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前三天,写字楼的空调还吹着冷硬的风,林晚攥着快凉透的咖啡杯,躲进茶水间想喘口气。
刚拧开保温杯盖子,眼角余光就瞥见了张姐——那个总在例会上截胡她方案的女人,此刻正对着空无一物的台面,手指飞快地划动,像是在撕扯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林晚的呼吸顿住了。
她看见张姐头顶悬着个半透明的虚影,和张姐长得一模一样,却满脸狰狞,正疯狂撕扯一份泛着蓝光的虚拟PPT,指甲缝里渗着丝丝缕缕的黑气,像融化的墨汁沉在水里。
这是她从小就能看见的“执念”,可从没见过这么凶的。
“你看什么?”
张姐突然转头,原本精明的眼睛里蒙着一层灰蒙蒙的雾,和头顶的虚影慢慢重合,连脸上紧绷的纹路都变得一致。
林晚吓得后退一步,手里的保温杯“哐当”砸在地上,滚烫的热水泼溅在手腕上,她却没觉出半分暖意,只觉得胸口那块常年冰凉的地方,又沉了沉。
昨晚的画面突然撞进脑海:奶奶留下的那盏红绸旧灯笼,明明摆在书柜顶层积灰,灯芯却莫名亮了一下,昏黄的光影里,浮着一行淡金色的小字,像月光写的诗——“众生心垢净,菩提影现中。”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备注是“清玄师父”,是上个月她去奶奶出家的寺庙时,住持留下的联系方式。
短信只有一句话:“林施主,中秋夜务必带灯笼来寺里,当年你奶奶藏的‘东西’,要醒了。”
林晚下意识摸向胸口,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
这时她才看清,张姐那团黑气缠绕的虚影里,竟嵌着一个小小的、结冰的月亮,和她胸口这块,一模一样。
从茶水间逃出来时,林晚的手腕还留着热水烫过的红痕,可那点热意早被胸口的冰吸光了。
张姐后来没追出来,只在工位上对着电脑发呆,眼睛里的灰雾没散,头顶的虚影还在撕扯着虚拟PPT,黑气缠得更紧了。
林晚攥着手机,清玄师父的短信反复看了三遍——“奶奶藏的东西要醒了”,那东西是什么?
和自己胸口的冰月、张姐的虚影有什么关系?
越想越乱,她干脆提前下班,抱着电脑回了家。
打开门,客厅的灯没开,只有书柜顶层的旧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