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砚，A大历史系教授，研究王莽半辈子，最后却成了他——这荒唐事，得从那枚“始建国元年”铜权说起。
指尖刚触到铜权的绿锈，实验室的灯就炸了。
强光刺得我睁不开眼，再睁眼时，玄色龙袍压得我肩膀发沉，阶下百官山呼“万岁”，震得我耳膜嗡嗡响。
案上《王田令》的竹简墨迹未干，正是我昨夜在论文里骂“空想主义亡国策”的东西。
“陛下，太皇太后懿旨，派苏医官为您调理龙体。”
侍中的声音打断我的怔忪。
我抬眼，就见一个穿素白襦裙的女子捧着药箱走进来。
她步子很轻，乌发只用一根普通的木簪绾着，碎发贴在鬓边，沾着点清晨的薄露。
走到近前，她屈膝行礼，动作标准却不僵硬，抬头时，我撞进了一双极干净的眼睛——像我老家山涧里的水，清得能看见底，盛着晨光，没有半分宫人的怯懦或谄媚。
“臣女苏轻，见过陛下。”
她声音轻而稳，指尖还沾着点褐色的药汁，想来是刚熬完药就过来了。
我愣了愣，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掌心的羊脂玉扳指——我研究王莽生平二十余年，翻遍《汉书》《后汉书》，甚至连出土的简牍都没放过，从未见过“苏轻”这个名字。
是历史漏记了，还是我这一穿，把原本的轨迹撞偏了？
“你懂医术？”
我问，声音还带着点刚登基的生疏。
苏轻点头，将药箱放在案边，打开时，一股淡淡的兰草香混着药味飘出来。
“家传岐黄，略懂皮毛。
陛下登基操劳，臣女熬了安神汤，可清心宁神。”
她舀了一勺汤药，递到我面前，青瓷勺沿冒着热气，映得她指尖更白。
我接过药碗，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口。
汤药不苦，反而带着点甘香，想来是她特意加了甘草调和。
我喝完，把碗递还给她，目光落在她沾着药汁的指尖上——那指尖纤细，指腹有薄茧，该是常年捣药磨针磨出来的。
“往后，你就留在御前当医官吧。”
我脱口而出。
话一说完，连我自己都愣了——我明明该先理顺朝政，先撕了那荒唐的《王田令》，可看着她干净的眼睛，我竟先做了这么个“公私不分”的决定。
苏轻微怔，随即屈膝应下：“臣女遵旨。”
那天起，御书房里多了个常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