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爷子八十大寿,金碧辉煌的宴会厅里,我是人人艳羡的季家长媳,岑宁。我的丈夫,
季沉舟,季氏集团的准继承人,已经在外地“出差”三个月零四天。可今天,
一个女人抱着个襁褓,哭着跪在寿星面前。她说,孩子是季沉舟的。她说,我这个正妻,
是个不会下蛋的鸡。一瞬间,所有的镜头、所有的目光、所有幸灾乐祸的窃窃私语,
都对准了我。他们想看我崩溃,想看我失态,想看百年望族的季家闹出天大的丑闻。
我提起裙摆,走了过去。不是去撕打,不是去质问。而是弯下腰,对那个啼哭的婴儿,
露出了一个最温柔的微笑。“宝宝真可爱。”我说。“就是……这新生儿黄疸,
看着有点严重啊。”“对了,我先生出差三个月,请问,你这个医学奇迹,是怎么实现的?
”1季老爷子八十大寿。宴会厅的水晶灯,亮得能把人晃瞎。宾客们端着香槟,衣香鬓影,
说的都是几千万上下的生意。我,岑宁,作为季家的长媳,穿着一身熨帖的定制旗袍,
正陪在老爷子身边,接受各路人马的恭维。“季太太真是好福气。”“是啊,沉舟青年才俊,
您又这么温婉贤淑。”我脸上挂着标准微笑,
心里盘算着我实验室里那批细胞还有多久才能出结果。嫁入季家三年,
我演“温婉贤淑”这个角色,已经炉火纯青。没人知道,我名下有三家生物科技公司,
还有个私人实验室。他们只知道,我是岑家那个最不成器、只会养花画画的女儿。挺好。
人设这个东西,有时候是铠甲。就在气氛最热烈的时候,宴会厅的大门,
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一个穿着白裙子,头发凌乱的女人,抱着一个襁褓,
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她目标明确,穿过错愕的人群,噗通一声,跪在了老爷子面前。
“老爷子!您要为我们母子做主啊!”一嗓子,把交响乐都给干沉默了。全场的目光,
“唰”地一下,全聚焦在了这里。我身边的老爷子,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我公公婆婆,
也是一脸铁青。季家旁支的那些叔伯婶婶们,眼睛里却迸发出了看好戏的光。“你是谁?
”我公公季东海,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怒火。那女人抬起头,满脸是泪,妆都哭花了。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怀里这个孩子,是你们季家的骨肉!”她说着,
把怀里的襁褓举高了些。“是季沉舟的!”轰。人群里炸开了锅。我老公,季沉舟。
季家的长子嫡孙,未来的继承人。现在,一个女人抱着孩子找上门,指名道姓。
这可比什么明星八卦***多了。无数道目光,带着同情、怜悯、嘲讽、幸灾乐祸,
针一样扎在我身上。我能听见有人在窃窃私语。“看吧,早就说她生不出来。
”“结婚三年肚子都没动静,男人嘛,总得有后。”“这下有好戏看了,季家的脸都丢尽了。
”我站在原地,一动没动。脸上甚至还维持着那抹得体的微笑。心里却在想,
这女人挑的时间真不错。老爷子寿宴,宾客满堂,媒体云集。这一跪,
直接把季家架在了火上烤。要么认,家族蒙羞。要么不认,落下个薄情寡义的名声。
好一招“将军”。我那爱面子胜过一切的婆婆,已经气得嘴唇都在发抖。
“你……你胡说八道!我们沉舟不是那种人!保安!保安呢!”那女人哭得更凄惨了。
“我没有胡说!我有人证!有物证!”“沉舟他……他只是不敢承认!求求你们,
看在孩子的份上,给他一个名分吧!”她一边哭,一边试图把孩子往老爷子怀里塞。
老爷子气得手杖都在抖。我看着这场闹剧,觉得有点无聊。比我看细胞分裂还无聊。
但我是季沉舟的妻子,这场戏的主角之一。我总得说点什么。于是,
在所有人或期待或看戏的眼神中,我提起裙摆,缓缓走了过去。2我走到那个女人面前,
蹲了下来。动作很轻,没有一丝一毫的攻击性。旗袍的开衩处,露出我一截白皙的小腿。
我没看她,目光落在了那个襁褓里的婴儿身上。一个很小的婴儿,脸皱巴巴的,闭着眼睛,
睡得正香。就是皮肤,有点黄。“你别怕。”我的声音很柔和,像是安抚一只受惊的小猫。
那个叫张雅的女人,被我突如其来的温柔搞得一愣。她大概预想过我会撒泼,会打她,
会歇斯底里,但没想到我会这么平静。“宝宝很可爱。”我由衷地赞美了一句。然后伸出手,
用指腹轻轻碰了碰婴儿的脸颊。软软的,热热的。“月份很小啊,刚出生没几天吧?
