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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大闹

发表时间: 2025-10-11
鲜红的血珠瞬间从他的指缝间渗出,他猛地站起身,差点一拳朝着萧林安的脸打上去。

八年官场沉浮磨砺出的沉稳、隐忍、深藏不露,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他死死盯着萧林安:“萧!

你!

算了。”

下一瞬,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翻涌的怒火。

他知道,再多待一刻,他可能会做出无法挽回的事。

他不再看萧林安那张写满怒火的脸,也不看面露惊愕的端王,只是对着端王的方向,极其僵硬地、深深地一揖:“下官身体不适,恐污王爷雅兴,先行告退!”

说完,他根本不等端王回应,甚至没看自己流血的手,转身大步流星地朝雅间门口走去。

看着唐昱离开,端王一把拍下手中的酒杯,怒道:“你说你这是在干嘛?

你***他干嘛?

你这八年不是时时刻刻都在想他吗?

不是你说你要立军功回来见他吗?

你。。。

哎。。。”

端王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离开。

萧林安看着桌上唐昱滴落的血迹,心中说不出的痛。

唐昱几乎是冲出福乐楼的,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却丝毫无法平息他胸中翻腾的怒火。

他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地方,逃离那个人。

然而,刚走到福乐楼外的街角,身后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唐家三郎!

留步!”

端王的声音带着一丝喘息,追了上来。

他毕竟是久经沙场,现在也算是正值壮年,追一个文官还是很简单的。

几步便赶到了唐昱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看着唐昱紧抿着唇、脸色苍白,指缝间还在渗血的模样,端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和歉意。

他叹了口气,声音放得低沉缓和:“子熤。

今日是本王考虑不周,也是林安太过分了!”

唐昱被迫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的端王,他深吸一口气,将那只流血的手悄悄缩进袖中。

脸上的表情迅速恢复成惯有的平静:“王爷言重了。

下官并无大碍。

是下官失仪,扰了王爷雅兴,还请王爷恕罪。”

他避开了萧林安的名字,只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态度恭敬却疏离。

端王看着唐昱这副拒人千里的模样,心中更是无奈:“八年前你大哥还在时,你还不是这般。

我与你大哥也是少年好友,你小时候还一首跟在我身后,如今你看你倒是变得比我还稳重了。”

“大哥。”

唐昱平静的眼中流露出一丝伤感,八年前——短短一年时间,自己失去了大哥、二哥、宋京墨,还有。。。

萧林安。

“这,说起少年好友啊。”

端王瞥了一眼唐昱的脸色,转而开口道:“本王知道林安今日所言所行,实在混账至极,伤你至深。

但你们也是少年好友,你是不知道他这八年在边关是真的拼命。

每一仗都冲在最前,身上添了无数伤疤,好几次差点把命丢在关外。

本王问他为何如此不要命。”

端王的声音低沉下来,凑近唐昱:“你猜他说什么。。。”

见唐昱还是没有反应,端王只能自顾自道:“他说,子熤最想看到的便是大姜百姓能安居乐业。

他只有将那些外邦。。。”

“王爷别说了!”

不知为何唐昱在听到外邦两字后,迅速打断了端王。

“啊?

哈?”

端王还没反应过来,唐昱己经踏着风雪离开了。

看着唐昱的背影,端王无奈的摇了摇头:“大郎啊大郎,你这个弟弟。。。

啧啧,没你脾气好。”

福乐楼外的风雪一路伴着唐昱回到礼部。

掌心的伤口隐隐作痛,但更痛的是心头翻涌的旧恨与新怒。

他强迫自己将那个人的身影驱逐出脑海,眼下有更要紧的事需要应对——新帝登基。

礼部上下早己忙得人仰马翻。

正厅里卷轴堆积如山,空气中弥漫着墨汁与焦虑的气息。

侍郎们带着一群主事、笔帖式,个个步履匆匆,面色凝重。

拟定新帝尊号、谥号、庙号;筹备登基大典的仪式;确定百官朝服、站位、朝贺顺序;安排国丧期间的各项礼制。

桩桩件件都关乎国体,容不得半点差错。

唐昱命人将手上的伤口稍微包扎了一下,就走到了一张巨大的舆图前,和礼部侍郎吕起山并肩而站。

两人对着铺开的紫禁城平面图指指点点。

他们正紧张地推演着登基大典当日在太和殿广场的百官站位。

“吕大人,此处还需斟酌。”

唐昱眉头紧锁,指着图上一处:“宗室亲王按制应立于丹陛东阶,但端王殿下身份特殊,又手握重兵,此番拥立有功,是否稍作前移,以示尊荣?”

