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在手术刀触碰到第三根肋骨时，听到了窗外的尖叫声。
沾着血污的手指在空中停顿了半秒，解剖教室的日光灯突然开始剧烈闪烁。躺在解剖台上的大体老师苍白的皮肤下，隐约有青黑色的脉络在鼓动。
"这不可能..."他后退半步撞翻了器械盘，金属器具坠地的脆响中，窗外传来此起彼伏的汽车警报声。解剖楼外那棵百年银杏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焦黄的叶片暴雨般坠落。
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锁屏上跳出***来自妹妹的未读消息。最后一条是五分钟前：哥！天上在流血！我们教室的门被堵住了！
林深扯下医用橡胶手套冲向走廊，在拐角处迎面撞上跌跌撞撞的教务处王主任。这个总是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此刻领带歪斜，左眼眶里插着半截钢笔，暗红色的黏液正顺着笔杆往下淌。
"林老师...快跑..."王主任破碎的声带里挤出嘶鸣，突然伸手抓向他的咽喉。林深条件反射地侧身闪避，手术刀精准地刺入对方太阳穴。尸体倒地时，他看见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指示灯变成了诡异的幽绿色。
整栋教学楼在震颤，墙皮大块剥落露出后面蠕动着的肉红色菌毯。林深扯下白大褂缠住左手，从消防箱里取出斧头。当他踹开楼梯间的门时，头顶传来玻璃爆裂的巨响——
漫天血红色的极光正在吞噬星空。
三小时前还正常的晚自习校园，此刻宛如地狱绘卷。篮球场上，穿着校服的"学生们"正在撕咬体育老师的尸体，他们的脊椎诡异地反曲着，指尖长出骨刃。林深贴着墙根阴影移动，鼻尖萦绕着铁锈与腐肉混合的腥气。
妹妹的教室在五楼西侧。当他终于抵达四楼转角时，储物柜突然炸开，黑影裹着腥风扑来。林深本能地挥斧劈砍，却听见清脆的童声："别杀我！"
斧刃在距离女孩咽喉三厘米处硬生生停住。这是个约莫十岁的小学生，怀里抱着断臂的泰迪熊玩偶，马尾辫上沾着脑浆，但眼睛清澈明亮得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