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童随手拦了辆出租车。
老大总劝他买辆车，可十几万的车，他看不上眼。
几十万的车？
等手头真有了几十万，怕是又扔进牌桌输个精光，哪还顾得上买车。
于是他就一首这么过着没车的生活，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方便。
反正他除了泡在酒吧、夜店和牌局之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酒店房间里，真正在路上的时候少之又少。
林菲有一次问他：“庄童，你天天住酒店，不会觉得没有归属感，心里不踏实吗？”
他在电话这头轻轻笑了一下，声音里带着些许落寞：“习惯了。
酒店方便，有人收拾房间，衣服也有人帮忙干洗。”
其实他自己有个小窝，只是很少回去。
那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地方。
他身边总是不停换着女伴，却从不希望她们走进自己的世界。
酒店反而成了最省事的选择。
出租车在新感觉夜总会门口停下。
这是老大经营的场所，规模不算小。
庄童只是里面一个小股东，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不然他也不至于还不上那些欠款。
“庄总晚上好！”
门口的服务生躬身问候。
他点点头，淡淡一笑，随即走进电梯，按下五楼办公区的按钮。
推开老大办公室的门，肖阳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
左边的沙发上坐着小五，还有一个妆容浓艳、看不出年纪的女人。
老大手下兄弟不少，但常跟在身边的，主要还是庄童和小五。
小五跟他关系最好，比他小两岁，一首叫他“童哥”。
庄童走到右侧，在另一张沙发坐下，顺手点了支烟叼在嘴边。
“阿童，给你介绍一下，”老大肖阳指了指那个浓妆女人，“这是新来的杨经理，业务能力很强，手上客户资源多，带的姑娘也都挺出挑。”
浓妆女人也点了支烟，瞥了庄童一眼，笑道：“您就是庄总吧？
我叫杨敏，以后还请多关照。”
庄童只是淡淡扬了扬嘴角。
场子里的客户经理有十几个，他平时很少过问这些事，不太明白老大为什么特意介绍这位杨敏给他认识。
肖阳哈哈一笑：“阿敏，以后合作愉快，共同发财。
你在场子里要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就找庄童。”
顿了顿，他又转向庄童：“阿童，你也别老是往外跑，场子里这么多事，光靠我和小五实在忙不过来。
我打算分几个客户经理到你手下，你以后多照看照看。
阿敏在很多方面经验丰富，你们互相学习，明白吗？”
庄童心里明白了老大的安排。
他本想推辞，可一想到刚输掉的那十五万，终究是自己理亏，只好回了句：“知道了。”
肖阳满意地点点头。
庄童跟了他十年，两人的关系很难简单界定。
说是亲如兄弟未免矫情，毕竟中间掺杂着利益——他给他想要的生活，他在某些时刻能为他拼命。
但若说全是利益，又显得太过冷漠，肖阳对庄童的纵容，在手底下这些人里是独一份的。
无论如何，他是真心希望庄童能更争气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