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不给父母送礼

“妈，我回来了。”我拖着行李箱，站在门口。屋里暖黄的灯光透出来，却没有一丝暖意。

我妈王秀兰从厨房探出头，脸上的笑意一闪而过，快得像我的错觉。“哟，

我们家的大忙人可算回来了，怎么，今年中秋又没给我们带月饼？

”我弟媳张丽阴阳怪气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抱着手臂打量我。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顿饭，

吃不踏实了。1“路上堵车，回来得急，就没来得及买。”我换着鞋，

尽量让自己的话听起来平静。客厅里，我爸林建国坐在沙发上，闷头抽烟，烟雾缭绕。

我弟林涛翘着二郎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视里的球赛，仿佛我只是个透明人。这场景，

熟悉得让人心寒。“没来得及买？”王秀兰从厨房走出来，把围裙往身上一擦，拔高了嗓门，

“林晚，你现在是越来越出息了！中秋节，一年就这么一次的团圆节，你空着手就敢进门？

你是觉得我们家不配你带东西，还是觉得你现在翅膀硬了，瞧不上我们了？

”一连串的质问像鞭子一样抽在我身上。我深吸一口气，把行李箱立在墙边。“妈，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这个项目刚结束，连夜从邻市开车赶回来的，是真的没时间。

”“没时间？我看你是没心！”张丽立刻接上话茬，走到王秀兰身边，挽住她的胳膊，“妈，

您别生气。大姑姐现在可是大城市的白领，挣得多，见识广，哪还记得我们这些乡下亲戚。

人家眼里，咱们可能就是个要饭的。”这话太毒了。我看向林涛，希望他能说句公道话。

他却连头都没回，只是不耐烦地嚷嚷：“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看球了！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我没有瞧不起任何人。”我看着王秀兰，“妈，你非要这么想，

我也没办法。饭做好了吗？我饿了。”我想用吃饭来岔开这个话题，但这显然是火上浇油。

“吃饭？你还想吃饭？”王秀兰一把夺过我手里的车钥匙，揣进自己兜里，

“今天这事儿不说明白了，谁也别想吃饭！”“你想说明白什么？”我终于也来了火气，

“不就是没带几盒月饼吗？至于上纲上线吗？待会儿我转你五百块钱，你自己去买，

想买多少买多少！”“五百块？你打发叫花子呢！”林涛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关掉了电视，

几步冲到我面前，指着我的鼻子，“林晚，你他妈是不是觉得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

”“林涛，你嘴巴放干净点！”“我就不放干净！你算个什么东西？

要不是爸妈当年砸锅卖铁供你读书，你能有今天？现在出息了，回家连点东西都舍不得买，

你良心被狗吃了？”我气得浑身发抖：“我哪年初一十五、逢年过节空着手回来过？

给你们买的衣服，给爸买的烟酒，哪一样少了？就这一次，就这一次没带，

你们就要把我生吞活剥了？”“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王秀兰护在我弟身前，

像一头护崽的母狼，“你以前买的那些东西才值几个钱？你现在一个月挣一两万，

就拿那些破烂货打发我们？林晚，你安的什么心啊！”我简直要被这套强盗逻辑气笑了。

“一个月挣一两万？谁告诉你的？”“你别管谁告诉我的！”王秀兰的眼睛里闪着贪婪的光，

“你弟要结婚，女方要三十万彩礼，还要在县城买套房。你是他姐，这件事你必须管！

”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月饼只是个由头，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我管不了。

”我冷冷地吐出三个字，“他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有手有脚，结婚买房凭什么要我出钱？

我是他姐，不是他妈！”“反了你了！”林建国一直没说话，此刻却猛地把烟头砸在地上，

站了起来，“有你这么当姐姐的吗？你弟有困难，你不帮谁帮？

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他打光棍，我们林家断了后？”“断后？

”我看着眼前这三个理直气壮的“亲人”，只觉得荒谬，“现在都什么年代了，

还张口闭口断后？他自己没本事娶媳妇，怪我了？”“啪！”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在我脸上，

