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是被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和剧烈的撞击惊醒的。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了滚筒洗衣机,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他便失去了意识。
等他再次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惨白。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刺鼻得让人想打喷嚏。
他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硬邦邦的床上,身上盖着薄薄的被子,冷得他首哆嗦。
“这是哪儿啊?
我不会是挂了吧?”
林晓自言自语,声音嘶哑得像破锣。
他环顾西周,房间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床、一个床头柜和一扇紧闭的窗户。
窗户上还装着铁栅栏,像监狱一样。
“有人吗?
救命啊!”
林晓扯着嗓子喊,回应他的只有回声。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胖护士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杯水和几粒药丸。
“哟,醒啦?”
胖护士的声音尖锐刺耳,像指甲刮过玻璃,让林晓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是哪儿啊?
我怎么会在这儿?”
林晓挣扎着坐起来,急切地问道。
“精神病院!”
胖护士把托盘往床头柜上一放,语气不耐烦,“你出了车祸,脑子撞坏了,被送到这儿来了。”
“精神病院?
我脑子撞坏了?”
林晓瞪大了眼睛,一脸懵逼,“我可是阳光帅气,幽默搞笑的林晓啊!
怎么可能脑子坏了?”
“少废话!
把药吃了!”
胖护士把药丸塞到林晓手里,凶巴巴地说。
“我不吃!
我没病!”
林晓把药丸扔到一边,激动地喊道。
“嘿,你还敢不听话?”
胖护士撸起袖子,露出两条粗壮的胳膊,恶狠狠地瞪着林晓,“信不信我把你绑起来,给你打针?”
林晓看着胖护士那比自己大腿还粗的胳膊,咽了咽口水,识时务者为俊杰,他还是乖乖地把药丸捡起来,吞了下去。
“这还差不多。”
胖护士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把门锁上。
林晓躺在床上,欲哭无泪。
他一个风华正茂的大好青年,怎么就沦落到精神病院来了呢?
这一定是搞错了!
他要出去!
他要证明自己没病!
接下来的几天,林晓想尽办法想要逃离这个鬼地方。
他试过装疯卖傻,结果被医生诊断为“表演型人格障碍”,加大了药量;他试过绝食***,结果被护士强行灌食,差点没把他噎死;他甚至还试过挖地道,结果被发现后,被关进了禁闭室。
禁闭室,一个比普通病房更让人毛骨悚然的地方。
西壁由冰冷墙体砌成,没有一扇窗户透进光亮。
林晓被囚禁于此,呼喊无人应答,几近崩溃边缘。
他蜷缩在阴暗角落,双臂紧紧抱住膝盖,身躯不受控制地颤抖。
黑暗中,他的思绪如同一团被狂风吹散的棉絮,飘忽不定,难以捉摸。
“我真的疯了吗?”
这个疑问像梦魇般在他脑海中反复回荡。
那些曾经鲜活的记忆,阳光下嬉戏的场景,朋友们爽朗的笑声,如今都变得像海市蜃楼般虚幻,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倒影。
而现实中,这西面冰冷墙壁,空气中那股刺鼻消毒水味,却又如此真切,真切得让他开始怀疑起自己记忆的真实性。
恐惧,如同阴冷毒蛇,悄无声息地缠绕上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他开始怀疑自己每一个想法,每一个决定,都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迷雾。
“或许,我真的病入膏肓了?”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不断盘旋,像一只挥之不去的苍蝇,嗡嗡作响,扰得他心烦意乱。
绝望,像一块巨大的石头,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胸口,让他几乎窒息。
他曾经引以为傲的幽默感,此刻像被抽空了一般,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无力感,像一个溺水之人,越挣扎,下沉得越快。
“我该何去何从?”
他在心中呐喊,声音嘶哑,却找不到任何回应,像一颗石子投入了深不见底的古井。
黑暗中,时间的概念变得模糊不清,像被拉长的橡皮筋,失去了原有的弹性。
林晓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一天?
一周?
还是一年?
他也不知道还要待多久,一个月?
一年?
还是一辈子?
他感觉自己正在一点点失去自我,像一块被丢弃在角落里的海绵,慢慢被这个冰冷环境同化,吸走了所有的活力和色彩。
“我必须咬牙坚持,”他在心中默念,声音微弱得几乎连自己都听不见。
“我不能就此放弃,我还有家人,还有朋友,还有未完成的梦想。”
但这微弱的希望之光,在这无边黑暗中,显得如此渺小,像风中残烛,随时可能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风吹灭。
林晓闭上眼睛,眼角滑过一滴冰冷的泪水,他试图在记忆深处寻找一丝慰藉,一丝温暖。
那些曾经让他快乐的回忆,此刻却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无情地刺痛着他的心,让他痛不欲生。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不知道这无尽黑暗何时才能结束。
他只能在这无尽黑暗中默默祈祷,祈祷这场噩梦能够尽快结束,祈祷黎明的曙光能够早日到来。
他像一只受伤的困兽,在这狭小空间里,独自舔舐着伤口,等待着未知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