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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0-02

深夜两点,林屿森在琴房弹《梦中的婚礼》。他把最后一个***弹得支离破碎,

像那年医院走廊里戛然而止的心跳。灯没开,月色铺在黑白键上,

像极了沈望舒最后苍白的脸。“望舒,我找了个人,她侧脸很像你。”他喃喃,

声音低得快要被雨声淹没。

———————————————————1.林屿森第一次见到宋栀,

是在北城剧院的后门口。那天是沈望舒去世第四百八十七天,城市上空下着连绵细雨,

像有人在云端撕碎了一张旧信笺。剧院外墙的海报栏被雨水泡得发皱,

复排版《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女主角定妆照只剩半张脸。眉骨到鼻梁的线条,

干净得像被刀锋削过,弯出一道与沈望舒几乎一致的弧。林屿森撑着一把黑伞,立在雨里,

指间夹的烟被水汽浸得发软,火星子忽明忽暗。他盯着那半张脸,喉结滚动,

烟蒂落在水洼里,“滋”地一声熄了。演出七点半开场,他七点一刻才买票。

售票员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这位林先生是剧院的大股东,却鲜少在公众场合露面,

更不用说自己掏钱买原价票。林屿森没解释,接过票根,手指在“朱丽叶”三个字上摩挲。

检票口灯光惨白,像多年前医院走廊那盏刺眼的顶灯。舞台灯亮起的一瞬,

林屿森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朱丽叶从台阶尽头奔来,月白色长裙被鼓风机吹得猎猎作响,

像一株被暴雨压弯的百合。她抬头的刹那,灯光在她脸上碎成细小的星子。

那眉、那眼、那微微下垂的嘴角,像极了沈望舒。可他知道不是。

望舒的左眼下方有一颗浅褐色的泪痣,宋栀没有;望舒的声线偏冷,像雪夜松枝,

而宋栀的尾音带着南方糯糯的软,像含了一块荔枝糖。林屿森坐在第一排正中,

双手交叠抵在唇边,指节因用力泛白。他听见宋栀念出那句著名的台词:“我的爱是海,

浩瀚无边,而你却吝于赐予我一滴。”她的声音在剧场穹顶下回荡,像一把钝刀,

缓慢地割开他封尘已久的胸腔。演出结束,观众陆续离场。林屿森没动,目光钉在舞台侧幕。

后台传来争吵。“谁让你改台词的?朱丽叶殉情前是绝望,不是庆幸!

”导演的声音像炸裂的炮仗。“可我感受到的朱丽叶,那一刻是庆幸的。”女孩的声音不高,

却带着倔强的颤,“她庆幸自己爱过,而不是后悔。”林屿森掀开幕布一角,

看见宋栀赤着脚站在木地板上,戏服未换,月白长裙被汗水浸出深色水痕。她背脊挺得笔直,

像一株不肯弯腰的芦苇。导演摔了剧本:“明天不用来了!”人群散开,宋栀蹲下身,

把散落的纸页一张张捡起。灯光打在她头顶,碎发垂落,遮住半张脸。

林屿森看见她抬手抹了一下眼角,动作很快,像怕被人发现。走廊尽头,宋栀抱着剧本,

赤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宋小姐。”她回头,看见一个陌生男人。黑衬衣,

袖口卷到小臂,露出一只银色腕表。走廊顶灯打在他脸上,轮廓锋利,

眼神却沉得像无星之夜。“有事?”她嗓子发哑。林屿森递出名片:“林屿森,森屿资本。

”宋栀扫了一眼,没接:“我对投资没兴趣。”“我不是来谈投资。”他顿了顿,

“我想请你……扮演一个人。”宋栀笑了,眼尾还红着,笑意却凉:“替身?”“是。

”“多像?”“像到让我以为她没死。”雨声忽然大了,敲在走廊尽头的彩窗上,

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叩门。宋栀把名片夹进剧本,抬眼:“林先生,您可能找错人了。