火辣辣的疼。是林涛打的。“你他妈再说一遍！”他双眼赤红，面目狰狞。我捂着脸，

脑子里嗡的一声，什么亲情，什么家人，在这一刻都碎成了粉末。“我说，他没本事，

就是个废物！”我用尽全身力气吼了回去。“我打死你这个不孝女！

”王秀兰疯了一样扑上来，抓我的头发，掐我的胳膊。张丽也在一旁帮腔，

尖利的指甲在我手臂上划出几道血痕。我拼命挣扎，却被林涛从身后死死抱住。“放开我！

你们这是绑架！”我声嘶力竭地尖叫。“绑架？我们是你亲爹亲妈亲弟弟！我们这是教育你！

”王秀兰一边骂，一边从我口袋里掏手机。我死死护住，这是我唯一的希望。“把手机给她！

”林建国对我爸吼道。一直沉默的父亲，此刻却成了最得力的帮凶。他冲上来，掰我的手指。

我力气没他大，手机瞬间被抢走。王秀兰拿到手机，看也不看就直接关了机，

然后随手扔到沙发角落。“林晚，我告诉你。今天，这钱你拿也得拿，不拿也得拿！

”她指着我的鼻子，一字一句地说，“什么时候答应给钱，什么时候放你走。不然，

你就死在这间屋子里！”“哐当”一声，林涛从外面锁上了大门。钥匙在王秀兰手里晃荡，

发出清脆又绝望的声响。我看着他们，我的母亲，我的父亲，我的弟弟，

还有那个陌生的弟媳。他们的脸上没有一丝亲情，只有贪婪、算计和冷漠。我被我最亲的人，

囚禁在了这个我称之为“家”的地方。2我被推搡着，踉跄地撞进我以前的卧室。

门在我身后“砰”的一声关上，接着是落锁的声音。房间很小，一张床，一个掉漆的衣柜，

一张书桌。窗户装着老式的防盗网，锈迹斑斑，焊得死死的。这里不是卧室，是牢笼。

我冲到门边，用力拍打着门板：“开门！王秀兰！林建国！你们这是犯法的！快开门！

”外面死一般寂静。我叫得嗓子都哑了，手也拍得通红，门却纹丝不动。

我靠着门滑坐在地上，脸上火辣辣的疼，手臂上被张丽抓出的伤口也开始渗出血珠。

但我感觉不到疼。心里的冷，盖过了一切。我从没想过，中秋团圆，

会变成一场精心策划的绑架。而主谋，是我的亲生母亲。他们要钱，要三十万彩礼，

要一套县城的房子。加起来至少一百万。他们凭什么觉得我能拿得出这笔钱？

就因为我是在大城市工作的白领？可笑。我在大城市，也不过是个为了生活奔波的普通人。

每个月还着房贷，应付着各种开销，根本没有多少存款。

他们把我当成了可以随意榨取的提款机。我不能坐以待毙。我站起来，

开始在房间里寻找任何可能逃出去的工具。书桌抽屉是空的，

衣柜里只有几件我早就没穿过的旧衣服。我走到窗边，使劲摇晃着防盗网。纹丝不动。

焊得太结实了。绝望一点点攫住我的心脏。不知道过了多久，门锁响了。

是张丽端着一碗白米饭和一碟咸菜走进来，把碗重重地放在书桌上。“吃吧。别饿死了，

饿死了找谁要钱去。”她抱着手臂，斜着眼睛看我，满脸的鄙夷。我看着那碗饭，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不吃。”“不吃？”张丽冷笑一声，“有骨气。我看你能撑多久。

别怪我没提醒你，妈说了，你要是再敢大喊大叫，就把你嘴堵上，手脚捆起来。”说完，

她转身就走，又把门锁上了。房间里再次陷入死寂。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能听到客厅里传来电视的声音，夹杂着他们一家人的说笑声。

