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傅谨言的关系,始于一场交易,终于这座诡异的豪宅。他买下这里时,
说要给我一个配得上傅太太身份的家。今天,他却带着叶青青,那个他所谓的“妹妹”,
一起搬了进来。 叶青青“不小心”打碎了我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然后扑进傅谨言怀里哭。
“对不起,温姐姐,我不是故意的……你别怪谨言哥哥,都是我的错。”傅谨言抱着她,
眉头紧锁地看着我。“温言,为了一件死物,你非要吓唬一个病人吗?
”“你能不能懂事一点,别再作了。”我看着他们,心脏一片冰冷,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余光里,我瞥见玄关的黑檀木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本皮质封面的书。书页自动翻开,
一行烫金的字映入眼帘:“规则一:主人热爱整洁。任何破损污秽之物,
都将被清理……连同其所有者一起。”1我盯着那行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天灵盖。
这本凭空出现的书,透着一股邪性。我走过去,翻开封面。
完美爱巢居住守则“规则二:女主人的脸上必须时刻挂着幸福的微笑。
”“规则三:主人的餐桌上,只能有一位女伴。
”“规则四:客人不能触碰属于女主人的任何物品。”……每一条都荒诞不经,
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命令感。“温言,你在那发什么呆?跟个木头一样。
”傅谨言不耐烦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他正亲手为叶青青布置房间,
那本是我和他婚房的主卧。“谨言哥哥,你别怪温姐姐,她可能只是没见过这么大的房子,
有点不知所措吧。”叶青青柔柔弱弱地开口,言语间却把我贬低成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对不起啊,温姐姐,好久没见,我一时把你认错成新来的保姆阿姨了。”她捂着嘴,
故作惊讶,眼里的恶意却毫不掩饰。我懒得理她,径直走向餐厅。长长的餐桌上,
丰盛的晚餐已经备好。我自然地坐在了主位旁边,这是女主人的位置。
傅谨言和叶青青随后而来。看到我坐的位置,叶青青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温姐姐,
这个位置是谨言哥哥的,你怎么能坐呢?”我扯了扯嘴角,
亮出我的结婚戒指:“我是他老婆,我不坐这,难道你坐?”“你……”叶青青气得发抖,
眼眶立刻就红了。“温言!”傅谨言厉声喝止我,“你今天怎么回事?非要找茬是不是?
”“我找茬?傅谨言,你眼睛瞎了吗?到底是谁在找茬?”我终于忍不住了,
“你带着她住进我们的婚房,现在还要为她抢我的位置?”“我说了,青青身体不好,
需要人照顾!”“她身体不好就可以当小三了?这是什么新型的病,叫‘不当小三会死病’?
”我的互联网嘴替DNA动了。傅谨言的脸色铁青。叶青青的眼泪“啪嗒”一下掉了下来。
“谨言哥哥,你别生气……都怪我,我不该来这里的。我……我还是走吧。”她说着,
转身欲走,却“不小心”撞翻了旁边侍者托盘里的红酒。满满一杯红酒,不偏不倚,
全都泼在了我白色的长裙上。“啊!”叶青青惊呼,“对不起,温姐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傅谨言立刻将她护在身后,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厌恶。“温言,闹够了没有?
弄得一身脏兮兮的,丢人现眼!还不快去换掉!”他指着远离餐桌的角落。
“你先去那边站着,别影响我们吃饭的心情。”那一刻,我想起了规则三:主人的餐桌上,
只能有一位女伴。还有规则一:任何破损污秽之物……我低头看着裙子上刺目的红,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好。”我顺从地站起身,走向楼上的衣帽间。
关上门的瞬间,我腿一软,靠着门滑坐在地。裙子上湿漉漉的酒渍,开始变得滚烫,
灼烧着我的皮肤。我慌忙拉开裙摆,只见那片红酒渍正像活物一样蠕动,腐蚀着布料,
冒出细小的泡沫。酒渍的形状慢慢扭曲,最后,竟然汇聚成了一张痛苦尖叫的人脸!
