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涂图，前世卷生卷死，从职场小白一路干到顶尖互联网公司的 HR 总监，
精通 OKR、KPI、360 度评估，以及如何用优雅的词汇把裁员说得如同送上青云。
终于在二十八岁那年，连续通宵一周搞定一场超大型校招后，我心脏一抽，眼前一黑，
成功把自己卷成了一缕幽魂。再睁眼时，没喝孟婆汤，没走过奈何桥，
耳边是呼啸的、带着砂砾质感的风，和一股浓得化不开、仿佛铁锈混合了腐叶的血腥味。
视线模糊聚焦，我看到的是粗糙的岩石、狰狞的妖脸，以及自己毛茸茸的、雪白的爪子。我，
变成了一只兔妖。一只正被冰冷铁链锁着脖颈，混在一群奇形怪状的妖中间，
押赴刑场的、血脉低微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兔妖。记忆碎片涌入脑海：此妖界，
奉行最***裸的弱肉强食。今日，正是百年一度的末位优化大典。很不幸，
我这具身体的原主涂图，在上一轮妖力考核中，稳居垫底，荣获优化名额，
可谓开局即地狱模式。刑场设在一处名为陨妖崖的陡峭断崖边，名字直白，
效果显著——扔下去，管你是妖是魔，皆魂飞魄散。周围挤满了看客，
有牛头妖、蛇妖、狐妖，眼神里混杂着麻木、恐惧，以及一种事不关己的兴奋，
仿佛在观看一场枯燥生活中的血腥演出。监刑的是一位豹头人身的妖将，浑身肌肉虬结，
煞气几乎凝成实质，正不耐烦地用一根布满倒刺的鞭子抽打着空气，发出啪啪
的爆响：快点快点！磨蹭什么！处理完这批废料，老子还要去巡山，没工夫跟你们耗！
排在我前面的一只雉鸡妖哭得撕心裂肺，被豹妖随手拎起，像丢垃圾一样抛下悬崖，
凄厉的咕——声曳空而去，最终被崖下的风声吞没。我深吸一口气，
冰冷的空气夹杂着血腥味刺入肺腑。这开局，真是***他妈给***开门——***到家了。
前世应对再难缠的董事也没此刻惊心动魄。
眼看那豹妖冰冷的目光落在我这只看起来最弱不禁风的兔子身上，粗糙的大手即将抓来，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我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压下喉咙里的颤抖，脱口而出，
声音清亮：将军且慢！豹妖动作一顿，铜铃大的眼睛里满是诧异，
大概几百年没见过临死前还敢喊停的，尤其还是只看起来一巴掌就能拍扁的兔妖。
小妖崽子，有何遗言？他语气带着戏谑，仿佛猫捉老鼠。我强迫自己冷静，
脊背挺直尽管腿肚子在打颤，拿出前世给董事会做年度战略汇报的气场，
尽管声音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将军！杀掉我，是妖界巨大的人才资源浪费！
浪费？豹妖像是听到了史上最好笑的笑话，嗤笑一声，露出尖锐的犬齿，
你个连妖气都凝不稳、血脉驳杂的废柴，留在妖界才是浪费灵气，占用地方！非也！
将军请看！我知道空口无凭，必须抛出价值点，妖界强者为尊，但强者从何而来？
莫非天生地养？亦是自微末中成长！敢问将军，如今妖界，底层小妖存活率几何？
成长效率几何？内耗导致的战力折损又几何？我连珠炮似地发问，不等他回答，
迅速接上：给我一个机会，也是给妖界一个机会！三个月，不，只需三个妖月！
若我不能将北山那片最贫瘠的『废妖谷』产值、妖众战力提升十倍，无需将军动手，
我涂图自行了断，绝无怨言！但若我能做到，岂不为妖界开辟一条培育精锐的新路？
周围死寂片刻，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喧哗。十倍？那只兔子是吓疯了吧？废妖谷？
那地方妖灵之气稀薄得能饿死虱子，她去那儿能干嘛？种萝卜吗？死到临头还说大话，
真是可怜……豹妖眯起眼，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我，
那目光仿佛在评估一件奇怪的物品：有点意思。小兔子，口气不小。你凭什么？我知道，
生死就在此一搏。必须拿出点硬货。凭这个。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目光坚定，
凭一套超越单纯武力比拼的管理方法。妖界的强大，不应只依赖于个别大妖的勇武，
而应在于整体效能的提升，在于让每一个妖，哪怕是最弱小的妖，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
发挥出最大的价值！我能让废物变成资源，让散兵游勇变成令行禁止的精锐之师！此非虚言，