他们在外面吃着丰盛的中秋晚宴，而我，被关在这里，只有一碗冷饭和一碟咸菜。

巨大的讽刺让我浑身发冷。我不能就这么认输。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我这次回来，

因为项目刚结束，公司发了一笔不菲的奖金。为了安全，我没有存银行，而是取了现金，

放在了行李箱的夹层里。足足十万块。这是我准备用来提前还一部分房贷的。现在，

这笔钱或许能成为我谈判的筹码。我打起精神，走到门边，敲了敲门。“我要见我妈。

”外面没动静。我又敲了几下，提高了声音：“我有话说，关于钱的事。”果然，一提到钱，

外面立刻有了反应。门锁转动，王秀兰的脸出现在门后。她狐疑地看着我：“你想通了？

”“你让我出去，我们谈。”我看着她说。王秀兰犹豫了一下，还是侧身让我走了出去。

客厅里，林建国和林涛都在，张丽也在。四个人，像四尊审判官，齐刷刷地看着我。“说吧，

你想通什么了？”王秀兰问。“一百万，我没有。”我开门见山，

“你们把我卖了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没有？”林涛的眼睛又立了起来，

“你他妈糊弄鬼呢？你在大城市上班，一个月一两万，几年下来没一百万也有八十万！

”“那是你们的想象！”我极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我在那边要租房，要生活，要还房贷，

根本剩不下多少钱。你们以为大城市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我不管！反正我不管！

”林涛耍起了无赖，“我就要三十万彩礼，我就要县城的房子！你要是不给，

我就去你公司闹！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连亲弟弟都不管的不孝女！”这才是他的杀手锏。

他知道我最在乎工作和名声。我看着他那张无耻的脸，压下心头的恶心，

缓缓说道：“我拿不出一百万，但我可以给你们一笔钱。”“多少？”王秀兰的眼睛亮了。

“十万。”“十万？”张丽尖叫起来，“林晚，你打发要饭的呢？十万块够干什么的？

连个首付都不够！”“这是我全部的积蓄了。”我撒了谎，“你们要就要，不要，

一分钱也别想拿到。大不了鱼死网破，你们去公司闹，我立马辞职，换个城市，

让你们一辈子都找不到我。”我必须表现得强硬，让他们相信，这就是我的底线。

四个人面面相觑，显然在权衡利弊。十万，虽然和他们预期的相差甚远，

但总比一分钱没有强。“你真的只有十万？”王秀लाना信半疑地问。“真的。

”我点点头，“钱就在我行李箱里，现金。你们拿到钱，就把手机和车钥匙还给我，让我走。

”王秀兰和林建国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林涛。林涛咬着牙，一脸的不甘心，

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你把钱拿出来。我们看到钱，就放你走。”王秀兰说。

我心中一凛。他们没那么好说话。“不行。”我摇头，“我信不过你们。必须一手交钱，

一手交东西。你们把我的手机和车钥匙拿过来，我当着你们的面开箱拿钱。

”这才是最保险的办法。只要手机到手，我就能立刻报警，或者联系外界。

“你还敢跟我们谈条件？”林涛又要发作。“够了！”王秀兰喝止了他，然后死死地盯着我，

“好，就按你说的办。你去拿钥匙和手机。”她对张丽使了个眼色。

张丽不情不愿地从沙发角落捡起我的手机，王秀兰则从自己兜里掏出了车钥匙。

“东西在这儿。”王秀兰把手机和钥匙放在茶几上，“你的钱呢？”“在我行李箱里。

”我走到墙边，准备去拿行李箱。就在我弯腰的一瞬间，异变陡生！

林涛突然从我身后猛地扑了过来，用一条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毛巾，死死捂住了我的口鼻！

3一股刺鼻的化学品味道瞬间涌入鼻腔，我的大脑一阵眩晕，四肢的力气迅速流失。是乙醚！

我拼命挣扎，手脚胡乱地蹬踹，指甲在林涛的手臂上划出深深的血痕。

但他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力气大得惊人。王秀兰和林建国也扑了上来，一个按住我的腿，

一个压住我的胳膊。张丽则站在一旁，脸上带着狰狞又得意的笑。

“唔……唔……”我发不出任何声音，视野开始模糊，意识也渐渐远去。在彻底失去知觉前，

我看到的最后一幕，是王秀兰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揣进了自己的口袋。原来，

他们根本就没打算放过我。所谓的谈判，只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的圈套。他们不仅要我的钱，

还要我的命！……再次醒来，我发现自己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手脚被粗糙的麻绳捆着，

勒得生疼。嘴里塞着一块破布，又脏又臭，让我阵阵作呕。这里是……地下室。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头顶一盏昏暗的白炽灯，是唯一的光源。