”张雅眼神闪烁了一下,点点头:“……刚、刚满月。”“哦?满月了啊。”我笑了笑,
收回手。“那这个情况,就有点不太对劲了。”我的话,
让周围竖着耳朵听八卦的人都愣住了。什么情况?不是应该讨论孩子到底是谁的吗?
怎么聊起健康问题了?张雅也一脸警惕地看着我:“你什么意思?”我依旧保持着微笑,
语气却带上了一丝身为“专业人士”的关切。“我是说,宝宝的黄疸。
”我指了指婴儿的脸和眼白。“你看,宝宝的皮肤和巩膜都明显发黄,
这是典型的新生儿黄疸症状。”“生理性黄疸呢一般出生后两到三天出现,
四到五天达到高峰,足月儿大概两周左右就消退了。”“早产儿可能会持续三到四周。
”我顿了顿,目光从婴儿身上,移到了张雅的脸上。我的眼神很平静,但这种平静,
往往比疾言厉色更有压迫感。“你说孩子满月了。”“满月的孩子,如果黄疸还这么明显,
那就属于病理性黄疸了。”“这可不是小事,严重的话会引起胆红素脑病,损伤大脑,
造成不可逆的后果。”“你作为妈妈,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呢?赶紧带孩子去医院看看吧。
”我一番话说得又快又清晰,每个字都像小锤子,敲在张雅的心上。她抱着孩子的手,
不自觉地紧了紧,脸色开始发白。周围的宾客也都听傻了。这……这是什么走向?
豪门捉奸现场,怎么突然变成了母婴健康科普讲座?我没理会众人的反应,
继续“关心”地看着张雅。“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我拖长了语调,
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那就是,这个孩子,其实根本就没满月。”“他可能,
才出生了十天,甚至一个星期。对吗?”张雅的嘴唇开始哆嗦,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脸上的温柔慢慢褪去,只剩下冰冷的理智。“好了,
现在我们可以聊聊另一件事了。”“我先生,季沉舟,去邻市分公司考察项目,
已经出差三个月零四天了。”“机票、酒店记录、会议纪要,每天的视频通话,我这里都有。
”“他一次都没回来过。”我环视全场,目光扫过那些刚才还幸灾乐祸的脸。“现在,
我想请这位女士解释一下。”“一个刚出生十天半个月的孩子,
是怎么有我那个离家三个月的丈夫,当父亲的?”“难道……是量子纠缠受孕?”“还是说,
你实现了一项足以震惊世界的医学奇迹?”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
都清清楚楚地传遍了整个宴会厅。整个大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水晶灯折射出的光,
显得那么冰冷。3寂静。长久的寂静。张雅的脸,从白转青,又从青转红,
精彩得像个调色盘。她抱着孩子,跪在地上,身体开始发抖。
“我……我没有……”她的声音,细得像蚊子叫。“你没有什么?”我追问,语气依然平和,
却步步紧逼。“你没有撒谎?还是你没有常识?”“或者说,你背后给你出主意的人,
忘了告诉你,编故事也要讲基本法?”我这句话,意有所指。我看见,
站在人群里的季沉舟的堂弟,季云帆,眼神闪躲了一下。有趣。“我……”张雅嘴唇哆嗦着,
眼泪又涌了出来,“我记错了!孩子……孩子不是刚满月,是……是快四个月了!
”她急中生智,想把时间线拉回去。人群中响起一阵压抑的低笑。这谎撒得,太没水平了。
我笑了。这次是发自内心的笑。“这位女士,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所有人都跟你一样,
没上过学?”我摇摇头,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的怜悯。“四个月大的婴儿,能抬头,能翻身,
有的甚至能咿咿呀呀地叫了。”“你怀里这个宝宝,脖子还软绵绵的,除了睡就是哭,
你告诉我他四个月了?”“你当这是哪吒,出生就会跑啊?”我的话,引得满堂哄笑。
刚才那些看我笑话的人,现在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张雅。我公公婆婆的脸色,
也由铁青转为缓和,甚至带着一丝扬眉吐气。我婆婆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手,
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赞许。“够了!”一声暴喝,打断了这场闹剧。是季云帆。
他从人群里走出来,一脸的义正言辞。“嫂子,得饶人处且饶人。”他先是对我“劝说”,
然后又去扶地上的张雅。“这位小姐,你有什么委屈,我们可以私下解决,
没必要在爷爷的寿宴上闹成这样。”他摆出一副和事佬的姿态,想把事情压下去。
“这么多人看着,对你,对孩子,对我们季家,都不好。”演得真好。不知道的,
还以为他是什么深明大义的君子。张雅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顺势就想跟着他溜走。“想走?