乃经……呃，乃经过深思熟虑之策！我的话掷地有声，带着一种连我自己都惊讶的笃定。
或许是前世 HRD 的职业本能在此刻彻底爆发，或许是绝境之下逼出的孤注一掷的魅力。
豹妖盯着我，沉默了足足有十息。崖边的风吹动他颈侧的鬃毛，他的眼神从戏谑变为审视，
最后，竟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类似好奇的光芒。他或许管理方式粗暴，但绝非蠢妖，
我话中提及的内耗、战力折损，恰恰是当前妖界，
尤其是他这种中层将领能切身感受到的痛点。终于，他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
带着一种野兽般的残忍趣味：好！有意思！老子就给你这个机会，
看看你这兔子能玩出什么花样。三个月后，若做不到……
他用鞭梢指了指深不见底、云雾缭绕的悬崖，这就是你永远的归宿。记住，是你自己选的。
锵的一声，锁链被劈开。我腿一软，几乎要瘫坐在地，全靠意志力支撑着。活着，
第一步，总算勉强迈出去了。但前景，依旧一片迷茫。废妖谷……听名字就不是什么善地。
两个妖兵护送实为监视我前往废妖谷。一路上，越是往北，景色越是荒凉。
树木凋零，岩石***，空气中的灵气稀薄得几乎感觉不到。所谓的废妖谷，
更像是一个巨大的乱石坑，杂草丛生，一片死寂。几间歪歪扭扭、仿佛风一吹就倒的破木屋，
就是唯一的建筑。这里聚集的，果然是妖界底层中的底层，被主流社会彻底抛弃的存在。
我被妖兵像丢垃圾一样扔在谷口。其中一个妖兵嗤笑道：兔妖，好好享受你的三个月吧，
哈哈！说完，转身离去，仿佛多待一刻都会沾染晦气。我拍拍身上的尘土，站稳身形，
开始打量我的新公司和初创团队。听到动静，
几个影子从破木屋或巨石后畏畏缩缩地探出头来。一只老得龟壳上都长满苔藓的老龟妖，
挪动一步都仿佛要耗费半天力气。一只瘦小的鼠妖，眼睛滴溜溜转，浑身写满了胆小
二字。一只刺猬妖，身上的尖刺都显得黯淡无光，蔫头耷脑。
还有几只化形不完全的杂毛小妖，有的顶着鸟喙，有的拖着尾巴，眼神麻木，面黄肌瘦。
看到我这个新来的管理者，他们眼中除了麻木，
就只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又一个被流放来等死的倒霉蛋。又来了个送死的。
刺猬妖小声嘀咕，声音有气无力。我不在意。
前世我空降过多少问题部门、接手过多少烂摊子项目？情况比这糟糕的也不是没有。
管理的第一步，永远是盘清家底，凝聚人心。我走到谷中相对平坦的一块空地上，
清了清嗓子，用尽可能清晰、温和的声音说：各位，请过来一下，我们开个会。
众妖面面相觑，开会？这是什么新鲜词？犹豫片刻，还是慢慢吞吞地围拢过来，一共十三位，
站得稀稀拉拉。我站在一块稍高的大石头上，确保大家都能看到我。从今天起，
这里不叫废妖谷了。我声音提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这里，
以后就叫『妖界潜力股孵化基地』！底下一片寂静，
众妖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神志不清的傻子。我不理会，继续画饼，哦不，
是描绘愿景：在这里，我们不比谁拳头硬，我们比谁贡献大！从今天起，
我们实行『工分制』！我简化了前世的绩效考核和激励体系，
用最直白的语言解释：巡哨警戒，有功！开垦荒地，有功！
寻找水源、辨识草药、研发新技术……统统有功！根据任务难度和完成质量，奖励工分！
工分可以兑换更好的食物、更安全的住所，甚至——我顿了顿，抛出了最具诱惑力的筹码，
——表现优异者，将有机会得到我的亲自指导，学习如何更高效地凝聚妖力，提升修为！
生存和变强，是妖界永恒不变的原动力。果然，这话一出，尽管众妖还将信将疑，
但不少妖的眼睛里，那潭死水般的光芒，开始有了一丝微弱的涟漪。现在，
我们来做个登记。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从路边捡的较为平整的树皮和烧黑的木炭，
姓名，种族，原本身份，以及……你们觉得自己最擅长什么？
老龟妖慢悠悠地说：老朽……玄甲，活了太久，好多事记不清了，就是……比较耐熬。
鼠妖怯生生：我、我叫舒舒，跑得快，打洞……也还行。刺猬妖瓮声瓮气：甲大力。
没啥本事，就是皮厚，扎手。锦鸡妖有点骄傲地昂起头尽管羽毛稀疏：我叫锦羽，
我眼神好，飞得高，看得远！……我一一记录，心中快速评估。很好，各有特点，