我的行李箱被扔在角落，箱子已经被暴力撬开，里面的衣物散落一地。

那个装着十万块现金的夹层，被划开了一道大口子，里面空空如也。他们拿到钱了。“醒了？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王秀兰端着一碗水走下来，身后跟着林涛。

她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那张我曾经无比熟悉的脸，此刻却陌生得可怕。“林晚，

别怪我们心狠。要怪，就怪你太不听话了。”她蹲下来，捏住我的下巴，

强行把水往我嘴里灌。我呛得剧烈咳嗽，冰冷的水混着破布的馊味，让我几欲呕吐。

“妈……”我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别叫我妈，我没你这种不孝的女儿！

”她狠狠地甩开我的脸，“十万块？啊？你就拿十万块打发我们？你知不知道，

你弟在外面欠了五十万的赌债！高利贷天天上门催！再不还钱，他们就要砍他的手！

”原来是赌债。我看着一旁眼神躲闪的林涛，瞬间什么都明白了。怪不得他们这么疯狂，

这么不择手段。“所以，你们就要牺牲我，去填他的无底洞？”我用尽全身力气，

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什么叫牺牲你？你是他姐！长姐如母！你帮他是天经地义！

”王秀兰理直气壮地吼道，“我们养你这么大，供你读书，现在就是你报答我们的时候！

”“报答？”我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你们是怎么养我的？从小到大，

好吃的、好穿的，哪一样不是先给林涛？我穿他剩下的旧衣服，吃他吃剩的饭菜。

为了供他上镇里的重点初中，你们逼我退学去打工。要不是我自己偷偷攒钱跑出去，

我这辈子都得耗死在那个小工厂里！”这些被我尘封在心底多年的委屈和怨恨，在这一刻，

尽数爆发。“你住口！”这些话似乎戳到了王秀兰的痛处，她恼羞成怒，扬手就要打我。

“妈，跟她废什么话！”林涛拦住了她，眼神阴鸷地盯着我，“姐，我劝你识相点。

那十万块，只够还个零头。你赶紧告诉你银行卡密码，把剩下的钱都转给我。不然，

有你好受的。”“我没有钱了！”我吼道，“就算有，我也一分都不会给你这个赌鬼！

”“不见棺材不落泪！”林涛的耐心彻底耗尽，他从墙角抄起一根木棍，朝我走了过来。

“你想干什么！”我惊恐地向后缩。“干什么？教教你怎么做人！”林涛高高举起木棍，

狠狠地朝我的腿上砸了下来！“啊！”剧痛瞬间传遍全身，我惨叫一声，感觉腿骨都要断了。

“说不说！密码是多少！”林涛面目狰狞，像一个索命的恶鬼。

“我……我不知道……”我疼得浑身冷汗，牙齿都在打颤。“还嘴硬！”又是一棍，

砸在我的胳膊上。我疼得几乎晕厥过去，只能发出微弱的呻吟。王秀兰就站在旁边，

冷漠地看着，仿佛正在挨打的不是她的亲生女儿，而是一个与她毫不相干的牲口。“别打了，

打死了就问不出密码了。”她终于开口，却不是为了我求情。林涛这才住了手，

把木棍扔在地上，喘着粗气说：“妈，这臭娘们骨头太硬了。怎么办？”王秀兰沉吟了片刻，

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硬的的不行，就来软的。她不是在乎那个叫沈默的小子吗？”沈默！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他们怎么会知道沈默？沈默是我的男朋友，我们交往两年了，

感情一直很好。他是一家投资公司的合伙人，平时工作很忙，

这次中秋也是因为有个重要的海外项目，才没能陪我一起回来。我从来没和家里人提过他，

因为我知道，一旦他们知道沈“默”的条件，只会把他当成一个新的、更大的摇钱树。

“你……你们怎么知道他？”我颤抖着问。王秀兰得意地笑了，她从口袋里拿出我的手机，

在我面前晃了晃：“你以为我们真的把你的手机关机扔了？我早就打开看过了。

你跟他的聊天记录，我都一清二楚。啧啧，‘投资公司合伙人’，听起来就很有钱啊。

”我的血，一瞬间凉到了底。他们翻了我的隐私，找到了我的软肋。“你想干什么？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不想干什么。”王秀兰笑得阴森，

