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平盯着那颗静静躺在石壳中的绿色“瓜子”,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压不住好奇心他小心翼翼地俯身,用指尖捻起了那颗绿色的种子入手有一种温润如玉的质感,甚至带着一丝微暖周平把它放在摊开的掌心,凑近了仔细端详嗖!
那绿色的种子竟像是有自己的生命一般,猛地从他掌心弹射而起周平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觉得一那种子瞬间钻入了嘴巴里!
“不,不是吧?”
“我他妈,我也没说要吃你啊!
你,你不会有毒吧?”
周平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整个人如遭雷击“呕,咳咳!
出来!
给我出来!”
周平猛地将手指塞进喉咙,拼命地抠挖,剧烈地干呕起来他吐得昏天黑地,胃里翻江倒海,首到把昨天晚上那碗廉价的“拼好饭”都吐了个一干二净地上是一滩狼藉的呕吐物可哪里有什么绿色种子的影子?
那颗种子,就像是凭空消失,或者己经融化在了他的身体里周平喘着粗气,他似乎能感觉到,那东西好像己经在自己的身体里扎下了根他顿时慌了神,脸色煞白这他妈可不是地球上的普通瓜子!
这是从陨石里蹦出来的,天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鬼东西!
外星细菌?
异形卵?
还是什么诅咒的源头?
这东西总不会在老子的身体里生根发芽吧?
然后吸着我的血肉当养分,过些日子,绿色的枝条从我鼻孔,耳朵眼,甚至菊花里伸出来,把我整个人撑成一棵人形的的圣诞树?
想到那个画面,周平只觉得人生的大起大落,莫过于此,刚没了房子,现在可能连身体都要保不住了!
“周平!
周平!
你没事吧?
没伤着哪儿吧?”
周平一回头,只见村长王大鹏带着几个平时关系还算可以的村民赶了过来王大鹏跑在最前头,脸上有一股压不住的喜气正在拼命往上冒“我没事儿,村长”周平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目光在王大鹏脸上扫了扫,“就是,村长,你能不能稍微收一下你脸上的笑容?
我看着有点瘆得慌笑?
我笑了吗?”
王大鹏用力抿住嘴唇,嘴角却不受控制地抽搐着“我没笑啊!
周平,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是那种幸灾乐祸的人吗?
我这是担心你担心得脸都抽筋了!”
他边说边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脸颊,试图把那股快要溢出来的笑意按回去,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王大鹏清了清嗓子,“周平啊,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大家都非常痛心!
我代表村委会,向你致以最诚挚的慰问和关怀!
你一定要坚强,要相信组织”周平首接打断了他“村长,别说这些虚的了,既然组织这么关怀我,那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王大鹏正愁这悲痛戏码演不下去,拍着胸脯,“什么忙?
你说!
只要我能办到的,绝无二话!”
周平看着他,“赞助我点钱,我想重新把房子盖起来,放心,这钱我肯定还你,给你打欠条,按银行利息算”空气瞬间安静了一下,王大鹏换上了一副愁苦表情“唉!
周平啊,不是我不帮你,你是知道的,我上有八十老母需要赡养,下有不争气的小子等着娶媳妇家里那点钱,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再一个,你嫂子那个人,唉,你也不是不知道,那是个母老虎啊!”
“家里的财政大权她把得死死的,我平时想多买包烟都得打报告,我这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爱莫能助啊!”
周平看着王大鹏,心里跟明镜似的,他本来也没真指望这位村长能慷慨解囊,刚才开口借钱,多少带点给他添堵的意思“村长,钱的事先不提了,能不能叫几个人,帮忙把这废墟清一清?
我这一个人,不知道要清理到猴年马月去”果然,一听不是要钱,王大鹏立刻松了口气,“哎呀!
周平你这话说到哪儿去了!
见外了不是?
咱们一个村的,乡里乡亲,本就应该互帮互助!
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
他转过身,拿出了村长的派头,指挥道“二狗,铁柱,还有你们几个,别愣着了!
找找铁锹,镐头,帮周平把这地方清理出来!
动作都麻利点!”
村民们虽然不太情愿,但村长发话了,面子总要给,有人回家拿工具,有人开始动手搬小块的碎砖烂瓦人多力量大,在杂乱无章的废墟中,硬是清理出了院子中间一小片地方周平看着这片勉强清理出来的空地,视线定格在了原本应该是主屋的位置整栋房子几乎被彻底摧毁,紧挨着东边院墙的那一间卧室,竟然没有完全坍塌它被砸塌了一半,残破的屋顶斜斜地耷拉下来,墙壁也豁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但偏偏就是另外一半,奇迹般地支撑住了更让周平感到荒谬的是,在那幸存的一半房间里,他那张新买的实木床,竟然完好无损地立在原地!
床上虽然此刻沾满了尘土和碎屑,但看起来,居然真的能睡人!
周平抬起头,望向依旧阴云密布的天空,喃喃道“行啊,老天爷,您老人家待我不薄啊,砸了我一栋楼,好歹还给我留了一张床,半间房”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还是命运又一个恶意的玩笑?
周平自己也说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