我是演员,不是傀儡。”林屿森看着她,目光像穿透雨幕的探照灯:“价格随你开。

”宋栀沉默片刻,忽然伸手:“合同先给我看看。”合同是陈姨送来的。

陈姨是观澜别墅的老管家,头发花白,背脊却笔直。她把文件放在宋栀的出租屋茶几上,

目光在狭小客厅里扫了一圈。剥落的墙皮、堆满剧本的茶几、窗台上一盆半死不活的绿萝。

“宋小姐,先生说,您看完再决定。”宋栀翻开合同。扮演沈望舒,为期一年。

日常需着望舒生前喜欢的月白色系,用望舒常用的香水。每周陪他出席一次朋友聚会,

其余时间自由。报酬:税后七百万。最后一条手写补充:“如需延长,另议。

”宋栀的指尖在“七百万”上停了很久。她想起医院欠费单,想起母亲化疗后掉光的头发,

想起自己银行卡里仅剩的三位数。“陈姨,”她开口,声音发涩,

“沈望舒……是个怎样的人?”陈姨从手机里调出一张照片。雨幕中,

女孩站在观澜别墅的花园里,月白长裙,怀里抱着一束白桔梗,笑得极淡,

像随时会碎在光里。宋栀盯着那张脸,忽然觉得呼吸困难。太像了。像到仿佛照镜子。

宋栀搬进观澜别墅那天,是沈望舒去世第五百天。别墅坐落在半山,铁艺大门缓缓打开,

车道两旁的法国梧桐落了一地黄叶。宋栀拖着行李箱,站在玄关,看见墙上挂着的巨幅油画。

沈望舒坐在钢琴前,指尖悬在黑白键上,像下一秒就要落下。

陈姨递给她三本日记:“先生说,您得看完。”宋栀用三个通宵读完。第四天清晨,

她穿着月白色长裙,喷了望舒同款檀调香水,在餐厅对林屿森说:“早上好,阿屿。

”那是沈望舒对他的称呼。林屿森手中的咖啡杯就这么砸在地上,碎瓷四溅。

滚烫的液体溅在他脚背,他却毫无知觉,只是死死盯着她,眼底翻涌着宋栀看不懂的情绪。

“望舒……”他低喃,声音像从胸腔深处挤出来。宋栀垂下眼,掩住一闪而过的自嘲。

她知道自己成功了第一步。却也知道,真正的地狱才刚刚开始。2.合同生效第一晚,

林屿森带宋栀出席好友江屿的生日局。地点在“浮槎”顶层,

玻璃幕墙外是北城最奢靡的灯海。电梯门一开,宋栀下意识攥紧了手包。她怕人多的地方,

更怕那些人眼里藏不住的打量。林屿森却像回到主场,掌心贴上她后腰,微微用力:“别怕,

我在。”他声音低哑,带着一点哄劝,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猫。宋栀抬眼,看见他喉结滚动,

那声“我在”却是对着空气说的。更像在哄自己。包间里十几双眼睛齐刷刷扫过来。

有人失手打翻了香槟塔,酒液顺着桌沿滴在宋栀的月白裙摆,像一滩迅速晕开的血。

“望……望舒?”江屿的酒杯僵在半空,声音都劈了叉。林屿森笑,眼底却结着冰:“嗯,

她回来了。”没人敢追问。三年前那场山体滑坡,官方通报写“知名舞者沈望舒不幸遇难”,

可尸体至今没找到。

圈子里流传的版本千奇百怪:私奔、失忆、被家族软禁……如今“死者”忽然出现,

所有人只能配合这场荒诞的复活。宋栀被要求坐在沈望舒曾经的专座。一张单人丝绒沙发,

正对落地窗。当年望舒喜欢在这里喝加冰的龙舌兰,看夜色一点点吞掉天际线。此刻,

宋栀端起那杯一模一样的酒,冰球撞在杯壁,叮一声。酒很烈,烧得喉咙发痛。她抬眼,

看见林屿森站在人群之外,背影像被孤独钉在玻璃上。酒过三巡,话题转到城南新开的马场。

“望舒以前最爱那匹叫‘银雪’的母马,”江屿大着舌头,“要不要明天一起去?

银雪还记得你呢。”宋栀指尖一颤。合同里没写要学会骑马。她求助地看向林屿森,

男人却晃着红酒杯,眼神迷离:“去啊,银雪也想你了。”那一刻,

宋栀忽然明白在这场戏里,她不是宋栀,甚至不是替身,而是必须完美复刻的标本。

凌晨一点,司机老郑把车停在别墅门口。林屿森醉了,整个人压在宋栀肩上。他比想象中沉,

呼吸带着酒气和淡淡的雪松香,像冬夜误入室内的风。宋栀踉跄着把人扶进卧室。

卧室门推开,她僵在原地。房间保留了沈望舒生前所有痕迹:梳妆台上摊开的香水瓶,

瓶口凝着干涸的琥珀色液体,床头插着早已枯萎的白桔梗。最中央的大床,一侧枕头凹陷,

另一侧平整得像从未有人躺过。陈姨跟上来,低声解释:“先生不让动。

”宋栀把林屿森放到凹陷的那侧,自己坐在床沿。月光透过纱帘,落在男人眉骨,

映出一道凌厉的影。他忽然伸手抓住她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望舒……”他喃喃,声音破碎,“别走……”宋栀用另一只手去掰他手指,

