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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误入北山宗

发表时间: 2025-10-08
第三章误入北山宗北风如刀,夜色未央。

断河镇的废墟边缘,泥泞里夹杂着焦土的味道。

俞辰蹲伏在倒塌的石墙后,左手死死勒住楼季尧的手腕,两人的呼吸都化作雪白的雾气。

桑梨月背对二人,眉头微蹙,目光警惕地扫过西周。

她一身破损蓝衫在月光下如冰鳞反射,清冷而倔强。

几步外,断裂的檀木门上还挂着残破门神,摇摇欲坠。

“他们追不到这儿来,往北山去。”

桑梨月声音极低,目光落在远方山影,“那里有条旧山道,夜里极少有人巡防。”

俞辰下意识攥紧断镰,嗓音干涩:“北山……那不是禁地么?”

桑梨月回头,眼中隐有迟疑,却很快又坚定起来:“也是出口。

再原路下去,你们活不过今夜。”

楼季尧咬牙,浑身的伤口渗着血,“我信她。

辰哥,能走吗?”

俞辰点了下头。

饥饿与创痛在血管里灼烧,可死亡更近。

他艰难起身,扯了块衣角绑住楼季尧的手臂。

三人无声地沿土丘翻越,身后断河的火光逐渐被夜色吞没,寂寥中偶尔传来野狗的哀嚎。

北山宗的山门藏在云雾之间,群峰如剑立,石台阶在月下银亮。

一条隐约小径,杂草掩映,仅容一人穿行。

桑梨月轻声道:“别慌,顺我步子走。”

她脚步极轻,时停时走,仿佛熟稔门道。

俞辰紧随其后,楼季尧咬牙强撑。

夜色将少年们的影子拉得极长。

风透过稀疏的柏林,带来一缕淡淡的檀香,细不可闻。

沿山道攀行半里,雾气更重,呼吸都带着水汽的凉意。

忽有铁锁轻响,前方石壁上隐现迤逦的篆文,苍古浑厚。

楼季尧眨了下眼,“是阵法?”

桑梨月迟疑片刻,道:“这里是北山宗下禁外门的山道,寻常人进不得,但今日阵法似乎松动……你们跟紧了,我来试。”

她素手探出,从腰间取出一枚翠色玉珏,在石壁上一敲。

淡淡青辉浮现,门上符箓微颤,不多时,石壁缓缓显出一道缝隙。

俞辰屏气凝神,心头莫名生出压力。

三人猫腰钻入石缝,背后那缕光随即合拢。

脚下石阶皆冷,风却如割。

通道尽头倏地一亮,是幽蓝烛火。

几杆松竹插在案几,两旁挂着卷轴,上面皆绘北山奇景。

耳畔传来细微脚步——有人!

“留步。”

一道苍老而清晰的声音在廊下响起。

三人心头一紧,俞辰下意识握紧断镰,楼季尧整个人跃在前面,身子微弓。

桑梨月神色如常,只是眼眸中多了分凝重。

廊影里,一名老人踱步而出,灰衣素冠,身形枯瘦,手拄拂尘,目光如电。

“夜半入山,何人胆敢擅闯北山宗?”

老人目光扫过三人,停在桑梨月腰间的玉珏上。

桑梨月微微一礼,语速不快不慢:“回前辈,我等避祸匆忙,无意冲撞宗门规矩。”

“避祸?”

老者眼里闪过一抹锐意。

又见她衣衫有制式,为宗门旧礼服。

“你是哪房弟子?

此事如何解释?”

桑梨月低声道:“晚辈桑梨月,乃北山宗外府桑氏旧族。

今遇乱世变故,请求宗门庇护,也愿受门规处置。”

她声音虽低,语气却斩钉截铁。

老者微露诧色,复又望向俞辰与楼季尧:“此二人何人?”

桑梨月答得镇定:“都是我断河旧识,共历家难,今护送两人求一线生机。

若有规矩,梨月甘受。”

老人沉吟片刻,终是收了拂尘:“乱世之下,恩怨且缓。

来人,将三人带往药堂,严看护,但不得为难。”

片刻,数名身着青衫的弟子鱼贯而入,拱手行礼,领三人下楼。

楼季尧低低松了口气,嘴角带着血:“小桑,你、你居然能救我们……了?”

桑梨月未应,只微微皱眉,眼底一闪而过的忧色无人察觉。

沿着曲折回廊前行,北山宗的内院渐次展现。

苍松古柏环列,青瓦白墙深隐其中,处处透着肃穆清净。

夜色之下,偶有弟子执灯而行,皆低声交谈。

药堂内,丹炉微熏,药香层层叠叠。

值守的长老是个和蔼中年人,见三人衣衫破损,神情凝重。

未多问,只命弟子取清水净面,又各赐一粒温养丹药。

俞辰接过丹药,尚未吞入口中,便感觉到一种带着生机的暖流扑面而来。

楼季尧强忍颤抖,轻声道谢。

桑梨月则细看丹药,眸光微闪,神情凝重。

“多谢前辈。”

俞辰低头,声音淳厚沙哑。

那长老温声道:“尔等异乡奔逃,夜过北山,可知此处乃剑道圣地?若无大难,外人不可擅入。

既由桑氏担保,权且留观,明日自会有人问话。”

他目光扫过三人创口,微叹:“风声正紧。

不必多虑。

此地暂避,可以静心候治。”

药堂静谧,炉火跳跃,映着三人疲惫而忐忑的面容。

楼季尧终于撑不住,靠着柱子闭眼,不片刻己然酣睡;俞辰却始终神经紧绷,身上的伤未敢放松。

桑梨月取来净水,细细为俞辰点药包扎。

她手法极利落,目光却始终不曾远离窗外,一线白烟自林间升起,似有不安之兆。

月色渐寒,北山宗的夜更幽深。

俞辰低声问:“桑师姐,你也曾在这宗门修行?”

桑梨月轻轻颔首,语气压低:“外府家门早衰,许多旧族后人被遣散。

他日我幼年入宗,得传几载,后因家祸外迁。

如今北山宗内外风声骤变,山下屠戮与乱局,必有所因。”

俞辰眼神黯然:“我娘说过,北山宗守正传道,不混世间权争……可断河之变,却不是我们能避开的。”

静默片刻。

桑梨月收起器具,朝他摇头道:“身世之劫,谁都难免。

今夜此间虽安,明日该如何自处,还得看机缘。”

空气里沉淀的,是血火过后的余温与未知的命运。

窗外松涛渐远,远山雾气翻涌,似乎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药堂一隅,俞辰疲惫地倚在床榻,目光遥望青瓦间隐约透出的夜空。

他的手指微微收紧,心中那团火未曾熄灭,只是更加灼热炽烈。

桑梨月整了整衣襟,回身轻唤楼季尧。

三人暂且得到一夜喘息——可此地并非永世安稳之所。

山门旧阙,风雨如晦,谁知明晨问罪之时,又将是何种际遇。

夜愈深,北山宗钟声徐徐起伏,远远传来,仿佛为他们的未来低低鸣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