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彩作战靴重重踩在泥地上,林骁蹲下身盯着腕表,秒针刚划过十二刻度,远处就传来急促的喘息声。
周野第三次栽倒在四百米障碍场的矮墙前,作训服后背洇出深色汗渍。九月的阳光依然毒辣,他抹了把糊住视线的汗水,听见身后传来嗤笑:"通信兵就该老老实实接线,逞什么能?"
这句话像根钢针扎进耳膜。周野撑起身子,看见林骁正倚着单杠转军刀,刀柄上缠着的红绸带被风卷起又落下。侦察营的人总爱显摆那柄祖传的战术刀,仿佛生来就比他们这些技术兵种高一截。
"再来!"周野咬紧牙关冲向矮墙,却在腾空瞬间被绊住。膝盖重重磕在水泥台面时,他听见骨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迷彩身影突然挡住刺目的阳光。林骁单膝跪地握住他的脚踝,手指精准按压穴位:"腓骨错位,别乱动。"疼痛在对方娴熟的正骨手法中化作冷汗,周野盯着那人后颈晒脱皮的痕迹,突然想起新兵连时班长说过,林骁的爷爷是参加过南疆战役的老侦察兵。
夜色浓稠如墨,紧急***哨撕裂寂静时,周野正在整理野战电台的防水布。他抓起背囊冲进队伍,听见黑暗中传来布料撕裂声——林骁的战术背带被铁丝网勾住了。
"侦察兵就这水平?"周野鬼使神差地掏出多功能钳。两人手指在寒风中相触时,林骁突然低声说:"你接线时的手很稳。"
这话像颗跳雷在胸腔炸开。周野想起白天医务室里,自己盯着对方包扎伤口的手指出神——那双手虎口有层厚茧,是常年握刀留下的印记。
他们开始心照不宣地在熄灯后加练。器械库后的空地成了秘密基地,林骁教他如何在暗夜中辨别方位,他教林骁调试加密频段。某次翻越高墙时,周野瞥见林骁作训服下隐隐渗血的纱布,这才知道对方每天要比他们多跑二十公里越野。
"老爷子说林家男人没拿过猎人勋章就是孬种。"林骁说这话时正削着野苹果,刀刃在月光下划出银色弧线。果肉递到面前时还沾着侦察兵特有的硝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