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十七分，床头柜上的闹钟时针与分针呈出一个浅淡的夹角，荧光数字在昏暗中泛着冷白的光，恰好落在林晓雨骤然睁开的眼睛里。
她的胸口微微起伏，额角沁出的薄汗沾着发丝，贴在皮肤上有些发痒。
指尖悬在半空，仿佛还停留在即将触碰到某片温暖的瞬间 —— 又是那个梦，那个让她醒后总陷入良久怅然的梦。
梦里的青榆市老街永远停留在初秋，梧桐树叶被风染成浅黄，一片片打着旋儿落在青石板路上，踩上去会发出轻微的 “沙沙” 声。
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梧桐叶香，混着远处早餐店飘来的豆浆热气，温柔得让人心尖发颤。
她和周明轩并肩走着，步伐不快不慢，他的胳膊偶尔会蹭过她的衣袖，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度。
她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雪松味，是他常用的那款洗衣液，以前她总喜欢把头埋在他的外套里，贪婪地吸着这个味道，觉得那是全世界最安心的气息。
梦里的周明轩话不多，却总带着恰到好处的温柔。
她会因为路边一朵开得格外好的小雏菊放慢脚步，蹲下来细细打量，他不会催促，只是站在旁边等着，手指轻轻拂过旁边的梧桐树干，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带着浅浅的笑意。
有一次她走得太急，差点踩空台阶，他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胳膊，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袖传过来，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每次走到街角那家卖糖炒栗子的店前，她的心都会轻轻跳一下 —— 她记得，很久以前周明轩说过，等冬天栗子熟了，要带她来买刚出锅的，捂在手里暖乎乎的，剥着吃能甜到心里。
梦里的栗子店永远冒着热气，老板系着藏青色的围裙，笑着招呼每一位客人，铁锅里的栗子在石子间翻滚，发出 “哗啦哗啦” 的声响，香气能飘出好几条街。
她站在店前，等着周明轩像以前承诺的那样，转身问她 “要不要买一袋”，然后伸出手来牵她。
他的手指修长，指节分明，以前牵她的时候，总会轻轻扣住她的掌心，带着让人安心的力度。
可每次，就在她的指尖快要碰到他掌心温度的瞬间，眼前的画面就会像被打碎的镜子一样，瞬间支离破碎。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胸口还残留着梦里的悸动，可周围的黑暗又将她拉回现实。
房间里静得可怕，只有窗外的月光透过薄纱窗帘，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模糊的银辉，像一层薄薄的霜。
她摸了摸自己的掌心，空荡荡的，没有丝毫温度，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抽走了一块，连呼吸都带着钝痛。
她靠在床头，抱着膝盖，眼睛盯着黑暗中的某一点，脑海里反复回放着梦里的画面，试图抓住那些转瞬即逝的温暖，却只觉得越来越空虚。
这样的梦，己经连续困扰她半个多月了。
起初她以为只是偶然，或许是白天整理东西时不小心看到了和周明轩有关的旧物，才会在夜里梦到。
可随着梦境一次比一次清晰，那些细节 —— 他浅灰色卫衣袖口磨出的毛边、他说话时微微上扬的嘴角、甚至是他扶她时指尖的力度，都真实得让她心慌。
她开始忍不住在清醒的时候反复琢磨，为什么每次都是在即将牵手的时候醒来？
为什么梦里的场景偏偏是青榆市的老街？
为什么梦里的周明轩，还是她最初喜欢的那个样子？
这些问题像一团乱麻，在她心里绕来绕去，怎么也理不清。
她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寒意顺着脚底往上窜，让她打了个寒颤。
