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林舟，你被开除了。”新上任的总监赵凯，把我堵在茶水间门口，
身后跟着两个一脸横肉的保安，那架势，仿佛我不是个程序员，而是个商业间谍。
我刚接满一杯滚烫的咖啡，闻言，手稳得没有一丝波澜。“理由？”我平静地问，
甚至还有心情吹了吹杯口的袅袅热气。赵凯嗤笑一声，
他那张靠着岳父关系才坐上今天位置的脸上，写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傲慢。“理由？
我们华鼎集团辞退一个员工，需要理由吗？林舟，别给脸不要脸。你占着茅坑不拉屎，
每天上班喝茶看报，你这种老油条，早就该滚蛋了！”他声音很大，
足以让整个开放办公区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瞬间，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有同情，
有幸灾乐祸，但更多的是畏惧。畏惧赵凯，这个靠着董事长千金上位的“皇太子”。我笑了。
喝茶看报？我每天八点到公司，整个技术部，只有我一个人能在我那台看似普通的电脑上，
处理“天玑系统”每天产生的数以亿计的数据流。我每天的工作，
就是确保这个支撑着华鼎集团所有核心业务的庞然大物，能够精准无误地运行。
我不需要像其他人一样加班到深夜，不需要开 endless 的会议，
因为在过去的五年里，我已经将“天玑”打磨成了一个近乎完美的自动化艺术品。
我的“清闲”，是我用无数个日夜的技术积累换来的。而赵凯，这个空降的草包，上任三周，
除了搞办公室政治，拉帮结派，对真正的核心业务一窍不通。他看我，就像看一个怪物。
一个不加班，不跪舔他，却拿着高薪的怪物。“赵总监，”我喝了一口咖啡，
滚烫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灼痛的***，“确定要开除我？”我的语气很轻，
但赵凯的脸色却瞬间涨红，他觉得我是在挑衅他的权威。“废什么话！
”他一把夺过旁边人事递过来的辞退信，狠狠砸在我胸口，“拿着你的N+1，现在，立刻，
马上，从我眼前消失！我数三个数，你再不滚，我就让保安把你扔出去！”“三！”“二！
”周围的同事们大气都不敢出，几个跟我关系还不错的技术员想说什么，
却被旁边的人死死拉住。我看着赵凯，看着他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缓缓地点了点头。
“好。”我只说了一个字。然后，我转过身，没有收拾任何东西，因为我所有的“家当”，
都在我的脑子里。我径直走向大门，那两个保安下意识地给我让开了路。
在我手即将触碰到公司玻璃门的那一刻，我停下了脚步，回头，目光越过所有惊愕的脸，
精准地落在了赵凯的身上。“赵总监，”我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希望你，
还有华鼎集团，不要后悔。”说完，我推门而出。身后，是赵凯气急败坏的咆哮：“后悔？
我他妈最后悔的就是没早点让你这个废物滚蛋！没了你，华鼎集团照样转！”是吗？
我站在楼下，抬头看了一眼这栋矗立在城市***中心的宏伟建筑，阳光下，
“华鼎集团”四个大字熠熠生辉。我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喂，是我。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搞定了？”“嗯，他们把我开了。”我语气轻松，
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那……‘净化’程序，现在启动？”我看着手机屏幕上，
华鼎集团那还在微微上涨的股价，笑了。“24小时倒计时，启动。”从这一刻起，
这座商业大厦的崩塌，已经进入了倒计时。而亲手按下引爆器的，正是他们自己。
2回到我租住的公寓，我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投简历，不是伤春悲秋，
而是打开我那台其貌不扬的私人电脑。屏幕亮起，映出我平静的脸。电脑桌面很干净，
只有一个回收站图标。但我熟练地敲击键盘，输入一长串复杂的指令。很快，
一个隐藏的界面弹了出来，上面是密密麻麻的代码和不断跳动的数据流。