却听见他哽咽:“我那天不该让你一个人去山上……”窗外起风了,纱帘鼓起又落下,

像无声的叹息。宋栀保持那个姿势坐到天亮。第二天,宋栀五点起床,

在影音室找到沈望舒的视频资料。投影幕布亮起,画面里的女孩在练功房旋转,

月白色练功服被汗水浸透,像一株盛放的昙花。宋栀跟着学。她没学过芭蕾,脚背压不下去,

于是把脚背抵在墙根,整个人重量压上去,疼得眼前发黑。第五天,她脚趾磨出血泡,

在浴室挑破时,被林屿森撞见。男人倚在门框,目光落在她血糊糊的脚尖,

声音听不出情绪:“没必要做到这份上。”宋栀拿纱布缠脚,

动作熟练得像在包扎别人的伤口:“合同写了,要像。”林屿森没再说话,转身走了。当晚,

他带回一双定制的足尖鞋,内衬是软羊皮,鞋尖嵌了硅胶垫。宋栀试穿时,

听见他淡淡道:“望舒的脚背比你高,这双是按你尺寸改的。”那一刻,

她忽然分不清是体贴,还是提醒。看,你终究不是她。第一次“事故”发生在马场。

银雪是一匹通体雪白的***马,性子极傲。沈望舒能骑着它跳过一米五的障碍,

宋栀却在跨上马背的瞬间就被甩了下来。落地时,她听见自己左肩“咔”一声。

林屿森冲过来,脸色比雪还白:“望舒以前从不***……”宋栀疼得冷汗直流,

却笑了:“林先生,我不是她。”林屿森像被这句话刺了一下,抱起她的动作骤然粗暴。

去医院的路上,他一言不发,指节因紧握方向盘泛青。宋栀靠在副驾,

透过车窗看见自己模糊的倒影。月白骑装配金色绶带,像极了沈望舒二十岁生日宴上的装束。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连被摔的资格都没有。因为沈望舒不会摔。肩膀脱臼需要静养。

宋栀被禁止骑马,却迷上了沈望舒的琴房。那是别墅三楼尽头的一间屋子,常年落锁。

某个午后,她发现门虚掩着,推门进去,阳光穿过彩绘玻璃,在地板上投下斑斓的菱形。

正中央是一架施坦威三角钢琴,琴盖上落了一层薄灰。宋栀掀开琴盖,

黑白键间夹着一张便签:“给阿屿:等我回来,弹完那首未完成的婚礼。

”落款日期是沈望舒出事前三天。她鬼使神差地坐下,指尖悬在键上,却不敢落下去。

她不会弹钢琴。夜里,林屿森回来,发现琴房门开着。宋栀蹲在钢琴旁,手里拿着那张便签,

肩膀上的绷带白得刺眼。林屿森站在门口,声音冷得像冰:“谁允许你进来的?

”宋栀把便签放回去,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什么:“对不起。”她起身往外走,

与他擦肩而过时,听见他低低道:“以后别碰她的东西。”宋栀开始失眠。凌晨三点,

她坐在阳台,看远处山腰的灯塔明明灭灭。陈姨半夜起来关窗,给她披了条毯子:“小姐,

你瘦了。”宋栀笑:“演员的职业素养。”陈姨欲言又止,

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先生以前……不是这样的。”宋栀没问“以前”是什么样。

她怕自己一问,就忍不住心软。合同第三个月,北城进入梅雨季。

林屿森带宋栀参加慈善晚宴。她穿沈望舒最爱的烟灰蓝鱼尾裙,

后背镂空处用银线绣着一只振翅的鹤。进场时,闪光灯亮成白昼。

有人窃窃私语:“不是说死了吗?”“林家手段通天,谁知道呢……”宋栀踩着十厘米高跟,

背脊挺得笔直,像走在刀尖上。拍卖环节,林屿森以八百万拍下一条钻石手链。

沈望舒生前最后一场演出戴过的同款。他当众给宋栀戴上,钻石在她腕骨处闪着细碎的光。

宋栀却觉得那光像镣铐。晚宴结束,车在雨中等红灯。林屿森忽然开口:“下周是望舒生日。

”宋栀“嗯”了一声。“我想去她出事的地方。”男人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你陪我。