”我轻轻开口,两个字,让他们的脚步都顿住了。“季云帆。”我直视着他,
“你这么急着把人带走,是怕她再说出点什么,不该说的吗?”季云帆的脸色一僵。“嫂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只是想顾全大局。”“大局?”我冷笑一声,“今天的大局,
就是要把事情弄清楚。我岑宁嫁入季家三年,没给季家丢过人。今天,
也不能让不清不楚的人,往我丈夫身上泼脏水。”我转向张雅,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你不是说有证据吗?拿出来。”“你说孩子是季沉舟的,正好,今天在场的宾客里,
有全市最好的医院院长,最好的律师。”“我们现在就去做亲子鉴定。”“全程直播,
全网公证。”“如果孩子是季沉舟的,我岑宁,净身出户,这个季家大少奶奶的位置,
让给你坐。”“如果不是……”我顿了顿,看着她因为恐惧而缩小的瞳孔。
“诽谤、勒索、扰乱公共秩序,这些罪名加起来,够你和孩子在牢里过完整个童年了。
”“你,敢吗?”张雅的身体,抖得筛糠一样。她求助地看向季云帆。季云帆的额头上,
已经渗出了冷汗。他没想到,我这个平时只会喝茶插花的“花瓶”,会这么难缠。
4季云帆还在硬撑。“嫂子,何必呢?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我看这位小姐也是一时糊涂,
不如……”“不如就这么算了?”我替他说完了后半句。“季云帆,你是真糊涂,
还是装糊涂?”我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宴会厅里,足够让所有人都听见。
“今天这盆脏水,泼的不是我一个人,是整个季家。”“如果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让她走了,
明天报纸头条会写什么?‘季氏集团继承人私生子疑云’?‘豪门长媳默认丈夫出轨’?
”“到时候,集团股价下跌,家族声誉受损,这个责任,你来负?”一连串的质问,
让季云帆哑口无言。他那点小算盘,在我面前,透明得可笑。他无非就是想把水搅浑。
事情闹不大,坐实不了,但也洗不清。只要季沉舟身上沾了这个“污点”,
他这个“完美”的堂弟,就有机会了。可惜,他算错了一件事。
他以为我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我转向人群,目光在宾客中搜寻。很快,我找到了目标。
“市一院的李院长,您也在啊。”被我点名的,是一个地中海发型的中年男人。
他是我们家公司的合作方,也是国内顶级的儿科专家。李院长显然也没想到我会突然点他,
愣了一下,随即推了推眼镜,走了出来。“季太太。”“李院长,您是这方面的权威。
”我对他微微一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能不能麻烦您,以您的专业眼光,
帮大家看看,这个孩子,大概是多大?”李院长看了一眼脸色惨白的张雅,又看了看我。
他是个聪明人,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意图。他走到张雅面前,弯下腰,
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个婴儿。他甚至都没上手摸,只是看了几眼。然后,他站直了身体,
清了清嗓子。“从新生儿的原始反射、皮肤状态、还有肌张力来看……”李院长不愧是专家,
说了一堆专业术语。在场的人大部分都听不懂。但他最后总结了一句,所有人都听懂了。
“这个孩子,出生绝对不超过15天。”不超过15天。而季沉舟,离家三个多月。
铁证如山。都不用做什么亲子鉴定了。这场闹剧的真相,已经昭然若揭。张雅的心理防线,
在李院长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彻底崩溃了。她“哇”的一声哭出来,手一软,
孩子差点掉在地上。幸好我眼疾手快,上前一步,把孩子接了过来。孩子被吵醒了,
也跟着放声大哭。整个宴会厅,一时间只剩下母子俩的哭声。
我抱着那个小小的、温暖的身体,心里没有一丝波澜。我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张雅,再次开口。
“现在,能说了吗?”“谁让你来的?”“谁让你抱着一个刚出生没几天的孩子,
来污蔑我丈夫,来搅乱我爷爷的寿宴?”“说出来,或许,我还能让你体面一点。
”我的目光,越过她,落在了脸色已经和死人没区别的季云帆身上。5张雅彻底垮了。
她坐在地上,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指着一个方向,但又不敢指实。
“是……是有人给了我一笔钱……”她抽抽搭搭地说。“他说……他说只要我这么做,
事成之后,再给我五十万。”“他说季家大少奶奶生不出孩子,季家肯定急着要孙子,
只要我一口咬死,他们没办法,只能认下……”“我儿子……我儿子生下来就有病,
要花很多钱……”“我真的没办法了……”她哭诉着自己的苦衷,试图博取同情。可惜,
在场的都是人精,没人会同情一个想靠孩子碰瓷豪门的女人。“谁?”我公公季东海的声音,
冷得像冰。“那个给你钱的人,是谁?”张雅的目光,下意识地飘向了季云帆的方向。
季云帆的心脏,猛地一跳。他立刻往前走了两步,抢在张雅开口前,
一脸痛心疾首地说道:“真是太无法无天了!竟然有人用这种恶毒的手段来陷害我们季家!
