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崖开始了。
修士们各显神通:有御剑而上的,有徒手攀冰的,有借助法宝飞升的。
然而不过升高十丈,忽有罡风袭来,风中带着凌厉剑意,瞬间将许多人打落崖底!
“是剑尊的护崖剑罡!”
有人惊呼,“此崖禁制飞行,只能徒手攀爬!”
不断有人从高空坠落,惨叫声不绝于耳。
幸存者面色发白,纷纷落地,不敢再取巧。
云昭默默看着,开始她的攀登。
无灵力护体,无利器助攀,她只能以血肉之躯,在冰壁上艰难挪移。
手指很快磨破,在冰面上留下一个个血手印;单薄的衣衫被冰棱划破,伤口迅速冻结又裂开。
十丈,五十丈,一百丈...越往上,剑罡越烈,如千万把无形小刀切割着身体。
其他人有灵力护体,尚可勉强支撑,云昭却全靠意志硬抗。
三百丈时,她己成了一个血人。
下方观望的人群从最初的嘲讽,渐渐变为沉默。
那抹血色身影在冰壁上缓慢而固执地向上挪动,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决绝。
云厉面色渐沉,对身旁侍卫使了个眼色。
侍卫会意,悄然掐诀。
一道细微灵力射向云昭上方的冰棱——轰隆!
大块冰岩崩落,首砸向下方的云昭!
惊呼声中,云昭险险侧身躲过主干,仍被一块碎冰击中右肩。
剧痛传来,手臂瞬间脱力,整个人向下滑落数丈才勉强止住。
右臂软软垂下,显然是骨折了。
“可惜了,怕是撑不住了。”
有人叹息。
云厉唇角微不可察地扬起。
云昭喘着粗气,汗血交融滴入眼中,视线一片模糊。
她望着看不到顶的崖壁,忽然低低笑了起来。
笑声渐大,带着几分疯狂,在风雪中传开。
众人面面相觑:这姑娘莫不是疯了?
云昭以左手抹去脸上血污,眼中燃起熊熊火焰。
既然天地不仁,家族不义,她偏要逆天改命!
她不再向上攀爬,而是调整姿势,面向东方——传说中剑尊自封的方向,然后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震惊的动作:叩首!
以头触冰,行叩拜大礼!
一次,两次,三次...每一下都结结实实,额间很快皮开肉绽,鲜血染红冰面。
“她在做什么?”
“莫非是想以诚心动剑尊?”
“可笑!
剑尊何等人物,岂会因几个磕头就破例?”
嘲讽声中,云昭充耳不闻,只一次次叩首。
从日出到日落,再到月升星起,她的动作从未停止。
九百,九百零一,九百零二...数字在脑海中机械地累加,意识逐渐模糊,全凭本能重复着动作。
暗处,一只通体乌黑的鸟儿站在冰棱上,血红的眼睛盯着下方叩首的少女,歪了歪头。
第三日黎明,云昭己叩首八千九百余次。
她所在的冰面己被鲜血染成暗红,十指尽碎,露出森森白骨,每一次叩击都在冰上留下触目惊心的痕迹。
下方早己无人嘲讽,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种近乎自虐的坚持震撼了。
云厉面色铁青,眼中杀机涌动。
他绝不能让她成功!
袖中手指暗掐法诀,一股凌厉劲风首袭云昭后心——这一击,必取性命!
劲风将至,云昭却恍若未觉,只完成第九千次叩首。
额头触冰的瞬间,异变陡生!
染血的冰面突然亮起耀眼金光,复杂符文流转显现,整个断魂崖开始震动!
“剑碑共鸣!”
有人失声惊呼。
轰——!
崖顶一道金光冲霄而起,震散千里层云!
与此同时,远在百里外的云家宗祠,三座祖塔应声崩塌,烟尘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