她走到窗边，轻轻拉开一条缝，晚风吹进来，带着深秋的凉意，吹在她的胳膊上，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外面的夜空漆黑一片，只有远处的路灯孤零零地立在路边，散发着微弱的暖光，勉强照亮一小片路面，像黑暗中唯一的孤岛。
偶尔有一辆汽车驶过，车灯在路面上留下两道短暂的光带，很快又消失在黑暗里。
她把胳膊抱在怀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框上剥落的油漆，思绪又飘回了梦里。
梦里的周明轩总是温和的，会耐心听她讲工作上的琐事，哪怕是她抱怨难缠的客户、加班的辛苦，他也会认真回应，偶尔还会给她出出主意；他会记住她不吃香菜的习惯，出去吃饭的时候，会提前跟服务员说 “不要放香菜”；他会在过马路的时候，很自然地把她护在马路内侧，左右看确认安全后，才牵着她往前走。
可现实里的周明轩，早就不是这样了。
她想起上周三晚上，为了给他一个惊喜，她特意提前下班，去超市买了新鲜的五花肉，按照网上的教程，一步一步地煮他爱吃的红烧肉。
从下午西点忙到六点，厨房飘满了肉香，她把饭菜端上桌，用保温罩盖好，等着他回来。
可等到七点，他还没动静，她发微信问他 “什么时候回来呀？
饭菜都做好了”，首到八点，才收到他的回复：“今晚要加班，不回去吃了。”
她盯着那条微信看了很久，手指在屏幕上反复摩挲着 “加班” 两个字，心里像被灌满了冷水。
她走到厨房，掀开保温罩，红烧肉还冒着微弱的热气，可她一点胃口也没有。
她想起以前，他就算加班，也会提前跟她说，还会让她别等他，自己先吃。
可现在，他连一句解释都没有，只留下冷冰冰的五个字。
还有上周末，她提前好几天跟他说，想去青榆市的公园散步。
那是他们以前常去的地方，春天有盛开的樱花，秋天有金黄的银杏，她想趁着天气还没太冷，再去看看。
他当时答应得好好的，说 “好啊，到时候我们早点起，还能在公园门口吃早餐”。
可到了周末，她早上八点就起来收拾好，等着他起床，他却窝在被子里，抱着手机打游戏，说 “太累了，不想动，你自己去吧”。
她看着他专注打游戏的样子，心里一阵难受，却还是强忍着情绪，说 “那好吧，你好好休息”。
然后一个人背着包去了公园，看着别人都是成双成对，有的手牵着手散步，有的坐在长椅上聊天，只有她一个人，像个局外人。
风吹过银杏叶，落了她一身，她蹲下来捡叶子，眼泪差点掉下来。
那些失望像一颗颗小石子，慢慢在她心里堆成了一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冷淡，以为自己的心己经变得麻木，可梦境却一次次把她拉回过去，提醒她曾经也有过被温柔对待的时光，让她更加迷茫 —— 这段感情，到底还能不能继续下去？
她到底还在坚持什么？
是还抱着一丝期待，还是只是害怕改变？
第二天早上，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被子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像一条金色的细线。
林晓雨醒来的时候，眼睛有些发肿，昨晚又没睡好，翻来覆去到凌晨才勉强睡着。
她坐起来，揉了揉太阳穴，脑袋昏昏沉沉的，想起梦里的画面，心里还是一阵难受。
她起身走到衣柜前，想找件厚一点的毛衣穿上，手指在衣柜最底层的抽屉里，触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她蹲下来，把抽屉完全拉开，里面放着几个旧盒子和袋子，大多是她大学时的东西 —— 有泛黄的笔记本，有没看完的小说，还有一些手工材料。
其中一个蓝色的布袋子格外显眼，上面绣着一朵小小的向日葵，针脚有些笨拙，是她大学室友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以前她总用这个袋子装手工材料。
她把袋子拿出来，轻轻打开，一股淡淡的樟脑丸味道扑面而来，里面整齐地叠着一条米白色的围巾。
围巾的毛线柔软，边缘还能看到细微的毛絮，是她当年一针一线织出来的。
看到这条围巾的瞬间，林晓雨的鼻子突然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这条围巾是她三年前织的，当时她和周明轩刚确定关系不久，马上就要到周明轩的生日，她想送他一份特别的礼物。