这就是“天玑”系统的镜像核心。五年前，我入职华鼎，亲手缔造了“天玑”。
它就像我的孩子，我了解它的每一个字节，每一行代码。我也知道，华鼎离不开它，
就像人离不开心脏。但我更知道，人心叵测。所以从一开始，我就留了一手。
我为“天玑”设置了一个特殊的“心跳协议”。
系统每天会定时向我的个人服务器发送一个加密的“心跳包”，以确认我的“存活”状态。
这个状态，与我在华鼎集团的工卡、内部邮箱、系统权限绑定。一旦我的所有权限被注销，
超过22小时，“心跳包”就会中断。中断后的第一个小时，
“天玑”会进入“亚健康”状态，开始出现随机的、无法追踪的、无伤大雅的BUG。比如，
打印机打出来的文件会随机缺少几个字，公司食堂的菜单会显示成乱码。第二个小时，
BUG会开始蔓延到非核心业务。比如，内部通讯软件会频繁掉线，
OA系统审批流程会莫名卡顿。而当24小时倒计时结束，真正的“净化”程序，就会启动。
它会以一种外科手术般精准的方式，不可逆地，将整个“天玑”系统的核心数据库，
还原成它五年前，也就是我入职第一天时的空白状态。所有的数据，所有的客户资料，
所有的交易记录，都会像被蒸发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不是破坏，而是“重置”。
我只是拿回了本就属于我的东西。我看着屏幕上鲜红的“24:00:00”倒计时，
端起桌上的另一杯咖啡，轻轻抿了一口。与此同时，华鼎集团大厦，66层，总监办公室。
赵凯正翘着二郎腿，享受着胜利的***。他刚刚把开除我的“功绩”向董事长，
也就是他岳父做了汇报。电话里，岳父对他“整顿职场风气”的铁腕手段大加赞赏。“爸，
您就放心吧。公司里那些老油条，就得这么治！杀鸡儆猴，看以后谁还敢偷懒耍滑！
”赵凯得意洋洋地挂了电话。人事经理敲门进来，脸上带着一丝谄媚的笑：“赵总，
林舟的离职手续已经全部办完，所有系统权限也都注销了。”“嗯，干得不错。
”赵凯点了点头，“对了，他负责的那个什么……天鸡系统？找人接手一下，别出什么岔子。
”“是‘天玑’系统。”人事经理小声纠正，然后面露难色，“赵总，
这个……恐怕有点麻烦。刚刚技术部的王工说，林舟那个人有点怪，
他所有的工作日志和代码文档都设置了最高权限的加密，而且是和他个人权限绑定的。
现在他一离职，那些资料就全都打不开了。”赵凯的眉头皱了起来：“什么意思？
你的意思是，没人知道那个系统是怎么回事？”“也不是……”人事经理汗都下来了，
“王工他们正在想办法破解，但……但林舟那个人，您也知道，是咱们公司首席架构师，
他设的密码，恐怕……”“废物！”赵凯不等他说完就骂了起来，“一群废物！
一个破系统而已，还能让你们给难住？告诉他们，今天之内必须搞定！否则全都给我滚蛋！
”“是，是！”人事经理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赵凯烦躁地挥了挥手，他根本没把这当回事。
在他看来，技术部那帮人就是小题大做，想借机邀功。一个离职的员工，还能翻了天不成？
他拿起手机，开始刷起了财经新闻，心情又好了起来。新闻上，华鼎集团的股价再创新高，
市值突破千亿大关。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登上人生巅峰，成为商界传奇的模样。他不知道，
千亿帝国的地基，已经开始悄然崩裂。3a下午两点，距离我被开除过去了五个小时。
华鼎集团内部，第一丝恐慌开始蔓延。“怎么回事？我的报销单打印出来怎么是空白的？
”“我的也是！而且OA系统好卡，一个审批流程走了半小时了还没反应！”“你们发现没，
内部通讯软件‘华信’老是掉线，我跟客户聊到一半就断了！”起初，这些只是零星的抱怨，
被当成了普通的网络波动。但很快，问题变得越来越密集，越来越诡异。
技术部的电话快被打爆了。“王工，C区的打印机全都疯了，不停地吐白纸！”“王工，
市场部的CRM系统数据错乱了，客户A的资料显示成了客户B的！”“王工！快！
财务中心的结算系统出现大量坏账！数字对不上！”技术总监王坤，
一个地中海发型的中年男人，此刻的表情比他的发型还要绝望。他带着一群技术员，
围在“天玑”系统的服务器矩阵前，束手无策。屏幕上，
无数红色的错误代码像瀑布一样疯狂滚动，他们尝试了各种方法，重启、回滚、修复，
但都无济于事。系统就像一个得了绝症的病人，任何药物都失去了效果。“破解呢？
林舟留下的文档破解得怎么样了？”王坤抓住一个满头大汗的年轻程序员，声嘶力竭地吼道。
