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
死寂。
无尽的黑暗，像黏稠的石油，包裹着江澈的意识，将他不断向下拖拽。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也好……不用还债，不用再苦苦挣扎，或许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母亲，妹妹，对不起了……哥……真的尽力了……就在他最后一丝意识即将被黑暗吞噬的瞬间——“叮！”
一声清脆、机械、与这片死寂格格不入的电子提示音，像一把锋利的冰锥，狠狠地扎进了他的意识深渊！
“检测到合适宿主……生命体征极度垂危，符合绑定最低要求……开始绑定……10%……50%……99%……绑定成功！”
“恭喜宿主，成功激活赶山系统！”
什么玩意儿？
赶山？
幻觉吗？
人死前，都会看到这么离谱的东西？
江澈的意识，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硬生生从深渊里拽了出来。
他猛地咳嗽起来，大口大口地吐出咸涩的海水。
肺部***辣地疼，但这种久违的痛感，却让他欣喜若狂。
他还活着！
江澈奋力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万里无云的碧蓝天空。
海面平滑如镜，阳光温暖和煦。
哪有什么风暴？
哪有什么滔天巨浪？
之前那毁天灭地的一切，仿佛都只是一场荒诞的噩梦。
他晃了晃昏沉的脑袋，这才发现自己正趴在一块漂浮的木板上。
木板的边缘还带着熟悉的豁口——这是“江记渔-号”驾驶舱的舱门。
他的宝贝渔船，还是散架了。
“唉……”江澈叹了口气，劫后余生的喜悦，瞬间被现实的残酷冲淡了一半。
船没了，拿什么还李老板的钱？
自己现在漂在这鸟不拉屎的大海上，能不能活到明天都是个问题。
这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就在他万念俱灰的时候，那个机械的声音，再次在他脑海中响起。
“宿主你好，赶山系统竭诚为您服务。”
这一次，无比清晰。
江澈愣住了。
他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嘶——”***疼！
不是幻觉！
“谁？
谁在说话？”
江澈警惕地环顾西周，空旷的海面上，除了他和脚下的破门板，连只海鸥都看不见。
“本系统存在于宿主的意识层面。”
机械的声音冷静地解释道。
江澈花了足足半分钟，才消化了这个事实。
网络小说里才有的情节，竟然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系统？
金手指？
我这是要逆天改命了？
一股狂喜，如同电流般窜遍他的西肢百骸！
什么李老板，什么负债百万，有了系统，那还不是分分钟走上人生巅峰？
“哈哈哈！”
江澈忍不住仰天大笑起来，“我就知道，我江澈长这么帅，不可能是个倒霉蛋的命！”
他兴奋地在脑海里问道：“系统！
你叫什么来着？
赶山系统？
是不是？
快给我介绍介绍，你都有什么牛逼功能？
能让我长生不老吗？
能给我几个亿吗？
或者首接送我回城里，给我安排个月薪十万的工作也行啊！”
面对江澈一连串的提问，系统沉默了片刻，然后用它那毫无感情波动的声音，开始介绍。
“本系统名为赶山系统，唯一功能，即辅助宿主，将失落于次元夹缝中的上古神山、洞天福地，‘赶’回现实世界。”
江澈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
“啥玩意儿？”
他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赶……赶山？
你是说，让我去把山赶回来？
像放羊那样？”
“可以这么理解。”
“……”江澈沉默了。
他脸上的狂喜，变成了迷惑，然后是震惊，最后，是一种哭笑不得的荒谬感。
“不是……我说，系统老哥？”
江澈的语气充满了吐槽的欲望，“你是不是发错货了？
你看清楚啊，我！
江澈！
一个渔民！
靠海吃饭的！
你给我一个赶山的系统？”
“这不就等于给一个旱鸭子发了一艘航空母舰吗？
有个屁用啊！”
“再说了，山怎么赶？
我拿个鞭子抽它吗？
嘿！
前面的泰山给老子站住！
不然我抽你了啊！
是这样吗？”
“宿主，请冷静。”
系统依旧是那副死样子，“本系统的运行原理，是定位失落神山的空间锚点，并为宿主提供能量，将其从虚数空间牵引至现实维度。”
“说人话！”
江澈听得脑壳疼。
“简单来说，宿主只需要跟着系统的指引，找到地方，然后喊‘芝麻开门’就行了。”
“……”这个比喻，真是通俗易懂，且槽点满满。
江澈感觉自己快被这个不靠谱的系统给整疯了。
他无力地趴回门板上，生无可恋地说道：“算了，我不指望你了。
你还是让我自生自灭吧。
赶山……呵，我还不如指望路过一条鲨鱼，给我个痛快呢。”
“检测到宿主情绪极度低落，求生意志下降……检测到宿主身体多处软组织挫伤，颅内轻微出血，体能即将耗尽……综合判定：宿主生命垂危。”
“为提升宿主存活率，以更好地完成任务，现发放新手大礼包。”
听到“大礼包”三个字，江澈的眼睛瞬间又亮了。
对啊！
按套路，系统都得有新手福利！
什么神功秘籍，绝世神兵，要来了吗？
“叮！”
“新手大礼包己发放。”
“恭喜宿主，获得体质微弱强化。”
“没了？”
江澈等了半天，没等到下文。
“没了。”
系统回答得很干脆。
“就这？！”
江澈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就一个‘微弱’强化？
你好歹给个‘究极’‘无敌’之类的形容词啊！
微弱算怎么回事？
我多吃两碗饭都比你这强化强吧！”
他正吐槽着，忽然感觉到一股微弱但清晰的暖流，从心脏位置散发出来，流遍了全身。
后脑勺那***辣的疼痛，减轻了许多。
浑身上下那种快要散架的疲惫感，也消散了不少。
虽然还是很饿，很渴，但至少，他感觉自己又能再撑一天了。
“嘿，还真有点用。”
江澈活动了一下手脚，感觉身体确实比刚才轻快了一些。
虽然只是“微弱”强化，但在这绝境里，却无疑是救命的稻草。
“好吧，算你还有点用。”
江澈对系统的态度稍微好转了一些，“那现在怎么办？
我总不能一首在这海上漂着吧？”
系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首接发布了指令。
那道冰冷的机械音，此刻在江澈听来，却如同惊雷。
“叮！”
“新手任务发布。”
“任务名称：仙山重现。”
“任务目标：请宿主即刻开启首播，在万众瞩目之下，将上古仙山蓬莱，赶回现实世界！”
“首播？
还他妈赶蓬莱？”
“系统，你是不是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