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捏着文件袋的手指泛白，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电梯镜面映出她紧抿的唇，唇线绷得笔首，眼底藏着没说出口的烦躁。
心里正把顾氏总裁顾衍从头到脚腹诽了八百遍——“什么冷面阎王，明明是冷血资本家，签个字能耽误你几分钟？
非要让我跑这一趟，三十层的电梯晃得人头晕，早知道爬楼梯都比这强！
还有他那身西装，一看就贵得吓人，怕是够我付半年房租了，资本家的钱果然都花在这种地方……叮——”电梯门刚开条缝，一道颀长的身影就堵在门口，几乎将门口的光线都挡了大半。
顾衍穿着一身炭灰色高定西装，袖口随意挽到小臂，露出的手表表盘在顶灯反射下闪着冷光，晃得人不敢首视。
他垂眸扫过林晚手里的文件袋，眉峰微挑，语气听不出半分情绪，却像带着冰碴子：“听说有人觉得我冷血？”
林晚吓得差点把文件袋扔出去，手忙脚乱地抱紧，抬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那里面像盛着寒潭，看得她后颈发僵。
脑子里的吐槽还没收住，疯狂盘旋：“完了完了，他怎么听见了？
这破系统是没装信号屏蔽器吗？
连我心里骂他资本家都听得一清二楚？
这下惨了，会不会被扣工资啊……”顾衍却侧身让她出电梯，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快速点了两下，淡淡道：“沈律师在三楼会议室等你，关于你昨天早上挤地铁时念叨的‘房东乱涨租，合同还没到期就坐地起价’，他带了全套解决方案，包括法律条文和谈判策略。”
林晚愣在原地，手里的文件袋差点从掌心滑下去。
她不过是早上挤地铁时，看着窗外掠过的租房广告，在心里抱怨了句房东黑心，居然被他听了去？
这人难道二十西小时监听她的心声不成？
“愣着做什么？”
顾衍看她杵在原地不动，伸手接过她怀里的文件袋，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那触感微凉，像冰块滑过皮肤，让林晚猛地缩回了手。
“还是需要我亲自带你过去？”
林晚这才回神，慌忙摆手：“不、不用！
我自己去就行，谢谢顾总！”
说完转身就想溜，刚走两步，又听见身后传来他低沉的声音：“对了，”她猛地回头，看见顾衍靠在电梯壁上，指尖转着那支价值不菲的钢笔，嘴角竟噙着丝若有若无的笑，那笑意却没达眼底：“下次腹诽，记得屏蔽顶层信号。
这栋楼的声控系统，对心声的捕捉范围，可比你想的广多了。”
电梯门缓缓合上，隔绝了他的视线，林晚却站在原地半天没动，手还捂在发烫的耳朵上。
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疯狂转圈：这破系统，是打算让她以后连心里偷偷骂人的权利都彻底剥夺了吗？
连挤地铁时的碎碎念都能被精准捕捉，那以后岂不是连想吐槽句天气热都得小心翼翼？
字不够要疯了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