“不行啊王工，”年轻人快哭了，“那加密方式……我们见都没见过！暴力破解的话，
可能需要一台超级计算机算上几年！”“几年？！”王坤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他知道，
出大事了。“天玑”系统是华鼎的命脉，
它连接着公司的市场、销售、财务、物流、客户管理等所有环节。它一旦瘫痪，
整个华鼎集团就相当于一个被拔掉大脑和神经的人，瞬间变成植物人。
他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拨通了赵凯的号码。“赵……赵总……”“又怎么了？！
”电话那头传来赵凯极不耐烦的声音，“一个破系统还没搞定吗？我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赵总，不是……不是普通的故障！”王坤的声音都在颤抖，
“‘天玑’系统……快要……快要全面崩溃了！我们……我们完全控制不住！
”赵凯愣了一下，显然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崩溃？那就重启啊！多大点事！
”“重启没用！我们试了所有办法都没用！”王坤几乎是在哀嚎，“赵总，
这个系统……好像只有林舟能搞定！您……您能不能……”“让我给他打电话？
”赵凯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八度，“王坤！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我上午才把他开除，
现在让我低声下气去求他回来？我的脸往哪放？公司的脸往哪放！”“可是赵总，
现在不是要脸的时候啊！再这么下去，公司的业务就要全面停摆了！
到时候损失……”“损失我担着！”赵凯不等他说完就吼道，“我告诉你，
今天谁要是敢提林舟的名字，谁就跟他一起滚蛋！我还不信了，离了他一个林舟，
我偌大的华鼎集团还能不转了！”说完，赵凯“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他烦躁地在办公室里踱步，他坚信这是技术部在危言耸听，是那帮人联合起来想逼他就范，
好让林舟回来。“想跟我玩这套？”赵凯冷笑一声，“门都没有！
”他拿起内线电话：“给我接通公关部，准备发一篇通稿，
就说公司系统正在进行例行升级维护，可能会对部分业务造成短暂影响，请广大客户谅解。
”他以为这样就能粉饰太平，稳住局面。但他不知道，一张无形的大网，已经开始收紧。
资本市场最是敏感，华鼎集团内部的混乱，已经通过各种渠道，像微小的电流一样，
传递到了嗅觉灵敏的猎手们的鼻子里。下午三点，收盘前一小时。华鼎集团的股票，
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开始放量下跌。4下午四点，A股收盘。鲜红的数字，
像一把尖刀，狠狠刺进了赵凯的眼睛里。——华鼎集团，股价暴跌7%，市值蒸发近70亿。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赵凯瘫坐在老板椅上，脸色惨白如纸，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不就是一次系统维护吗？
不就是一些小小的业务中断吗？为什么市场的反应会如此剧烈？
他的手机和办公室的座机像是疯了一样同时响起，一边是董事会成员愤怒的质询，
另一边是各大机构和媒体的夺命追问。“赵凯！你到底干了什么好事！
一天之内让公司蒸发了70个亿！你是不是疯了！”电话里传来他岳父，
董事长雷霆般的咆哮。“爸……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就是一次正常的系统故障……”赵凯的声音充满了哭腔。“故障？***放屁！
”董事长在电话那头破口大骂，“我刚得到消息，你今天上午把林舟给开了？！
”赵凯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了他。“是……是啊，那小子天天上班摸鱼，
我整顿职场风气……”“你整顿***职场风气！”董事长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尖利，
“你知不知道林舟是谁？你知不知道‘天玑’系统就是他一手建立的？
他是整个系统的唯一架构师！你把他开了，等于亲手把我们公司的心脏给挖了出来！
