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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至暗时刻

发表时间: 2025-10-04
黑暗。

粘稠、沉重、令人窒息的黑暗。

以及……疼痛。

无处不在的疼痛,如同潮水般一波波冲击着他残存的意识。

胸口像是被那座倒塌的金属巨门彻底压住,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剧痛,带来一阵阵令人窒息的憋闷感。

喉咙里满是铁锈般的腥甜,每一次咳嗽都会让眼前的黑暗泛起血色的涟漪。

冰冷。

地面传来的刺骨寒意,正一点点地吞噬着他本己微弱的体温。

阿信的意识在这片痛苦的海洋中浮沉,试图抓住一丝光亮,却不断被冰冷的浪头打回深渊。

……发生了什么?

记忆的碎片如同锋利的玻璃,胡乱地切割着他的脑海。

刺眼的阳光……熟悉的修理厂……脉冲枪刺耳的尖啸……扭曲的金属……飞溅的火花……浓烟……还有……那冰冷的、锁死的装甲车门……以及……**小诺!!!

**那个名字像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混沌的黑暗!

他猛地睁开眼睛!

剧烈的眩晕感立刻袭来,世界在他眼前疯狂地旋转、扭曲。

模糊的视野逐渐聚焦,映入眼帘的是修理厂熟悉的天花板,但此刻,那上面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和新鲜的、被能量武器灼烧出的焦黑痕迹。

呛人的烟味、浓烈的血腥味、机油泄漏的刺鼻气味……各种糟糕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代表毁灭与死亡的气息。

他试图移动,但身体如同被拆散后又胡乱拼接起来的玩偶,发出不堪重负的***。

每一次细微的尝试,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

他艰难地转动脖颈,视线扫过周围。

地狱。

他工作、生活了五年的地方,己然化作一片废墟。

熟悉的机器被撕裂、熔化,变成一堆堆扭曲的、冒着黑烟的废铁。

工具散落一地,浸泡在不知是机油还是血泊的粘稠液体里。

墙壁上千疮百孔,地面上遍布坑洞。

火焰仍在一些角落顽强地燃烧着,发出噼啪的轻响,跳动的火光为这片废墟更添几分狰狞。

死寂。

除了火焰燃烧的声音,只剩下他自己粗重而痛苦的喘息。

那些黑色的士兵……不见了。

那辆如同噩梦般的冲撞车……也消失了。

他们都走了。

带走了小诺。

只留下这片彻底的毁灭,和濒死的他。

“呃……”他喉咙里发出无意义的嗬嗬声,挣扎着想要撑起身体。

手臂刚刚用力,一股剧痛就从肩胛传来,让他猛地又瘫软下去,额头瞬间布满了冰冷的汗珠。

绝望,如同最冰冷的毒蛇,缠绕上他的心脏,一点点收紧。

他失败了。

他谁也没能保护住。

老陈……出去“洽谈业务”了,他是否逃过一劫?

还是说,这场袭击是全面而彻底的?

小诺……被带去了哪里?

他们会对她做什么?

那最后看到的,沾在她番茄上的血迹……是她的吗?

为什么?

为什么是他们?

他们只是最普通的人,在这混乱的下湾区经营着一家小小的修理厂,努力而卑微地活着。

他们从未招惹过“黯塔”那样庞然大物般的公司!

巨大的无力感和愤怒交织着,几乎要将他的灵魂撕碎。

泪水混合着脸上的血污和灰烬,留下灼热的痕迹。

不是因为身体的疼痛,而是因为那种眼睁睁失去一切、却连反抗都显得如此可笑的绝望。

他躺在这片冰冷的废墟里,望着被撞穿的屋顶外那片逐渐黯淡的天空,感觉自己的生命力和体温正在一点点流逝。

也许……就这样结束了吧。

和这个家,和过去的一切,一起埋葬在这里。

也不错……疲惫感如同沉重的潮水,诱惑着他闭上眼睛,沉入那永久的、没有痛苦的安眠。

就在他的意识即将再次被黑暗吞没的边缘——“咔嗒。”

一声极其细微的、金属机簧弹开的轻响,在他耳畔响起。

声音的来源,是他工装服胸前那个被撕裂的巨大口子深处。

那个他从不离身、即便在修理时也贴身佩戴的,老陈送给他的旧怀表。

那怀表外壳早己布满划痕,此刻更是被一道脉冲束擦过,几乎裂开。

表盖弹开了,露出了下面早己停摆的表盘。

以及,表盖内侧,一张小小的、被精心裁剪过的旧照片。

照片上,是年轻许多、笑容爽朗的老陈,一手搂着少年时期、表情还有些别扭的他,另一只手抱着刚刚学会走路、笑得眼睛像月牙一样的小诺。

三个人挤在一个简陋的修理铺门前,阳光灿烂。

老陈总是大笑着指着照片说:“看!

咱们家的全部家当和未来都在里头了!

你小子可得给我保护好喽!”

那一刻,早己干涸的眼眶再次灼热。

冰冷的身体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

一丝微弱,却顽固无比的**火苗**。

不能……死。

绝不能死在这里!

小诺还活着!

她一定还活着!

那些家伙抓走她,一定有什么目的!

她还在等他去救她!

老陈……生死未卜!

那些毁灭了他一切的杂碎……那些带走了他妹妹的混账……他们还逍遥法外!

仇恨的燃料注入那丝火苗,瞬间燃成了熊熊烈火,驱散了部分的冰冷和麻木。

“嗬……啊——!”

他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压榨出身体里最后一丝气力,用那只能勉强活动的胳膊,艰难地、一寸寸地拖动着自己破碎的身体,向着修理厂最深处,那个藏着过去“碎片”的金属柜爬去。

每移动一寸,都伴随着刮骨剜心般的剧痛。

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混合着血与污渍的痕迹。

冰冷的金属碎屑刺入他的手掌和手臂,但他毫无所觉。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个方向,瞳孔里燃烧着的不再是绝望,而是某种近乎偏执的、冰冷的火焰。

终于,他爬到了工具架下。

颤抖的手抬起,摸索着输入密码。

“嘀”的一声轻响,在死寂的废墟中格外清晰。

柜门滑开。

那套漆黑的夜行衣,那几把线条流畅的飞刀,那把需要瞳孔识别的能量手枪……静静地躺在那里。

如同沉睡的恶魔,等待着一个能将它们唤醒的灵魂。

他的目光落在那些物件上,眼神复杂无比。

有厌恶,有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他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那冰冷、熟悉的枪柄。

就在他的指尖感受到那金属特有的沁凉触感的一刹那——“哐当!”

修理厂那早己扭曲变形、半塌的入口处,一块焦黑的金属板突然被从外面推开,滚落在地,发出巨大的声响。

一道被夕阳拉得长长的、不属于这里的身影,投映了进来。

一个轻佻、带着几分戏谑和冰冷的声音,慢悠悠地响起,在空旷的废墟中回荡:“啧啧啧……真是惨不忍睹啊。

看来‘清洁工’们今天干活格外卖力?”

“那么,让我看看……还有没有需要……‘补刀’的漏网之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