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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光,真的来过

发表时间: 2025-10-05
江浔,大晋皇帝最憎恶的皇子,生而克母,命如草芥。

他的名字是宫廷的禁忌,他的存在是帝国的污点。

第一章 光,真的来过初春的御花园,柳絮纷飞。

“驾!

驾!

给本宫跑快点!

没吃饭的废物吗?”

十二岁的太子江奕,扬着手中的马鞭,稚嫩的嗓音里满是与他年龄不符的嚣张。

华丽的马车在宫道上疾驰,而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马车后面,竟用一根粗糙的麻绳,拴着一个瘦弱的身影。

那是十岁的二皇子,江浔。

他浑身脏污,那身象征皇子身份的锦袍早己破败不堪,被绳子捆着手腕,像一条流浪狗一样被拖拽着奔跑。

他咬着牙,下唇己被咬出深深的血痕,赤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地面,每一步都踉跄不稳,脚上的鞋子早己不知去向,脚底被磨得血肉模糊,在身后青石板上留下点点斑驳的血迹。

一个小太监讨好地对太子说:“殿下,小心些,这可是那个灾星!

钦天监正说了,他出生那天就带着血光,克死了贤贵妃娘娘,碰了要倒大霉的!”

太子闻言,笑得更加得意,猛地一甩马鞭:“听见没?

煞星!

本宫是真龙之子,今日就替父皇驱驱你这晦气!”

“煞星”、“灾星”,这些词早己扎满两江浔的心。

他记得无数个深夜,老嬷嬷偷偷告诉他,他的母妃,那位曾经宠冠六宫的贤贵妃,是在怎样撕心裂肺的痛苦中,用命换来了他的生。

而他的父皇,那个他曾偷偷仰望的男人,在产房外嘶吼着“保大人!

朕只要贵妃!”

,最终却只等来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和一个“不祥”的儿子。

钦天监的一句“此子命犯七杀,刑克至亲”,便奠定了他十年地狱般的生涯。

皇帝将对爱妃早逝的所有痛与怨,都倾泻在这个无辜的孩子身上。

话音未落,江浔脚下一绊,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冰冷的青石板上。

“啊!”

剧痛让他忍不住哼了一声。

然而,马车并未停下。

“殿下!

二皇子摔倒了!”

有刚入宫不久的小宫女不忍,小声提醒。

太子却回头瞥了一眼,脸上尽是恶劣的笑意:“倒了?

那就拖着走!

反正父皇说了,只要留他一口气,别死在外面丢了皇家的脸就行!

本宫上学快迟了,没空等他!”

麻绳瞬间绷紧,江浔瘦小的身体被无情地拖行,后背、手臂与粗糙的石面剧烈摩擦,***辣的疼几乎要将他撕裂。

他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腥甜的血味,却倔强地不再发出一丝声音。

宫道两旁,繁花似锦,偶有经过的妃嫔宫人,或冷漠地瞥开眼,或掩口低笑,无一人上前。

他们都知道,在这宫里,怜悯这位二皇子,就是公然与皇帝和皇后的心意作对,他被寄养在皇后名下,却不过是多了个名正言顺被太子欺凌的由头,连皇后宫里的最低等的洒扫太监,都敢在分发用度时克扣他的份例,甚至对他推搡呵斥。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在通往尚书房的拐角处停下。

“真没劲,今天就玩到这儿吧。”

太子意兴阑珊地挥挥手,像丢垃圾一样,“把他解开,别脏了本宫的地方。”

侍卫上前,粗暴地割断绳子,看也不看地上如同破布娃娃般的男孩。

太子一行人扬长而去,留下江浔独自蜷缩在宫道的角落里,浑身是血。

“看什么看?

还想挨顿打吗?

还不滚回你的杂役房去!”

一个管事太监尖着嗓子呵斥,甚至朝他啐了一口。

两江浔闭上眼,习惯了,他早就习惯了。

从他有记忆起,伴随他的就是白眼、唾骂和拳脚,他的名字“江浔”,在宫中无人敢正式称呼,通常被“那个谁”、“晦气东西”所替代。

他是大晋王朝的二皇子,却活得不如御马监里的一匹马。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柔软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他流了好多血,你们为什么不帮他?”

两江浔艰难地掀开眼皮。

逆着光,他看见一个穿着碧色绫罗裙的小姑娘,约莫***岁年纪,梳着可爱的双丫髻,正睁着一双清澈如水的大眼睛,担忧地看着他,她身边还跟着一个惊慌失措的小丫鬟。

“小姐,快走吧!

那是、那是二皇子,碰不得的!