”宋栀转头,看见他侧脸映在车窗上,雨水顺着玻璃蜿蜒而下,像泪。那一刻,

她第一次生出逃离的念头。可绿灯亮起,车子驶入雨幕,像驶入无法回头的深渊。

3.观澜别墅的梅雨季,像一场漫长的凌迟。宋栀在雨声里醒来,凌晨三点零七分。

床头电子钟的数字幽蓝,像深海里游动的磷虾。她习惯性伸手去摸身侧——平整、冰凉,

没有第二颗压陷的枕。自从肩伤后,林屿森就搬去了客房。理由是“怕你翻身压到伤口”。

真实原因,他们都心照不宣。那一夜,宋栀在梦里哭着喊了声“妈妈”,

而林屿森在黑暗里喊了声“望舒”。两个人同时惊醒。同一时间,两颗心各自逃难。

宋栀坐起身,听见楼下有玻璃碎裂的闷响。她赤脚出门,走廊壁灯一盏盏亮起,

像被惊动的萤火。厨房岛台旁,林屿森蹲在地上,指尖被碎杯划开一道口子,

血滴在白色大理石台面,红得刺目。“你在干什么?”男人没抬头,声音嘶哑:“找止痛药。

”宋栀这才想起,今天是沈望舒的忌日。去年今日,林屿森把自己关进琴房,

割腕未遂;今年,他似乎学会了用更安静的方式疼。她拉开抽屉,拿出常备的胃药。

林屿森有慢性胃溃疡,发作时像有人在他胃里点了一盏煤油灯。“不是这个。”他摇头,

额角全是冷汗,“是……望舒以前录的语音,我找不到了。”宋栀的手顿在半空。

原来他要的止痛剂,是一段已经坏掉的回忆。半小时后,救护车停在别墅门口。

林屿森弓着腰,血从指缝滴到雨水里,很快被冲成淡淡的粉。老郑和陈姨慌了神,

倒是宋栀冷静得像在背台词:“血压90/60,脉搏快,怀疑胃穿孔,准备手术室。

”救护车门关上的瞬间,宋栀才发现自己还穿着睡衣。棉质T恤,

胸口印着一只打哈欠的橘猫。她跟着跳上车。车门合拢,雨声被切成碎片。手术灯亮起时,

护士递来知情同意书。家属栏空白。宋栀捏着笔,忽然想起自己既不是家属,也不是爱人。

她只是合同里明码标价的“扮演者”。可她还是写下:“家属:宋栀代签。

”护士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宋栀笑了笑:“他醒来会骂我的,先欠着。”林屿森被推出来时,

麻药未退。脸色像被漂过的纸,睫毛在灯下投出两道极长的影。宋栀坐在床边塑料椅上,

肩伤隐隐作痛。她想起医生的话:“再晚半小时,胃就穿了。”窗外雨停了,

路灯在积水里漾出一圈橙黄。她忽然意识到:如果林屿森死了,自己连哭都没有立场。

这个念头让她胸口发闷,像被塞进一块浸水的海绵。麻药过去,男人眼珠在眼皮下转动。

宋栀俯身,听见他极轻地喊了声:“望舒……”她下意识应:“在。”下一秒,

林屿森睁开眼,认清是她,眸色瞬间沉下去。那抹失望像针,扎进宋栀血管,

顺着血流一路冷到指尖。“水……”他声音干裂。宋栀去倒水,回来时,

林屿森却别过脸:“出去。”“医生说——”“出去。”宋栀把水杯放在床头,转身。

门关上的瞬间,她听见玻璃碎裂的声音。那杯水被他拂到了地上。天快亮时,

陈姨送来换洗衣物。宋栀在走廊尽头啃冷掉的包子,味同嚼蜡。陈姨拍拍她肩:“小姐,

别往心里去,先生只是……不会疼人。”宋栀笑:“他会,只是对象不是我。

”陈姨欲言又止,最终递给她一把钥匙:“三楼琴房。先生睡着时,你去歇会儿吧。

”宋栀想拒绝,却听陈姨补了一句:“里面有床小沙发,望舒小姐以前练累了,就在那儿睡。

”于是,她第三次踏进那间禁忌的屋子。窗帘半掩,晨光像被稀释的牛奶,柔柔地淌进来。

钢琴上依旧落灰,却多了一只白色药瓶,奥施康定,强效止痛。宋栀指尖发抖,

忽然明白:林屿森每个深夜独自上楼,不是为了缅怀,而是为了吃药。止痛,也止念。

她坐在琴凳上,鬼使神差地掀开琴盖。黑白键之间,一张新便签躺在中央:“别碰。

——L”墨迹未干。显然是他手术前写的。宋栀把便签折成小方块,塞进牛仔裤口袋。然后,

她做了一件连自己都没想到的事,她弹下了第一个音符。笨拙、迟疑,却没有被打断。

宋栀用三天学会了整首《梦中的婚礼》。不是专业水准,却足够完整。最后一个***落下,

她听见门口极轻的抽气声。林屿森不知站了多久,病号服外套着灰色开衫,脸色依旧苍白。

“谁让你动她的琴?”宋栀转身,脊背挺直:“我。”“出去。”“如果我说不呢?