这就是人力资源！关键是如何配置。说干就干。我立刻进行了第一次岗位分配
：防御组长：甲大力刺猬妖，负责带领两只相对强壮的小妖，利用乱石和木材，
构建简易防御工事，并设置陷阱。他的尖刺就是天然武器。侦察通讯组长：锦羽锦鸡妖，
负责在高处设立固定瞭望哨，并建立简单的旗语或声音通讯系统，负责警戒。
后勤与资源组长：玄甲老龟妖，凭借年长见识广，负责辨认谷内植物，哪些可食，
哪些药用，并指导开垦。情报组长：舒舒鼠妖，利用其打洞和隐蔽特性，
负责探查谷内及周边情况，寻找水源、矿藏如果有的话及其他有用信息。其余小妖，
根据体力，分别编入开垦、采集等小组。我不教他们高深的妖法，
只教他们最基础的分工协作、标准化流程。比如，处理野果，分成清洗、去核、晾晒几步，
每只妖负责一环。比如，巡逻警戒，规定路线、间隔和信号。起初，众妖动作生疏，
效率低下。但我坚持亲自示范，并时刻将工分激励挂在嘴边。完成基本任务，
获得基础工分；有创新或突出表现，额外奖励。慢慢的，变化开始发生。
甲大力发现用特定方式排列尖刺和石块，防御效果更好，得到了表扬和额外工分。
锦羽设计出了更复杂的旗语，能传递更丰富的信息，同样获得奖励。
舒舒偷偷摸清了附近一小片可食用的块茎植物，解决了部分食物问题。效率，
在明确的分工、及时的激励和一点点被激发的主动性下，开始悄然提升。一个月后，
废妖谷入口处有了像样的拒马和陷阱，谷内开辟了几小块整齐的药田和菜畦，
虽然作物长得蔫蔫的，但总算有了绿色。一个小山洞被改造成了干燥、安全的仓库，
里面存放着些许野果、干草和舒舒找到的块茎。小妖们的脸上虽然依旧清瘦，
但眼神里不再是死气沉沉，而是有了一丝光亮和……希望？他们开始相信，这只奇怪的兔子，
或许真的能带来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当然，安稳日子总是短暂的。麻烦，很快就不请自来。
来的是隔壁山头的一支狼妖小队，大约七八只，领头的狼妖体型壮硕，龇着惨白的獠牙，
态度嚣张至极：喂！里面的废物们！听说你们这儿最近捣鼓得不错啊？识相的，
把吃的、用的，还有那个什么工分，都给爷爷们交出来！不然，砸了你们的破窝！
若是以前，废妖谷的妖们早就吓得四散逃命或跪地求饶了。但今天，
听到瞭望台上锦羽急促的示警旗语后，众妖虽然脸上瞬间失去血色，眼中充满了恐惧，
却并没有慌乱逃窜，而是下意识地拿起身边简陋的武器——削尖的木棍、沉重的石块，
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我。甲大力甚至往前踏出一步，虽然小腿在抖，但身上的尖刺根根竖起，
挡在了最前面。我心中一定，一个月的企业文化建设初见成效，军心可用。
恐惧依然存在，但多了几分职责所在的自觉。我深吸一口气，走上前，
脸上努力挂出前世应对难缠客户时的职业性假笑：几位狼兄，远道而来辛苦了。不过，
我们『潜力股孵化基地』现在实行资源管制，一切物资出入需按流程申请登记。
狼妖头领一愣，仿佛听到了开天辟地以来最荒谬的笑话，他掏了掏耳朵：流……流程？
申请？你一只小兔子，跟我讲流程？他身后的狼妖们爆发出哄堂大笑，觉得我不仅废，
而且脑子坏掉了。不错。我面色不变，点了点头，或者，
几位狼兄若对我们基地感兴趣，也可以选择参与我们的『外部人才竞聘上岗』评估，
如果通过了考核，证明各位有价值，或许也能按规矩分得一份资源，总好过打打杀杀，
伤了和气不是？我这番夹杂着现代职场黑话的言论，彻底把狼妖们整不会了。
狼妖头领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显然耐心耗尽，戾气上涌：少他娘的放屁！弟兄们，
给老子抢！谁抢到就是谁的！吼！狼妖们嚎叫着，一窝蜂地冲了过来。然而，
他们刚冲进谷口狭窄地带，就触发了陷阱。噗通、哎哟！几声，
冲在最前面的两只狼妖掉进了伪装过的坑里，虽然不深，
但坑底插着的尖锐木刺也让他们吃了苦头。还有几只被突然弹起的藤蔓绊倒，
或被从天而降的网兜罩住，虽然很快挣脱，但冲锋的势头为之一滞。敌袭！甲组防御！
乙组侧翼骚扰！丙组远程支援！通讯组持续报告敌情！我站在稍后方的安全位置，
声音清晰地发出指令。这一个月，我们演练过不止一次。锦羽在高处挥动旗语，
精准报告狼妖的数量、分布和动向。甲大力带领防御组的三只妖，
凭借临时工事和默契的配合，且战且退。他们不正面硬抗，而是利用地形，不断移动，
用木棍戳刺，用石块投掷，最大限度地拖延和消耗。舒舒不知从哪里钻出来，
专门偷袭狼妖的下盘，咬脚踝，掏裤裆如果他们有裤子的话，各种阴损小动作，