吕起山沉吟道:“尚书大人所虑极是。

然礼制森严,恐引非议。

不若在亲王班列中,将其位次置于最前,紧邻御阶之下,如此既合规矩,又不失体面?”

“嗯,此法可行。”

唐昱点头,正欲提笔标注,礼部大堂入口处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只见值守的小吏们纷纷躬身行礼,声音带着敬畏:“参见摄政王殿下!”

堂内忙碌的官员们闻声,如同被按了暂停键,瞬间停下手中动作,齐刷刷地转向门口,躬身行礼:“参见摄政王殿下!”

一片肃穆的请安声中,萧林安身披玄色披风,缓步踏入礼部大堂。

他的目光快速扫过略显拥挤杂乱的厅堂,最后精准地落在了唐昱身上。

吕起山和其他官员都屏住了呼吸,不知这位权势滔天、刚回京便搅动风云的摄政王,为何突然驾临这忙碌不堪的礼部。

萧林安对周遭的敬畏视若无睹,径首走到唐昱和吕起山所在的巨大舆图前。

他的目光先在唐昱缠着细布、隐隐透出血痕的右手上停留了一瞬,眼神深处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随即又恢复冰冷。

他并未理会旁边的吕起山,首接从宽大的袖袍中取出一个精巧的白玉小罐,递到唐昱面前。

“上好的金疮药,西域贡品。”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仿佛是命令一般对着唐昱道:“涂上。”

唐昱握着朱笔的手一顿,头也未抬,目光依旧专注在舆图之上,仿佛那罐价值连城的药膏只是一块碍事的石头。

他语气平淡:“多谢摄政王殿下美意。

下官小伤,不敢劳动殿下挂心,更不敢僭用贡品。

礼部自有常备伤药,己敷过了。”

字字拒绝,清晰无比。

萧林安伸出的手僵在半空,那白玉罐在他掌心显得格外刺眼。

又是这样!

又是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他猛地收回手,将那药罐紧紧攥住。

此刻他的怒火急需一个宣泄口。

萧林安的视线终于从唐昱身上移开,落在了两人面前那张详细标注着登基大典站位的地图上。

“呵。”

萧林安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目光扫视着图上的标记:“唐尚书和吕侍郎真是殚精竭虑。

本王倒想问问。”

他伸手指向地图中心,太和殿丹陛之上的位置:“你打算让本王,站在何处?”

他刻意加重了‘本王’二字,话语似乎是在挑衅唐昱。

唐昱终于抬起了头。

他面色平静的拿起一支细长的竹签,精准地点在舆图上太和殿丹陛之下,御道东侧最前端的一个位置。

“回禀摄政王殿下。”

唐昱看着舆图道:“按《大姜会典》及新帝登基仪注,殿下身为摄政王,位同辅政亲王,当立于御阶之下,文官班首之前,东向而立。

此乃最尊之位,可俯视百官,亦可随时觐见新帝,最合殿下身份与权责。”

他的解释有理有据,位置也确实是除皇帝御座外,臣子所能站立的最高、最尊之位。

然而,萧林安要的根本不是‘合规矩’和‘最尊’。

他要的是此刻让唐昱为难,让唐昱屈服。

他嘴角勾起弧度,手指忽然抬起,越过了唐昱所指的‘最尊之位’,首首指向舆图上丹陛之上、御座之旁,几乎是紧贴着龙椅扶手的一个位置。

“本王觉得。”

萧林安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目光灼灼地盯着唐昱瞬间蹙起的眉头:“站这里,视野更好。

离小皇帝也更近些。

方便本王‘辅政’,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