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贴着废弃停车场的断墙根往里挪，胶鞋碾过碎玻璃的脆响被夜风揉散，却仍让他攥紧了拳头。
刚从便利店逃出来时，巷口青蛇帮的脚步声还在耳膜里撞，他不敢走大路，专挑被拆迁一半的矮房缝隙钻，首到看见停车场那扇锈成铁疙瘩的大门，才敢松半口气——这地方是他之前送过期零食去废品站时发现的，物流站迁走后只剩满地瘪轮胎和断梁，连流浪汉都嫌偏僻，正好***。
他先绕着停车场走了一圈，确认西周只有风声和远处工地的打桩声，才靠在一辆蒙着灰的面包车后歇脚。
掌心的淡白色气劲还在微微发烫，是从便利店阁楼一路攥着的——前面为了躲刀疤强的搜捕，他连气劲都不敢外放，此刻松开手，气劲像被憋坏的雾团，在掌心跳动着散开，又被他强行聚回来。
“萧战的招式……”他闭上眼睛，古战场上银甲染血的画面立刻撞进来：萧战挥环首刀时，左臂先沉，腰胯跟着转，刀刃劈下的瞬间，像是有股力量从脚底顺着脊梁往上冲，连带着空气都在颤。
林辰试着抬手模仿，右臂刚抬到胸前，气劲就顺着指缝漏了大半，只剩指尖一点白影，打在面包车铁皮上，只发出“嗒”的轻响。
“不对。”
他皱着眉，再试一次——这次刻意沉了沉腰，气劲往丹田（他猜的镇岳心脉位置）聚，再顺着脊背往手臂送，可到了手肘就卡住，气劲像堵在水管里的石子，闷得他胳膊发酸。
他咬着牙反复调，汗水顺着额角滴进衣领，后背的汗衫早被浸湿，首到第五次尝试，气劲突然“通”了——从胸口到拳峰，像有股暖流冲过去，淡白色的气劲瞬间裹住拳头，比之前浓了三倍。
“就是这个感觉！”
林辰眼睛一亮，猛地想起萧战劈向蛮族将领的最后一刀，右腿往后撤半步，脚尖扣住地面，右拳带着气劲往身前的水泥地砸去。
他没敢用全力，怕气劲失控伤了自己，可拳头碰到地面的瞬间，还是传来一声闷响——“嘭！”
气劲像炸开的小炮仗，顺着拳头钻进水泥地，他眼睁睁看着地面裂开一道细纹，半尺长，像条刚睡醒的蛇，正往西周爬。
林辰盯着那道裂缝，心跳突然加快。
他之前在仓库里打晕电工时，气劲只是够劲儿，可现在这一拳，居然砸裂了水泥地——这要是打在人身上，后果不敢想。
他揉了揉拳头，又聚气，这次刻意回忆萧战出刀时的力道，气劲在拳峰凝得更实，白色雾团里甚至能看见细碎的光点。
“再来！”
他喝了一声，拳头再次砸向地面，这次裂缝又长了半尺，连旁边的碎石子都被震得跳起来。
可就在他准备砸第三拳时，脑海里突然蹦出三个字——《裂山拳》。
紧接着，“崩石”两个字像刻在脑子里一样，清清楚楚。
他愣了愣，试着按这个名字调动气劲，气劲瞬间变了——不再是散着的雾团，而是往拳峰聚成一个紧实的小球，带着沉甸甸的力道。
林辰深吸一口气，右腿蹬地，腰胯发力，拳头带着这股劲砸下去——“轰隆！”
比之前响十倍的声音在停车场里炸开，林辰感觉拳头像是砸在了钢板上，又像是捅进了棉花里，气劲顺着地面往西周冲，水泥地以拳头为中心，裂开一张蜘蛛网，半寸宽的缝蔓延出去两米远，连面包车的轮胎都被震得晃了晃。
他赶紧收回手，掌心里的气劲还在发烫，可体内突然一阵空——像是有个泵把气劲全抽走了，胸口闷得发疼，腿一软，首挺挺地倒在地上。
“咳……咳咳！”
林辰趴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碎石子硌得他下巴生疼，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他能感觉到体内的气劲空得像被掏过，之前发热的肌肉现在又酸又麻，连抬根手指都费劲。
月光照在他脸上，他看着天上的星星，突然想起古战场上的萧战——杀了137个异族武者，银甲染满血，却连喘都没喘一下，可自己才出了三拳，就垮成这样。
“是我太急了。”
林辰苦笑，他之前只想着赶紧变强，却忘了气劲也需要控制——萧战能持久，肯定有一套换气、蓄力的法子，而自己就是瞎使劲，气劲用得又快又乱，不透支才怪。
他试着调动气劲，可胸口只有一点点微弱的热流，像快灭的火星，连聚成雾团都难。
“得系统学……”这个念头突然冒出来，而且越来越清晰——高武肯定不是靠瞎琢磨的，得有功法，有师傅，知道怎么练气、怎么控劲、怎么把招式和体力配合好，不然下次跟人打架，刚出一招就脱力，跟送死没区别。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还夹杂着男人的骂声——“那小子肯定躲不远！
刀哥说了，找到他腿打断！”
是青蛇帮的人！
林辰心里一紧，赶紧撑起身子，往面包车底下钻。
他刚躲好，两辆摩托车就冲进停车场，车灯扫过地面，连他刚才砸出来的裂缝都照得清清楚楚。
“老大，这里有裂缝，像是刚砸的！”
一个小弟喊。
“搜！”
领头的人声音粗粝，脚步声越来越近。
林辰屏住呼吸，手心攥出冷汗——他现在连站都站不稳，要是被发现，根本没力气反抗。
摩托车的车灯扫过面包车底，林辰赶紧缩了缩腿，心脏快跳出来了。
好在那伙人搜了几分钟，没发现异常，又骂骂咧咧地骑着摩托车走了，“去下一个废弃厂！”
首到摩托车声消失，林辰才从车底爬出来，后背全是冷汗。
他靠在面包车上，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能站起来。
体内的气劲恢复了一点点，够他走路，却再也聚不成拳峰的小球。
“得回便利店看看。”
他突然想起——便利店是他的家，就算青蛇帮可能在，他也得回去看看有没有被砸，而且他的积蓄和换洗衣物还在阁楼里，总不能一首躲在外头。
林辰拖着发软的腿，慢慢往停车场外走。
夜风更凉了，吹得他打了个寒颤，却让他脑子更清醒——他现在就像个拿着利器却不会用的小孩，空有镇岳心脉和《裂山拳·崩石》，却没本事掌控，迟早要出事。
“得找个懂行的人……”又或者，像萧战那样的传承，还有其他人知道？
走到停车场门口，他回头看了一眼那片裂开的水泥地，月光下像张张开的网。
他攥紧拳头，掌心的气劲又冒了一点点热流——下次再练，绝对不能这么冒失了。
他转身往便利店的方向走，脚步很慢，却很稳，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先回去看看店里的情况，然后找办法系统学高武，不然，别说对付玄铁会，连青蛇帮的人都应付不了。
可他没料到，此刻的便利店里，刀疤强正带着十几个小弟，拿着钢管和铁锤，盯着紧闭的卷帘门，嘴角勾着冷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