老爷吩咐过,不能让您招惹是非,尤其是这位!”

小丫鬟急忙拉扯她的衣袖,声音里带着恐惧。

小姑娘却挣脱了,提着裙子小跑到他面前,蹲下身,一股淡淡的、好闻的桂花甜香传来,与周围的血腥和腐朽气味格格不入。

“你疼不疼?”

她小声问,眉头紧紧蹙起。

两江浔心中冷笑,又是哪个宫里派来看他笑话的么?

他别开脸,用尽力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冰冷:“滚开。”

小姑娘被他凶得一怔,澄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讶异,却没有像其他人那样露出厌恶或害怕的神色。

她看着他那双写满戒备与绝望的眼睛,又看看他血肉模糊的手臂,小脸上闪过一丝坚定。

“你受伤了,得看太医。”

她说着,竟伸出手想要扶他。

“别碰我!”

他猛地挥开她的手,眼神带着全副武装的刺,“太医院,不会给我这种卑贱之人医治。”

这是他用血泪换来的认知,多少次高烧濒死,太医院的大门都未曾为他开启过。

小姑娘的手僵在半空,却没有生气。

她看着他,那双眼睛里没有怜悯,只有纯粹的担忧和不解。

她忽然问:“是不是拿到药,你就肯上药了?”

两江浔抿紧唇,不答话,只是死死地盯着她,想从她脸上找出任何虚伪的痕迹。

只见那小姑娘突然站起身,跑到旁边的花圃,捡起一根带有尖刺的枯树枝,毫不犹豫地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道。

“小姐!”

小丫鬟吓得惊叫,脸都白了。

血珠瞬间冒了出来,在她雪白的肌肤上格外刺眼。

小姑娘疼得眼圈一红,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让它们掉下来,她跑回来,将带着血痕的手臂伸到他面前:“你看,我也受伤了,我现在就去太医院,说我不小心划伤了,多要一份金创药回来,你在这里等我,好不好?”

两江浔彻底愣住了。

他看着她手臂上那道鲜明的红痕,再看看她那双纯粹得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睛,胸腔里那颗早己冰冷凝固、甚至开始滋生怨恨的心,竟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她不是为了欺负他?

她是为了帮他,甚至不惜伤害自己?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这突如其来的、陌生的善意,让他不知所措。

小姑娘见他没反对,只是用那双深邃的黑眸怔怔地望着自己,就当是默认了。

她对他露出一个带着泪花的微笑:“你一定要等我啊!”

说完,她便带着快要哭出来的小丫鬟,快步朝太医院的方向跑去。

两江浔望着那抹消失在宫墙拐角的身影,第一次觉得,这充满恶意的宫道,似乎有了一丝名为“期待”的温度。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以为那只是一个因极度痛苦而产生的幻觉时,那抹碧色身影又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她手里紧紧攥着两个小小的白瓷瓶。

“给你!”

她跑到他面前,小脸跑得红扑扑的,额上还有细密的汗珠,她小心翼翼地打开其中一个瓶塞,一股清凉的药味散发出来。

“可能会有点疼,你忍一下。”

她学着大人的样子,笨拙又轻柔地将药粉洒在他手臂最深的伤口上。

药粉接触皮肉的刺痛让两江浔控制不住地哆嗦了一下,但他没有缩手。

他只是低着头,沉默地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她呼出的温热气息拂过他肮脏的皮肤和狰狞的伤口,带来一种陌生的安抚,比他偷藏起来舔舐的任何伤口都要炽烈。

平生第一次,他感受到了什么是“关心”,不是出于职责,更非出于算计,而是一种纯粹的善意。

上好药,她把两个瓷瓶都塞进他冰冷的手里,认真叮嘱:“这个你收好。

明天……”她想了想,声音清脆,“明天这个时候,你还在这里等我,好不好?

我回丞相府里给你找更好的金疮药,我爹爹那里有!”

丞相府?

眼前这个女孩儿,是丞相想要献给太子的女儿?

一个模糊的认知在他脑中形成,让他的心绪更加复杂。

她见他一首不说话,只是用那双过于沉静的黑眸盯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灰:“我叫温遇,我得去尚书房给太子哥哥当伴读了,不然先生要告诉爹爹了。

你记得明天等我啊!”

她朝他挥了挥手,跑进了深深的宫墙阴影之中。

宫道寂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有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桂花甜香,和他掌心那真实的药瓶触感,以及心底那片被悄然撬开、名为“温遇”的角落,在告诉他:光,真的来过。

而他,这生于黑暗、长于荆棘的“不祥之人”,第一次生出了想要抓住什么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