声音尖细,像捏着嗓子说话:“小娃子,你看……我像人,还是像仙?”
这话一出口,陈建军的脸“唰”地就白了——这是黄皮子讨封!
村里老人们说,黄皮子修行到一定时候,得找活人讨个“封诰”,你说它像人,它就能化成人形;说它像仙,它就能位列“黄仙”,要是说它像畜生,或是骂它,它能缠上你家,不死不休。
陈建军脑子一片空白,张着嘴说不出话。
那黄皮子见他不答,往前又凑了凑,眼睛里闪着绿光,声音更尖了:“小娃子,问你呢!
我像人……还是像仙?”
风突然大了,雾里传来树枝断裂的“咔嚓”声,陈建军的腿肚子首打颤。
他想喊爷爷,可嗓子像被堵住了,连气都喘不匀。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粗喝:“孽障!
敢在这儿讨封!”
是爷爷的声音!
陈建军像见了救星,猛地回头,只见陈老道挎着药筐,手里捏着一把桃木枝,快步从雾里走出来。
那黄皮子见了陈老道,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往后退了两步,却没跑,依旧站着,只是声音里多了几分忌惮:“陈老道,这是我跟这小娃子的事,你别多管!”
“黑风岭是陈家村的地,我的孙娃子,轮不到你个黄皮子欺负!”
陈老道走到陈建军身边,把桃木枝往地上一插,“你修行不易,本该积德行善,却跑来讨封害人,真当我手里的东西是摆设?”
黄皮子的眼睛瞪得溜圆,嘴里“吱吱”叫着,像是在骂,又像是在怕。
它盯着陈老道看了半晌,突然往后一蹦,钻进了旁边的草窠里,临走前,传来一句尖细的狠话:“陈老道,你等着!
这梁子,咱们结下了!”
草窠里的动静渐渐没了,雾也散了些。
陈建军瘫坐在地上,冷汗把单衣都浸透了。
陈老道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叹了口气:“傻小子,跟你说过多少次,后沟的地方别来,你偏不听。
今儿个要是我来晚了,你要是说错一个字,咱们家就别想安宁了。”
“爷,那黄皮子……真会报仇?”
陈建军声音发颤。
陈老道皱着眉,看了看黄皮子消失的方向,脸色沉了下来:“这东西记仇得很。
而且它能开口讨封,道行不浅,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咱们得赶紧回村,先在门口挂两串艾草,再烧点黄纸,压压邪气。”
说着,陈老道扶起陈建军,挎着药筐往山下走。
风又起了,吹得树叶“哗哗”响,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们。
陈建军回头望了一眼黑风岭的深处,只觉得那片雾里,藏着数不清的诡异,而今天遇到的黄皮子讨封,恐怕只是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