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轰！赵凯的脑袋里仿佛有颗炸弹炸开了。
林舟……是“天玑”的唯一架构师？他怎么从来不知道？
入职背景调查里只说他是个资深程序员啊！“现在！立刻！马上！”董事长在电话那头嘶吼，
“不惜一切代价！就算你跪下给他磕头，也得把他给我请回来！听清楚没有！
是不惜一切代价！”电话被狠狠挂断，留下“嘟嘟”的忙音，像是在为赵凯的愚蠢敲响丧钟。
赵凯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汗水浸透了他的衬衫。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到底闯下了多大的祸。
他以为自己开除的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螺丝钉，没想到却拆掉了整座大厦的承重墙。
“林舟……林舟的电话……”他像个疯子一样在通讯录里翻找着。而此刻，
我正坐在一家环境优雅的西餐厅里。我的对面，坐着一个戴着金丝眼镜，
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他是“风云科技”的CEO，李慕白。
也是华鼎集团在国内最大的竞争对手。“林先生，久仰大名。
”李慕白亲自为我倒上一杯红酒，“说实话，我觊觎你很久了。没想到，
华鼎的赵总居然会亲手把你送到我面前。”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我端起酒杯，
轻轻晃动着猩红的液体，没有说话。“我今天早上得到你被开除的消息，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李慕o白继续说道，“我立刻让我的技术团队评估，
如果‘天玑’系统失去你，华鼎会怎么样。”他顿了顿，看着我，
一字一句地说道：“他们的结论是，不出三天，华鼎就会彻底瘫痪。
”我笑了笑：“李总太看得起我了。或许，用不了三天。”李慕白哈哈大笑起来：“有趣！
林先生果然是快人快语！那我就不绕圈子了。我代表风云科技，正式邀请你加盟，
出任我们的首席技术官CTO，我给你华鼎双倍的年薪，外加公司5%的原始股份。
如何？”双倍年薪，5%的原始股份。这是一个任何人都无法拒绝的条件。
风云科技虽然目前体量不如华鼎，但势头正猛，一旦上市，这5%的股份价值将是天文数字。
我放下酒杯，看着李慕白诚恳的眼睛。“李总，”我缓缓开口，“条件我很满意。不过，
在正式入职前，我想先看一场盛大的烟火。”李慕白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哦？
什么样的烟火？”“一场价值百亿的烟火。”我的话音刚落，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来电显示：赵凯。我按下了拒接键，然后将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随手扔在了桌上。“李总，
”我重新拿起刀叉，切下一块鲜嫩的牛排，“我们继续。
听说风云科技最近在研发一套新的智能 ERP 系统？”李慕白看着我云淡风轻的样子，
愣了几秒，随即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他知道，华鼎的末日，到了。5赵凯快疯了。
他一遍又一遍地拨打我的电话，但听筒里传来的永远是“您拨打的用户正忙”的提示音。
他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在办公室里疯狂地转圈，嘴里不停地咒骂着，时而骂我忘恩负义，
时而骂自己有眼无珠。公司的股价暴跌70亿，这个黑锅太大了，大到他根本背不起。
他岳父已经下了死命令，如果今天之内不能把问题解决，他不仅要从华鼎滚蛋，
连他老婆都可能保不住他。“废物！一群废物！”他冲进技术部，
对着王坤和一群束手无策的技术员咆哮，“找不到他人，就不能想想别的办法吗？
黑进他电脑！去他家找他！把他给我绑也得绑回来！”王坤一脸死灰：“赵总，没用的。
我们查了监控，林舟离开公司后就直接打车去了机场，他……他可能已经离开本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