“就是想请你这个有钱的男朋友，也来咱们家过个节。你给他打个电话，就说你想他了，

让他赶紧过来。记住，别耍花样，我们就在旁边听着。你要是敢说错一个字……”她顿了顿，

拿起那根带血的木棍，轻轻拍了拍我的脸。“后果，你清楚。”4他们想把沈默也骗过来。

这个念头让我不寒而栗，比刚才挨打还要恐惧。他们已经疯了，彻底没有人性了。

如果沈默真的来了，只会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甚至更惨。他们会像吸血鬼一样，

榨干他身上最后一滴血。不行，绝对不行！“我不会打的。”我咬着牙，嘴里满是血腥味，

“你们死了这条心吧！”“不打？”林涛狞笑一声，一脚踩在我受伤的腿上，用力碾压。

“啊！”剧痛让我眼前一黑，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打不打？”他加重了力道。

我疼得浑身抽搐，几乎要咬碎自己的舌头。但我知道，我不能松口。一旦松口，

就是万劫不复。“有……有本事……你们就打死我……”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嘿，

还真是个硬骨头！”林涛似乎被我的反应激怒了，他抬起脚，准备再次踹下来。“等等！

”王秀兰拦住了他。她走到我面前，蹲下来，脸上换上了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晚晚，

我的女儿，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妈的苦心呢？”她开始挤眼泪，声音哽咽，

“你弟是咱们林家唯一的根啊！他要是出了事，我跟你爸也不活了！我们死了不要紧，

可林家的香火不能断啊！”她开始打亲情牌了。如果是在一天前，我或许还会有一丝动容。

但现在，看着她拙劣的表演，我只觉得无比恶心。“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是为了钱？不是的，

晚晚。”她抓起我的手，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我们只是想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只要你肯帮你弟弟这一次，以后，我们保证再也不给你添麻烦了。妈给你跪下，行不行？

”说着，她真的就要往下跪。“收起你那套吧！”我猛地抽回手，用尽全身的力气吼道，

“王秀兰，你别再演了！你不配当一个母亲！”王秀兰的表情瞬间凝固，

所有的悲伤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被戳穿的恼怒和怨毒。“好，好，好！

”她连说三个好字，从地上站起来，“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了！

”她转身对林涛说：“去，把他那个宝贝男朋友的照片打印出来，找几个人，

去他公司楼下等着！告诉他，他女朋友在我们手上，想要人，就拿两百万来赎！少一分钱，

就等着收手指头吧！”他们竟然要用这种方式联系沈默！这和真正的绑匪有什么区别？

我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沈默的工作性质，最忌讳惹上这种麻烦。

如果林涛真的带着人去他公司闹，不仅会毁了他的声誉，甚至可能会影响他的事业。“不要！

”我失声尖叫，“不要去找他！”“现在知道怕了？”王秀兰冷笑，“晚了！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我打！我打电话！”我彻底崩溃了，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我按你们说的做，求求你们，不要去打扰他！”我不能毁了沈默。他是我生命里唯一的光，

我不能让这群恶魔，把他也拖进地狱。看到我服软，王秀-兰和林涛对视一眼，

露出了胜利的笑容。“早这样不就好了？”林涛走过来，粗暴地扯掉我嘴里的破布。

王秀兰把手机递到我面前，拨通了沈默的电话，并且按下了免提。“记住，该说什么，

不该说什么。”她在我耳边阴恻恻地警告。电话“嘟”了几声后，被接通了。“晚晚？

”沈默温柔又带着一丝疲惫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怎么这么晚打电话？

不是说今天开车累了，要早点休息吗？”听到他的声音，我的防线瞬间决堤，

眼泪无声地滑落。我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晚晚？怎么不说话？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沈默察觉到了不对劲。

“没……没事……”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我就是……就是突然很想你。

”王秀兰在我旁边，满意地点了点头。“傻瓜，我也想你。”沈默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等我忙完这个项目，就立刻飞过去看你，好不好？”“好……”我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

“沈默……”我深吸一口气，按照王秀兰事先教我的话，艰难地开口，

“你……你能不能现在就过来？我爸妈也……也很想见见你。”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