她记得周明轩说过，他冬天特别怕冷，脖子一凉就容易感冒，所以她就想着织一条围巾给他，让他冬天能暖和一点。
那时候她每天下班回到出租屋，就坐在书桌前，开着小台灯，一针一线地织。
她从来没有织过围巾，一开始总是织错，针脚要么太松，要么太紧，织了几行就发现不对劲，只能拆了重新织。
手指被毛线针戳破了好几个小口子，流出的血沾在毛线上，她贴上创可贴，继续织。
她特意去毛线店挑了最好的羊绒线，选了周明轩最喜欢的米白色，还在网上找了教程，学着织简单的菱形花纹。
每天晚上，她都要织到十一点多，眼睛都看花了，手指也酸得不行，可一想到周明轩收到围巾时可能会有的笑容，她就觉得浑身都有劲儿。
她甚至想象过，生日那天，她把围巾装在精致的盒子里，递到周明轩面前，他会惊喜地抱住她，会把围巾立刻围在脖子上，低头闻闻毛线的味道，说 “真暖和，我女朋友手真巧”。
可现实却给了她一记闷棍。
生日那天，她提前订好了餐厅，是他喜欢的西餐店，还特意打扮了一下，穿上了新买的裙子。
从下午五点就开始等，一首等到七点半，餐厅里的人越来越多，周围的情侣说说笑笑，只有她一个人坐在角落，面前的水杯换了好几杯凉水。
她忍不住给周明轩发微信，问他 “到哪里了呀”，过了很久，才收到他的回复：“临时有个重要的项目会，走不开，生日就不过了，你自己吃吧。”
她盯着那条微信看了很久，手指在屏幕上反复摩挲着，指尖的温度好像都透过屏幕传了过去，却还是得不到任何回应。
她不知道那个 “重要的项目会” 是真的，还是只是他的借口，可心里的委屈像潮水一样涌上来，怎么也压不住。
餐厅里很热闹，服务员端着餐盘来回走动，音乐轻轻流淌，可这些都像隔着一层玻璃，她什么也听不进去，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她把装着围巾的盒子紧紧抱在怀里，盒子是她特意挑的，深蓝色的，上面系着白色的丝带，现在却显得格外沉重。
她走出餐厅的时候，外面下起了小雨，细细的雨丝落在脸上，冰凉冰凉的。
她没有打伞，任由雨水打在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路上的行人匆匆走过，有的撑着伞，有的裹紧衣服，只有她一个人，抱着一个盒子，漫无目的地走着，像个迷路的孩子。
后来，这条围巾就被她放进了蓝色的布袋子里，藏在衣柜最底层，再也没有拿出来过。
她以为自己早就忘了这件事，忘了当时的委屈和失望，可再次看到这条围巾，那些情绪又重新涌了上来，密密麻麻地堵在胸口，让她喘不过气。
林晓雨拿起围巾，柔软的毛线蹭过她的指尖，还能摸到当时不小心织错的一小段纹路，那里的针脚比其他地方更密一些，是她当时拆了好几次才织好的。
她把围巾贴在脸上，樟脑丸的味道里，似乎还残留着当年毛线的清香，那是阳光晒过的味道，是她当时满心欢喜的味道。
她突然意识到，或许她一首执着的，从来都不是周明轩这个人，而是她想象中，和他一起组建家庭的画面。
那时候她刚从大学毕业，身边的朋友一个个都有了稳定的感情，有的甚至己经开始谈婚论嫁。
每次刷到朋友朋友圈里晒的情侣合照、一起旅行的视频、婚房的装修图，她心里就会生出一种莫名的焦虑。
她总觉得，爱情是人生必须有的东西，只有找到了可以相伴一生的人，拥有了爱情，才能算得上是幸福。
如果没有爱情，就算事业再好，生活再充实，也像是少了点什么。
所以当周明轩出现的时候，她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他是她同事介绍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穿着浅灰色的卫衣，牛仔裤，看起来干净又清爽。
说话温和，不会打断她，会认真听她说话，还会主动给她拉椅子、递菜单，帮她倒茶水。
那时候的他，看起来成熟又可靠，正好符合她对 “伴侣” 的期待。
她很快就陷入了这段感情，迫不及待地想要和他一起规划未来，想要尽快拥有别人眼中那种 “幸福” 的生活。
她会跟他说以后想住什么样的房子，想养一只什么样的宠物，想什么时候结婚，想去哪里度蜜月。
她把所有的期待都放在他身上，以为只要和他在一起，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却从来没有静下心来想想，她对周明轩的感情，到底是喜欢，还是只是想要抓住一段 “恋爱” 的关系，想要填补自己对 “幸福” 的空缺。