扰得狼妖心烦意乱，暴跳如雷。另外几只小妖则躲在工事后，
用削尖的木棍和收集来的坚硬果实，进行远程骚扰。没有惊天动地的妖法对轰，
没有血脉贲张的肉搏厮杀，只有令人极其憋屈的纠缠、骚扰和无处不在的小麻烦。
狼妖小队空有一身远超我方的个体武力，却像一群壮汉冲进了满是机关和泥潭的巷子，
拳头打在棉花上，浑身力气无处使，还时不时被阴一下。他们想集中力量先干掉一两个出气，
却发现对方滑不溜手，配合默契，总能互相掩护。战斗或者说，
单方面的、极度憋屈的战术骚扰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
狼妖小队连我们的核心居住区都没摸到，反而个个灰头土脸，有的鼻青脸肿，有的腿上流血，
气喘吁吁，士气低落。狼妖头领又惊又怒，
他死死地盯着一旁气定神闲内心其实紧张得要命指挥若定的我，
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你……你这到底是什么邪术？我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微笑道：狼兄，这不是邪术。这叫……标准化团队协作流程，精细化项目管理，
以及基于岗位职责的精准打击。还要继续体验我们的『全方位服务』吗？
看着我们这边虽然个体弱小但眼神坚定、阵型丝毫不乱的乌合之众，
再看看自己这边狼狈不堪、士气低迷的手下，狼妖头领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
他咬了咬牙，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妖界反派败退时的经典台词：好！好得很！
你们这群废物给老子等着！这事儿没完！说完，再也无颜停留，带着一群残兵败将，
灰溜溜地、比来时速度更快地撤走了。直到狼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山谷口，
废妖谷陷入了短暂的寂静，随即，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劫后余生般的欢呼声！我们赢了！
我们打退狼妖了！涂涂大人太厉害了！工分制万岁！小妖们围拢过来，
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狂热和崇拜。甲大力憨厚地笑着，锦羽兴奋地扑棱着翅膀，
连老玄甲都慢悠悠地点了点头。我看着这一张张洋溢着激动和自豪的脸，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一股暖流涌过。我知道，我这套来自现代社会的管理学问，在这奉行原始森林法则的妖界，
真的能行。而且，我似乎……找到了比前世搞定一个项目更有成就感的事情。这一刻，
我这只误入妖界的 HR 兔，终于真正在这个世界扎下了一点点微弱的根。
废妖谷弱胜强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伴随着各种夸张的版本，
在妖界底层悄然流传开来。自然也传到了某些有心妖，乃至妖界最高统治者的耳中。
妖皇苍阙，近日正为几件烦心事困扰。一是座下两位大妖为争夺一处富饶领地，摩擦不断，
险些酿成大乱；二是感觉妖界新生代的小妖，似乎一代不如一代，凶悍有余，
灵性不足；三是与仙界接壤的边境，摩擦日益增多，颇感压力。
他正心烦意乱地在辉煌而冰冷的妖皇殿中踱步，内侍官呈上了一份来自下层的简讯，
提到了废妖谷的奇闻。起初他并不在意，但听到汇报中提及团队协作、以弱胜强
、管理有方等字眼时，他深邃如寒潭的眼眸微微动了一下。一只兔妖？废妖谷？
他低声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王座的扶手。出于一种难以言喻的好奇，或者说，
是统治者在困境中对任何新可能的本能探寻，他决定亲自去看看。于是，某日黄昏，
妖皇苍阙，这位统治妖界数千年、实力深不可测的至尊，收敛了周身磅礴的妖气，
化作一道无形的清风，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废妖谷的上空。他隐匿了身形和气息，
宛如神灵俯瞰人间。他看到的，绝非传闻中那个荒芜、绝望的流放之地。
谷口有了像模像样的防御工事和标识；谷内土地被整齐地划分成块，虽然作物不算茂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