我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撕扯着裙子。就在这时,衣帽间的门被推开。叶青青倚在门口,
脸上带着得意的、恶毒的笑容。她看着我狼狈的样子,用口型对我说:“去死吧。”然后,
她用甜得发腻的声音,清晰地说道:“温姐姐,规则上说,‘污秽之物’要被清理掉。
你看你现在,多脏啊。”2我用尽全身力气才把那条诡异的裙子脱下来,
被酒渍沾染的皮肤已经红肿一片,***辣地疼。我把它扔进角落,仿佛那是什么致命的病毒。
叶青青的话还在耳边回响,这个房子真的会执行那些规则。我冲到镜子前,
看着镜中脸色惨白,眼神惊恐的自己。
我想起了规则二:女主人的脸上必须时刻挂着幸福的微笑。我不能这样。我努力地牵动嘴角,
却发现脸部肌肉僵硬得不听使唤。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一幕画面。
那是我和傅谨言刚在一起的时候。我们挤在一家路边的小面馆,
他把碗里唯一的荷包蛋夹给我。“多吃点,你太瘦了。”阳光透过油腻的窗户照进来,
落在他年轻英俊的侧脸上。我看着他,忍不住笑了出来。他当时愣了一下,然后说:“温言,
你笑起来真好看,以后要多笑。”那时的傅谨言,会因为我一个笑容而开心一整天。
是什么时候开始,我的笑容在他眼里变成了理所当然,
甚至是一种需要被命令才会出现的表情?“温言?”房门被推开,傅谨言走了进来,
身后跟着“关心”我的叶青青。“谨言哥哥,你看温姐姐,她是不是不舒服?脸都白了,
也不笑,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叶青青怯生生地说,每一个字都在拱火。
傅谨言的目光落在我脸上,眉头皱得更深。“温言,你摆着这张死人脸给谁看?
”他的声音里没有一丝关心,只有居高临下的质问。“我说了,青青是客人,
你就不能拿出点主人的样子吗?笑一笑,有那么难?”我看着他,喉咙发紧。难,真的很难。
对着你和你身边这个两面三刀的女人,我笑不出来。见我没反应,傅谨言的耐心耗尽了。
他大步走过来,伸出冰冷的手指,粗暴地捏住我的下巴,强行把我的嘴角往上提。
“我让你笑,听见没有?”他的动作与其说是在帮我,不如说是一种羞辱。
“你现在这副怨妇的样子,只会让我恶心。”“别碰我!”我拍开他的手。就在这时,
房间里的灯光“滋啦”一声,疯狂地闪烁起来。一股阴冷的风从紧闭的窗户缝里吹进来,
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铁锈味。空荡荡的走廊外,突然响起一阵稚嫩的、咯咯的笑声,
像是小孩子在玩耍。那笑声飘忽不定,却清晰地钻进我们每个人的耳朵里。
叶青青吓得尖叫一声,躲到傅谨言身后。傅谨言也白了脸,警惕地看着门口。我僵在原地,
目光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穿衣镜。镜面上,一层白色的雾气缓缓浮现。一行新的字迹,
在雾气中慢慢显现,像是有人用手指在上面书写。“规则七:本屋讨厌愁眉苦脸。
它会想办法,让不笑的人……永远微笑。”3那行字出现后,
诡异的笑声和闪烁的灯光都消失了,仿佛一切只是幻觉。可我知道不是。傅谨言强作镇定,
骂了一句:“什么破房子,线路老化了。”他拉着吓坏了的叶青青:“别怕,大概是风声,
明天我就叫人来检修。”他从头到尾,都没再看我一眼。我试图告诉他这房子的诡异,
告诉他那些规则是真实存在的。“傅谨言,这房子不对劲,我们不能住在这里!
”他却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我。“温言,你是不是见不得青青好,
非要编出这些鬼话来吓唬她?”他声音冷得掉渣。“你要是再这样疯疯癫癫,
我就送你去精神病院。青青是客人,你让她受了惊吓,你担当得起吗?
”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在他眼里,我所有的恐惧和警告,都只是为了针对叶青青的“作”。
没过多久,叶青青就“病倒”了。她躺在床上,脸色苍白,
楚楚可怜地对傅谨言说:“谨言哥哥,
我好冷……这个房间……我总觉得有风……”傅谨言立刻紧张起来。“温言!”他冲出房间,
对着我吼道,“青青病了!她需要静养,你的房间最安静,阳光也最好,让她搬过去住几天!
”又是这种不容置喙的命令。又是这种理所当然的牺牲。我的房间,我们婚房的主卧,
隔音最好,采光最好,现在,要让给另一个女人。“我不。”我冷冷地拒绝。“由不得你!