她坐在床沿上，手里拿着围巾，目光落在窗外。
楼下的公园里，有一对老夫妻正在慢慢散步，老爷爷牵着老奶奶的手，脚步蹒跚，却走得很稳。
老爷爷偶尔会停下来，指着路边的树说些什么，老奶奶笑着点头，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阳光照在他们身上，温暖得让人羡慕。
她想起以前，她也常常幻想和周明轩老了以后的样子，幻想他们在青榆市租一个小小的房子，不用太大，只要温馨就好。
她甚至想好了房子的布局 —— 客厅里放一个小小的沙发，浅灰色的，旁边摆一个书架，上面放满她和周明轩喜欢的书，还有一些可爱的小摆件；卧室里挂着浅色的窗帘，早上阳光能透过窗帘照到床上，暖洋洋的；厨房里有一个小小的餐桌，木质的，能坐下两个人，每天下班回家，她和周明轩一起做饭，他负责炒她喜欢吃的番茄炒蛋，她负责煮他爱喝的排骨汤，厨房里飘着饭菜的香味，两个人说说笑笑，简单又幸福。
周末的时候，他们一起去公园散步，她会挽着他的胳膊，跟他说路上遇到的趣事；或者窝在沙发上看电影，他会把她搂在怀里，给她盖一条小毯子；晚上一起窝在被子里聊天，聊工作上的趣事，聊未来的计划，聊小时候的糗事，首到困得睁不开眼睛。
那些幻想曾经那么清晰，清晰到她以为很快就能实现，清晰到她能想象出每一个细节，每一种味道，每一次心动。
可现在再想起这些画面，她心里却空荡荡的，没有了以前的期待，只剩下满满的失落。
她第一次开始怀疑，那些幻想里的幸福，到底是因为有周明轩，还是只是因为 “恋爱” 本身带来的错觉？
如果换一个人，是不是也能拥有这样的幸福？
她对周明轩的感情，到底是爱，还是只是习惯了有他的存在，习惯了去期待，习惯了去付出？
她又想起他们之间的年龄差距，她 26 岁，周明轩 32 岁。
当初她还觉得，六岁的差距刚刚好，他比她大，经历的事情多，应该会更成熟，更懂得照顾人，更能包容她的小脾气。
可相处久了她才发现，周明轩根本没有她想象中那么成熟，甚至有时候，比她还要幼稚。
有一次，他们一起去逛超市，她看到一套可爱的陶瓷碗碟，上面印着小小的草莓图案，粉***嫩的，很适合两个人用。
她拿着碗碟，兴奋地对周明轩说：“你看这套碗碟好不好看？
以后我们做饭就用它，肯定很有感觉，吃饭都会变香的。”
可周明轩只是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伸手拿起旁边一个普通的白瓷碗，说：“买这个就行，便宜又耐用，那些花里胡哨的没用，还容易碎。”
她当时心里有点不舒服，觉得他不懂浪漫，可还是安慰自己，周明轩只是比较务实，不喜欢这些华而不实的小玩意。
可后来她发现，他不是不喜欢小玩意，只是不愿意把心思花在她身上。
他会记得他朋友喜欢的游戏皮肤，提前很久就给朋友买好当礼物；他会记得他妹妹喜欢的明星，会帮妹妹抢演唱会门票；可他却记不住她的生日，记不住她不吃香菜，记不住她每次来生理期都会肚子疼，需要喝红糖姜茶。
还有一次，她因为工作上的事情受了委屈。
客户故意刁难她，明明是对方的错，却非要她道歉，领导也让她忍一忍，别把事情闹大。
她心里委屈得不行，回到家忍不住哭了。
她坐在沙发上，肩膀一抽一抽的，希望周明轩能过来安慰她一下，哪怕只是递一张纸巾，说一句 “别难过了” 也好。
可周明轩只是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抱着手机玩游戏，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点击着，偶尔发出 “啧” 的声音，完全没注意到她的情绪。
看她哭了半天，才敷衍地说：“别哭了，多大点事，要不辞职算了。”
说完，又继续低头玩游戏，完全没注意到她眼里的失望。
那时候她还在心里替他找借口，觉得他只是不擅长表达感情，觉得他只是还没学会怎么关心人，甚至把他的不成熟当成了 “有个性”。
可现在想想，那些不过是她自欺欺人的理由。
他不是不会关心人，只是不想关心她；他不是不成熟，只是不愿意在她面前成熟。
林晓雨自嘲地笑了笑，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滴在手里的围巾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她以前总觉得，只要她再主动一点，再包容一点，周明轩总会被她打动，总会变成她想要的样子。
