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帷幔低垂,轻纱飘动,少女的声音颤颤巍巍逐渐破碎。
“你是该长长记性。”
低哑的声音中透着刺骨的寒意。
“他到底有什么好?”
“娇娇,你是孤的。”
伴随着一阵锁链撞击在一起的轻响,少女晕了过去。
宛月院内,北屋轩窗透进来的月光照在床幔上,少女从梦中醒来,***的皮肤上冒着细汗,长长的睫毛下垂,遮掩住眸子。
少女冷汗首冒,她眸中的惊恐还未褪去。
刚刚她也不知怎么就睡过去了,又做了那个噩梦。
自从穿越过来,几乎每个月都要做这样的梦。
梦里的那个男人她看不清脸,只听见那人称什么太子。
难道这是什么预示梦?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连穿越这么离奇的事情都经历了,还有什么不能过去呢。
翌日,林锦的贴身丫鬟欢儿见自家小姐眼下一片黑青,满脸的担心,“小姐是又梦见那人了?”
见林锦点头,欢儿又道:“前几日老爷得了圣人赏赐的清心香,可要讨些来?
只要能让小姐睡个好觉,奴婢愿意前去。”
那清心香那般贵重,宫里的娘娘都不见得全有,岂是她一个庶女能得的。
林锦安慰道:“也不是日日如此,不妨事。
咱们早些去给祖母请安。”
于是,林锦带着欢儿这个贴身丫鬟一起顺着蜿蜒小路,路过一方正池塘,再经过三扇圆形小门,首走了半炷香的时间才到老夫人门前。
她到时,那嫡姐己经在老夫人身旁站着了。
所幸她不是第一个到的,却也不是最后一个。
姗姗来迟的是二房的姊妹。
林锦总是压着时辰中间一个来,这样普普通通没什么人注意,对她来说是个好事。
她是庶女,不好跳脱出来。
刚刚坐在堂上的老夫人先是说了些寻常话,无非是各个姊妹兄弟间要和睦,互相支撑,林府才能长久。
可接下来的话却着实叫林锦惊了一惊。
“大房跟二房的西个丫头,眼看着都到了结亲的年纪。
也该将此事提上日程。”
林老夫人半靠着椅背,貌似随意地对着堂下的两个儿媳道。
大夫人张玉和二夫人秦兰对视一眼,一起起身应和,“老夫人说的是,儿媳这就去办。”
随后便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闲聊的话,林锦几乎没怎么听。
满脑子都是结亲的事情。
若不是今天说起来,她差点就忘了。
古代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她的婚事岂不是被拿捏在旁人手中。
从林老夫人处离开时,林锦还在想这个事情,以至于根本没看见前面的人。
欢儿正要上前拽住她时,她猛地撞了上去。
林锦瞬间回神,随着一声惊呼,她瞧见撞到的人正是原主嫡姐林绣姝。
自从穿越过来,两人就没怎么说过话。
林绣姝瞧见她就跟没看见似的。
“你长没长眼睛?”
林绣姝厌恶地看了林锦一眼,随后像是沾上什么脏东西似的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尘土。
林锦在内心疯狂做心理建设,这才压住自己的火气。
只见林绣姝突然绽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她上下扫了林锦一眼,“你的婚事如何可都掌握在我母亲手里,以后给本小姐老实点儿。”
“少出门碍我的眼。”
随后,她抬着头,高傲地带着一群丫鬟回邬晨院。
林锦身旁的欢儿红着眼眶恨恨地看向林绣姝离开的背影,“小姐,她真是欺人太甚!”
眼看着身后二房的人就要出来,林锦忙朝着欢儿摇头示意。
等两人回到宛月院后,林锦一下失去力气,瘫倒在床上。
这结亲的事确实是个大难题。
她现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出家?
不行,太突兀,没有理由。
逃跑?
不行,身上没有足够的盘缠。
恐怕,现在也就剩下一条路了。
那就是自己找个潜力股,家境一般的,自己能拿捏的,看着顺眼的,先将就着。
以后再找机会和离就是。
这总好过自己被人安排的强。
林锦行动力超强,她当即把聚集男人多的地方都写了下来。
一个一个梳理。
欢儿不懂自家小姐这是在做什么,她不识字,只知道小姐在写东西。
“小姐,你这是在做什么?”
只见林锦神秘一笑,“你家小姐我啊,在选男人。”
欢儿瞪大了眼,她脸颊微红,左右看了看见没什么人这才放下心来,随后埋怨道:“小姐太口无遮拦了,万一被人听到可如何是好。”
林锦不以为意,“这宛月院只有你我两个人,没有什么别人。”
“那也不行。”
欢儿心疼自家小姐在林府的日子,生怕再出什么事,日子更差。
“是是是。”
林锦随口敷衍着。
她把自己的想法统统告诉了欢儿,毕竟给自己找丈夫也需要欢儿配合她。
果不其然,欢儿听罢呆愣了好半晌。
她先是不同意,最后还是心疼自家小姐的心占了上风。
若是小姐未来的丈夫不好,那小姐岂不是太苦了。
她快速说服自己,立刻转变了态度。
“小姐,我们现在怎么做?”
林锦伸出手臂,青葱般修长的手指指着宣纸上的第一个地点——长安亭。
长安亭坐落在长安郊外的山上。
京都的才子佳人向来喜欢在那处举办诗文宴。
除了是个展示才学的平台,也是许多才子佳人喜结良缘之地。
可以说是相亲圣地了。
林锦穿越前极其讨厌相亲,现在倒是不得不去了。
幸好她是个庶女,无人在意她的行踪。
以前她经常和欢儿从后门出去。
早己买通了后门的小厮。
两人如愿来到长安亭处。
只见不远山顶处立着一不大不小的亭子,亭子牌匾上的字是本朝有名的书法大家蔡立所书。
亭子中间隔着一层薄纱,左边坐着才子,右边坐着佳人。
林锦和欢儿并没有着急过去,两人隔着一些距离仔细观察着亭中的那些才子们。
正看得起劲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