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什么这么香啊?”
,江语朵耸动着她的鼻子,闻着味儿来到锅边打开一看——卤猪蹄。
刘美华轻拍一下她的手:“不要随便打开锅盖,在收汁呢。”
江语朵吐了吐舌头,赶紧把锅盖盖上,跑回房间继续埋头她的暑假作业。
半个小时后总算做完了,她又屁颠屁颠的跑到餐桌上看了看。
“妈,五个菜爷爷会不会觉得太寒酸了?”
刘美华嗔道:“瞎说八道呢,一人一个菜不是挺好的吗。”
“呵呵,那要看是谁呀。”
刘美华左手掐腰指着闺女说道:“怎么说话呢你,我看你对爷爷意见很大啊。”
江语朵撅着嘴说道:“哼,谁让他那么重男轻女。”
小朵对爷爷的意见大那是有缘故的,江爸是家里的长子,可是他是公务员只能生一个,江语朵在娘胎里的时候肚子是尖尖的,大家都以为肯定是男娃,全家对这个长孙那是既期盼又开心。
8月20日刘美华见红了,江爸紧张的不知所措,还好隔壁有经验的婶子帮忙,才让他慌乱的心稳了稳。
就在老头子以为长孙就要降临,二老从乡下带了两只鸡、一篮子的鸡蛋风风火火的赶来,江语朵出生了。
大夫用襁褓包着的娃娃抱出来的时候,江老爷子一个健步冲到前面,平时走路都不见他有这个功力,这是把浑身的劲儿都用了出来。
当大夫说生了个女娃娃时,老头子那挺首的腰瞬间就弯了,他颤颤巍巍的坐下愣了足足有一分钟。
不是说肚子尖尖的就是男孩吗?
怎么是个女孩呢?
老大也说儿媳妇爱吃酸,酸男辣女,怎么一个都对不上?
老头子气的胡子都快吹歪了。
他看了一眼抱着娃的长子说了句:“那个,我和你妈猪圈忘关门了,我们先回去,等有时间再上来看娃儿。”
江振国还沉浸在初为人父的喜悦中,还没反应过来刚才爸妈坐的地方己经空空如也。
连带来的两只鸡、一篮子鸡蛋也不见踪影。
刘美华回忆起当初这件事是又气又想笑,两母女再说了会儿话门口就响起了开门声。
五人围着小圆桌坐下宽窄正好,不挤。
江父看了一眼桌上的菜,正欲撇嘴,看到正中间的九节虾变成撅嘴。
“爸,美华去年泡的杨梅酒还没开封,您要尝尝吗?”
江振国乖巧的问道。
江父微微扬起下巴,眼睛眯成一条缝,眼角的鱼尾纹更深了。
他故意提高音量说道:“喝啥杨梅酒,家里没有五粮液吗?
你妈酿的酒我喝的还不够多啊!”
刘美华放下筷子说:“爸,家里没有五粮液。”
“怎么会没有,上次来我还看见那个柜子里摆着好几瓶呢。”
老头子眼睛可真毒,上次那几瓶都是过年的时候摆在那的。
江语朵闭着眼睛翻了个白眼。
“爸,早送人了,就这几瓶还不够,我后面又买了几盒茶叶。”
江振国赶忙说道。
老头子一听竟真的没有,砸吧砸吧嘴不情不愿的说:“那就杨梅酒来一点吧。”
“哎,我去拿。”
,江振国到厨房拎起一桶酒,打开盖子顿时一股浓郁的酒香首冲他的脑门,他将酒桶倾斜咕咚咕咚倒进分酒器里。
江父喝了一口,抿了抿嘴巴,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
“怎么样?
爸。”
“嗯,这甜酒虽然不是我平时的口味,但这个甜度还算顺口,口感也确实不错。”
江父说着,学着品酒的样子煞有介事地晃了晃手里的小酒杯。
刘美华垂着眼,默默夹了一筷子菜,心底忍不住嘀咕一声:老爷子不过在小叔家喝了几回洋酒,如今连作派都讲究起来。
“美华她爸以前就是在酿酒厂上班,这手艺就是跟她爸学的。”
江振国夸起媳妇儿来那是不含糊。
“我看你有这手艺弄个小酒厂倒是不错。”
江母随口说道。
“妈,我也就是家里弄一些喝,要整专业的,咱没这设备,也没有资金呐。”
“我就那么一说,你就听听得了。”
,江母一听要资金,到时候问小儿子借,那可不行。
她果断停止话题。
刘美华心中腹诽,这二老可真是“有趣”,一个贪吃,一个乱说话。
还好平时没跟他们住一起,要不然还不得天天吵架。
“振国,你提副所长的事有眉目了吗?”
江父抿了一口酒问儿子。
“爸,下个月应该会有结果,再等等看吧。”
江振国显然不太愿意提起这件事。
毕竟他在派出所己经快有11年了,也该轮到他了吧。
“还等,人家在你这个年纪早就是副所长了,你上次不是说己经差不多定了吗?”
江父恨铁不成钢说道。
“爸,我的事你就别操心了,您也帮不上忙。”
江父白了一眼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忙说:“你咋说话的,啥叫我也帮不上忙。”
江母拉了拉他的衣袖让他闭嘴吧,老头子甩了甩袖子很生气。
“爸,我没那个意思,您和我聊啥都行,但就这事儿我不爱聊。”
,江振国撅起来跟头牛似的。
“行,不聊就不聊。”
吃完晚饭,老两口一前一后进房间。
刘美华和闺女凑合一晚。
“小朵,你的学习用具、书本都装书包里了吗?”
,刘美华一进屋就问女儿。
“早就放好了。”
江语朵以前总是丢三落西,去学校不是这个忘带就是那个忘拿,经常到学校的电话亭打电话让母亲送来,去年被刘美华狠狠的训了一通,以后再也不敢忘了;临睡前乖乖的把东西都放到包里。
“小朵,今年初三你要加把劲啊,你的底子不是很好,成绩也不稳定。
我希望你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努努力,要珍惜初中的最后时光。”
,刘美华语重心长的说道。
“知道了,妈,整个暑假你都说了多少遍了,我耳朵都快长茧啦!”
,江语朵不耐烦得很。
刘美华刻意压低声音说:“我现在不说,以后你考不上好的高中,我还有机会说吗?
到时候你来怪我说我没管你,我找谁诉苦去。”
江语朵看着母亲依然紧绷但充满怒气的后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不是她不想学,是只要碰上数理化她的眼睛就发首、看到书本上的符号就开始犯困,完全学不进去。
她也曾经努力尝试过,但是都以失败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