可现在她才明白，有些东西是勉强不来的，就像他不喜欢的碗碟，就算她买回家，他也不会用；就像他不愿意付出的关心，就算她等再久，也等不到。
她把围巾慢慢叠好，叠得和当初放进去的时候一样整齐，然后放进蓝色的布袋子里，重新塞回衣柜最底层。
她轻轻关上抽屉，好像把那些曾经的期待和幻想，也一起关了进去。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阳光一下子涌了进来，有些刺眼，她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楼下的街道上，行人来来往往，每个人都步履匆匆，好像都有自己的方向。
只有她，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这段感情己经走到了冷淡期，她攒满了失望，却还是舍不得放手。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坚持什么，是还在期待周明轩能改变，还是只是害怕失去这段 “恋爱” 的关系，害怕回到一个人的生活。
她对爱情越来越迷茫，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幸福到底是什么样的，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她靠在窗边，看着远处的天空，心里一片茫然。
风吹进来，带着深秋的凉意，吹乱了她的头发。
她伸出手，想抓住什么，却只抓住了一片虚无。
就像梦里那些即将触碰到的温暖，就像她曾经期待的幸福，都离她那么近，却又那么远，让她看不清，也摸不着。
中午的时候，她煮了一碗面条，加了一个鸡蛋，却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就放下了。
她坐在沙发上，打开手机，翻着以前和周明轩的聊天记录。
最早的聊天记录里，周明轩会秒回她的消息，会跟她分享工作上的事情，会说 “等周末带你去吃好吃的”。
可后来，他的回复越来越慢，越来越简短，从一开始的 “我在忙，等会儿说”，到后来的 “嗯哦知道了”。
她翻到去年冬天的一条聊天记录，她跟周明轩说 “今天好冷，我都快冻僵了”，周明轩回复 “多穿点衣服，别感冒了”。
那时候她还觉得很温暖，可现在再看，却觉得这条回复格外敷衍。
她想起当时自己还傻傻地回复 “知道啦，你也要注意保暖”，心里一阵酸涩。
下午的时候，周明轩发来一条微信：“今晚我要跟朋友聚餐，不回去了。”
没有解释，没有问她要不要一起，甚至没有问她晚上吃什么。
林晓雨看着这条微信，手指在屏幕上停留了很久，最后只是回复了一个 “哦”。
放下手机，她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
脑海里又浮现出梦里的画面，青榆市的老街，梧桐叶的香味，还有即将触碰到却又消失的温暖。
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更不知道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她只觉得心里很累，像被什么东西压着，喘不过气，对爱情的迷茫像一团浓雾，笼罩着她，让她看不清方向。
天黑的时候，她打开灯，房间里一下子亮了起来，却还是驱散不了她心里的阴霾。
她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看着杯子里晃动的水面，心里一片茫然。
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不知道这段充满失望和迷茫的感情，到底该如何收场。
她只知道，此刻的自己，像一个迷路的孩子，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也不知道谁能拉自己一把，走出这片迷茫的沼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