”傅谨言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温言,我警告你,
别挑战我的底线。你要是还想当这个傅太太,就乖乖听话!
”他把我所有的东西都扔出了主卧,然后把我,像扔一件垃圾一样,推进了地下室的储藏间。
“你就在这里好好反省一下!”“砰”的一声,厚重的门被关上,上了锁。
储藏间里一片漆黑,只有一扇高高的,装着铁栏杆的小窗,透进一丝微弱的光。
空气里弥漫着灰尘和霉味。我靠着冰冷的墙壁,蜷缩在角落里。墙壁上,布满了斑驳的划痕,
像是在计算着日期。在那些划痕的尽头,我看到一行用暗红色,疑似血液的东西写下的字。
“规则十二:不受欢迎的客人,将在黑暗中入眠。而黑暗……是饥饿的。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不受欢迎的客人?是我吗?就在这时,
我听到了门外传来傅谨言和叶青青的对话。他的声音隔着门板,显得有些模糊,但那份温柔,
我却听得清清楚楚。“青青,别怕,我已经把她关起来了,她不会再出来烦你了。
”叶青青的声音带着一丝得意的娇嗲,钻进我的耳朵。“谢谢你,谨言哥哥。
可是……规则上还说,主人晚上不能一个人睡……今晚,你会留下来陪我吗?
”4地下室里没有灯,黑暗像是浓稠的墨汁,将我整个人吞噬。我被锁在这里,
手机没有信号,与外界彻底失联。我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边缘已经磨损的木质音乐盒。
这是我外婆留给我唯一的遗物。我拧动发条,清脆悦耳的《天空之城》在死寂的黑暗中响起。
这熟悉的旋律,是我此刻唯一的慰藉。不知过了多久,门锁传来“咔哒”一声。
我以为是傅谨言,心中刚燃起一丝希望,却看到叶青青那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她走了进来,
反手关上了门。她手上,竟然拿着一把羊角锤。“温言,你还真是命大。
”她一步步向我走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你吗?像只打不死的蟑螂,无论我怎么做,
你都阴魂不散地霸占着谨言哥哥身边的位置。”她在我面前蹲下,
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嫉妒与怨毒。“你以为谨言爱你吗?别做梦了!他只是习惯了你的存在!
你这种从穷酸地方爬出来的女人,怎么配得上他?”她的目光落在我手里的音乐盒上。“哟,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玩这种小孩子的玩意儿?”她伸手就要来抢。
我死死地护住音乐盒:“你别碰它!”“一个破盒子,看把你宝贝的。”她嗤笑一声,
眼神变得更加恶毒,“规则上说,屋子喜欢美妙的音乐。但是,它最讨厌的,
就是又旧又破的垃圾。”话音刚落,她猛地举起锤子,狠狠地朝我手中的音乐盒砸了过来!
“不要!”我尖叫着,却躲闪不及。“砰!”清脆的碎裂声响起。木屑四溅。
我外婆留给我的、陪伴了我二十多年的音乐盒,在我眼前,变成了一堆无法复原的碎片。
我最后的念想,碎了。我的世界,也跟着碎了。就在这时,傅谨言冲了进来。
他看到眼前的一幕,还有蹲在地上,立刻开始掉眼泪的叶青青。“谨言哥哥!
”叶青青扑进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我只是想下来看看温姐姐,
她突然就发脾气,说我是丧门星……然后自己把盒子给摔了!
还说要打我……我好怕……”傅谨言抱着瑟瑟发抖的叶青青,看向我的眼神,
充满了失望和暴怒。“温言!我真是受够你了!不就是一个破盒子吗!
你至于为了它伤害青青吗?你看你把她吓成什么样了!”破盒子?那是我的所有。我看着他,
看着他怀里那个颠倒黑白的女人,心脏的疼痛已经麻木。就在傅谨言怒吼出声的瞬间,
整个地下室的灯光“啪”地一声,彻底熄灭。周围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绝对黑暗。
整栋房子发出一声沉闷的***,仿佛一头苏醒的巨兽。“黑暗……是饥饿的。
”那条规则在我脑中炸开。一阵黏腻的、窸窸窣窣的爬行声,从黑暗的最深处传来,
径直朝着我的方向。一个不属于我们三个人中任何一个的,古老而冰冷的声音,
贴着我的耳廓,一字一顿地轻声说:“规则十三:当心爱之物破碎,其所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