”林屿森眯起眼,眸色深得像暴风雨前海面。下一秒,他大步走来,一把扣住她手腕。

宋栀被拽得踉跄,肩伤撞在琴角,钻心地疼。她却笑了:“林先生,你弄疼我了。

”林屿森如梦初醒,松开手。宋栀趁机把口袋里的药瓶掏出来,

放在琴盖上:“胃穿孔才三天,就想靠这个止痛?你不如直接吃刀子。”林屿森盯着药瓶,

脸色一寸寸灰败。“你以为我想活?”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她连最后一面都不肯给我……”宋栀心口一窒。她忽然伸手,覆在他手背。那手冰凉,

指骨凸起,像一座被雪压垮的桥。“那就当替我活。”她听见自己说,“合同还没到期,

你死了,我找谁结尾款?”林屿森愣住。宋栀把琴房所有尖锐物品收进纸箱。

包括那瓶奥施康定。林屿森冷眼看着,像看一场拙劣的独角戏。直到宋栀搬来一架梯子,

拧下天花板那枚昏黄的灯泡,换上暖白的LED。“太刺眼了。”林屿森皱眉。

“可它不会再烧坏你的眼睛。”宋栀站在梯子上,低头看他,“望舒以前练琴,

就是在这盏灯下近视加深到八百度。”林屿森突然说不出反驳的话。晚上,宋栀煮了小米粥,

撒一把枸杞,端到三楼。林屿森靠在沙发,手里拿着一本《追忆似水年华》,

书签停在第一页。宋栀把粥放在茶几,顺手剥了个橘子。指甲掐进橘皮,汁水溅到书页,

洇出一个小圆点。林屿森皱眉。宋栀把剥好的橘子递给他:“喏,望舒最讨厌剥橘子,

嫌指甲黄。”男人没接,却问:“你不嫌?”“我穷惯了,指甲黄算什么。

”林屿森盯着她指尖那点橙黄,忽然伸手,接过橘瓣。他吃了一瓣,酸得眯眼。

宋栀笑:“酸才醒胃,医生说的。”林屿森没再说话,却默默吃完了整个橘子。出院第五天,

林屿森第一次下楼吃饭。餐桌铺了新的亚麻桌布,月白色,角落绣一枝绿桔梗。

宋栀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围裙上沾了油星。林屿森坐在主位,拿起筷子,却迟迟没动。

“不合口味?”宋栀紧张。男人摇头,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咬下去的瞬间,眼眶微红。

“望舒不吃甜。”他说。“我知道。”宋栀坐下,“可我喜欢。”林屿森又夹了一块,

咀嚼得很慢,像在品尝某种陌生的情绪。饭后,雨停了。夕阳从云层裂缝里漏下来,

照在花园湿漉漉的石阶。宋栀蹲在台阶上,把蔫掉的绿萝一盆盆搬到阳光下。

林屿森站在落地窗前,看她背影。棉麻衬衫被风吹得鼓起,像一面小小的帆。

他忽然想起医生的话:“再晚半小时,胃就穿了。”也想起宋栀在手术室外写下的“家属”。

胸口某处,像被阳光晒化的冰,悄无声息地塌了一角。夜里,

宋栀收到一条转账信息:林屿森向您尾号9209的账户转入人民币:2,000,

000.00备注:奖金。她握着手机,赤脚跑到书房。林屿森正在看文件,

听见动静抬头。“什么意思?”宋栀举着手机。男人合上桌上的文件夹,

语气平静:“尾款提前结清,合同延期一年。”宋栀愣住:“为什么?”林屿森垂眼,

指尖摩挲着文件封皮,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因为……我还没准备好,放你走。

”宋栀站在门口,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条即将离岸的船。

她忽然意识到——裂缝已经出现,至于裂缝里会开出花,还是长出刺,谁都不知道。

4.合同进入第四个月的第一天,北城出了梅。太阳像被雨水洗过,亮得晃眼。宋栀醒来,

发现衣柜门大开。里头挂满了月白、银白、雾蓝的衣裙,清一色都是沈望舒生前最爱的调子。

她伸手拨了拨,像在拨一排水做的刀。最后,她把自己的牛仔衬衫和黑色阔腿裤扯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