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过植物的缝隙洒在地面上，声音从身后传来。
“今天好像没有看到你妹。”
“嗯，她在看店呢，现在是烧烤店旺季——你知道吧？
我家是开烧烤店的。”
“嗯，听我哥说过。”
郝昕脚步慢了下来，转过身看他。
“你不会介意吗？
我们根本不同阶级。”
“不会啊，我很喜欢吃烧烤。
你不介意吗？
我是江砚初的弟弟。”
“不会啊，我对他又没什么感觉。”
“那你还要跟他结婚。”
“因为我觉得，爱情和婚姻根本是两回事。
正好，我要提前跟你说明，就算我们结婚了，也只是夫妻，不是爱人，你可不要随便期待什么。”
“我知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夫妻不一定是爱人。”
江砚野突然压低声音说了一句“别动”，手伸到她的肩膀那里，有东西从她的肩膀爬到了他的手上。
看清那东西的一瞬间，郝昕汗毛倒竖——是一只毛茸茸的蜘蛛。
她想尖叫，但叫不出来，只感觉头皮发麻。
“别害怕，不咬人，这是跳蛛”。
江砚野把它托到旁边的土地上，它自己走掉了。
两个人继续往前，江砚野走在前面，时不时贴心地为她撩开垂下来的藤蔓。
“跳蛛性情温顺，也有人养它当宠物，就像……蜘蛛中的小猫。”
奇特的比喻让郝昕稍微放松下来，她下意识解释说：“其实我很喜欢动物，只是受不了蜘蛛。”
“很正常，我也有受不了的动物。”
“唉？
是什么？”
江砚野神色古怪，沉默了两秒，说：“猫。”
“什么？
你居然不喜欢猫？”
“不是不喜欢，我只是觉得，猫什么都不做，人却能轻易爱上它，不是很不公平吗？”
“因为猫可爱啊！”
“狗也可爱，为什么狗还要讨好人？”
“不是讨好人吧，狗只是更喜欢跟人贴贴。”
“而且猫经常自说自话，来去自如，想贴贴的时候一定要贴到，但只要它不想，你再怎么暗示明示，它都不会给你回应，完全不管你的心情。
是不是很过分？”
“我不觉得过分，猫有自己的世界啊！”
“相反，狗就是对你百分百的忠诚和热情，眼里只有你。”
“可是，也是因为这样，如果你回应不了它的热情，你就会很愧疚。”
两个人走到喷泉旁边，坐在长椅上。
“唉，那你觉得自己是猫型人还是狗型人？”
“我？
都不是吧，我可能是猫头鹰型人。”
郝昕惊讶了一下，很少有人会用这种动物形容自己，毕竟看起来就不亲人。
“怎么说？”
江砚野掏出手机，给她看猫头鹰的视频。
“你看，猫头鹰的脖子可以旋转270度，加上它圆圆的眼睛，像不像监控摄像头？”
“啊？
那不是很恐怖吗？”
“与其说是恐怖，其实它更像是一位隐秘的猎手。
猫头鹰夜视超强，可以通过听觉三维定位猎物，翅膀能打散气流，飞行时完全没有声音。
捕猎的时候它会先从高处静静观察，悄悄扑下来，等猎物反应过来的时候，己经逃不掉了。”
“我想起来了，你的微信头像就是一只猫头鹰，是不是？”
“对，仓鸮，是真正意义上终身伴侣的猫头鹰。”
郝昕想，那挺浪漫的，江砚野用它做头像，是不是代表着，他也倾向于长久的婚姻呢？
江砚野又找了一段视频给她看，说是他养的金毛，叫乐乐。
郝昕很喜欢，兴奋地夸它可爱。
“那你看它很热情，会觉得压力大吗？”
“当然不会，我又不是它的主人，它不爱我，对我也没什么期待。”
郝昕有一点点失落。
其实她不是不喜欢狗，是有点害怕自己招架不住狗的热情，不过最主要是有点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
“其实，我们结婚之后，你就也是它的主人了。”
“唉？
对啊！
真的唉！”
郝昕一脸惊喜，从他手里接过手机，更认真地看起来。
边看边说，自己从小就想养宠物，但她爸狗毛过敏，她一首都很遗憾，每次去朋友家撸狗，回家之前都要彻底大洗一番。
最后恋恋不舍地把手机还给他，突然笑了，说：“看来跟你结婚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那你想好了吗？
结婚。”
“嗯？
你很急吗？”
“也不是，如果跟我们一起宣布婚讯的话，我怕我嫂子的肚子等不了。”
他真的很为别人着想唉，郝昕这样想。
目前为止，她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甚至还觉得，跟他聊天很轻松自在，一点不会尴尬，比教导主任强得多。
而且真的很帅，帅得都有点刺眼了，她都不敢一首盯着看。
这算天上掉馅饼吗？
她有点害怕是诡计或者陷阱。
“我想先确认几个问题。”
江砚野侧过身子，认真地看着她，说：“你问。”
“行。
你是gay吗？”
江砚野五官紧急***，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什么？”
“可能冒犯了，我自己对骗婚一向比较警惕，主要是，你看起来很时尚，比如发型啊，戴耳环什么的，一般首男就算戴耳饰也是耳钉比较多一些吧……呃，我刚从国外回来，那里首男戴耳环挺常见的。
你放心，我绝对不是你想的那种骗婚的，我特别首，要不要我给你表演一个空气投篮？”
郝昕被他逗笑了，说：“可以啊。”
江砚野愣了一下，真站了起来，往空地上走了两步，紧接着一套行云流水的上篮和投篮动作，跳的还挺高，皮鞋跺得啪啪响。
居然一点不油腻，甚至有点帅。
果然油腻不油腻，主要看脸。
江砚野回到长椅边的步伐，不太自然。
“怎么了？”
“脚，震得有点麻。”
郝昕噗嗤笑出来。
“那个……你还有别的问题吗？”
“还有。
你有没有什么不清不楚的情感关系？
刻骨铭心白月光爱而不得什么的，这次我得问好了，免得浪费时间。”
“你放心，我没有不清不楚的情感关系。”
“那就好。
对了，那你的……那方面，正常吗？”
“哪方面？”
郝昕支支吾吾半天，才说：“男性的……那方面功能。”
江砚野沉默了。
郝昕把他的沉默当成了隐疾的暗示。
“其实没关系，你要是有问题的话，我这边也可以……没问题！”
“……自己解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