”他转向我公公和老爷子。“爸,爷爷,这件事必须彻查!绝对不能放过幕后黑手!
”他这一下,反倒把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好像他才是最痛恨这件事的人。张雅看着他,
嘴巴张了张,最终还是没敢说出他的名字。她怕了。她只是个拿钱办事的,而季云帆,
是季家人。她斗不过。我看着季云帆的表演,心里冷笑。这反应,还挺快。不过,
他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天真。“查,当然要查。”我抱着孩子,淡淡地开口。
“我已经让助理报警了。”“这位女士,还有她背后的人,涉嫌的罪名,就让警察来认定吧。
”“我相信,警方的技术手段,查一个转账记录,调几个监控,应该不难。”我说完,
季云帆的瞳孔,肉眼可见地收缩了一下。老爷子拄着手杖,重重地敲了一下地面。“不像话!
太不像话了!”他看了一眼瘫软的张雅和啼哭的婴儿,满脸厌恶。“把他们带下去!
别在这儿碍眼!”立刻有保安上来,半拖半架地把张雅带了出去。一场闹剧,总算收了场。
宾客们虽然意犹未尽,但也知道这种豪门丑闻不便多看,纷纷找借口,重新散开,
假装无事发生。只有季云帆,站在原地,脸色变幻不定。他知道,我报警,就是冲着他来的。
鱼死了。但他这张网,还没破。我把怀里哭累了睡着了的婴儿,交给了跟上来的管家。
“找个干净的房间,请个保姆看着,等警察来了做交接。”“另外,”我顿了顿,
“让厨房给孩子冲点奶粉,别饿着了。”不管大人之间有什么龌龊,孩子是无辜的。
这是我最后的底线。做完这一切,我才重新走到老爷子身边。“爷爷,对不起,
扰了您的寿宴。”老爷子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欣慰,有审视,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东西。
他拍了拍我的手背,叹了口气。“不怪你。是季家门风不正,
出了些……想走歪门邪道的畜生。”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是看着季云帆的。
季云帆的身体,僵得像块石头。我知道,今晚这事,还没完。这只是个开始。
一出精彩的宅斗大戏,刚刚拉开序幕。而我,很不巧,是那个最不想演,
却被推到C位的女主角。不过,既然演了,就要演全套。不把对手掀个底朝天,
都对不起我浪费的这几个小时。6寿宴草草收场。宾客们带着一肚子八卦,心满意足地走了。
季家老宅的书房里,气氛却降到了冰点。红木长桌旁,坐着季家的核心成员。老爷子,
我公公婆婆,二叔二婶,还有他们的儿子,季云帆。以及,我。
我那个“出差”的丈夫季沉舟,被公公一个电话叫了回来,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张雅和那个孩子,已经被警察带走做笔录了。初步审讯结果也出来了,和我说的一样。
转账记录,指向了一个空壳公司。而那个公司的法人代表,是季云帆大学同学的远房亲戚。
线索,到这里就断了。干净利落,显然是早有准备。书房里,没人说话,
只有老爷子手指敲击桌面的声音,一下,一下,敲在每个人的心上。季云帆坐在那里,
脸色苍白,但还强撑着镇定。“爷爷,爸,大伯,伯母。”他先开了口。“这件事,
真的跟我没关系。我承认,那个公司的法人是和我有点牵连,
但我根本不知道他们会用这个公司做这种事!”他一副被人栽赃陷害的委屈模样。
“肯定是有人想同时陷害我和大哥,想让我们兄弟不和,从中渔利!
”二叔季东阳也连忙帮腔:“是啊,爸,云帆这孩子,从小就老实,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
这肯定是误会!”我婆婆冷哼了一声:“老实?老实人会这么巧,在那个女人被揭穿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