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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生活《我在工厂隔开了一间旅店》是大神“佩佩的靖哥哥”的代表陈浩李丽是书中的主精彩章节概述:主角李丽,陈浩,周晓梅在女生生活,女配,爽文,职场,虐文小说《我在工厂隔开了一间旅店》中演绎了一段精彩的故由实力作家“佩佩的靖哥哥”创本站无广告干欢迎阅读!本书共计147331章更新日期为2025-10-11 13:15:32。该作品目前在本完小说详情介绍:我在工厂隔开了一间旅店
主角:陈浩,李丽 更新:2025-10-11 15:2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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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憩园旅店远光灯像把刀子,"唰"地劈开雨夜,直接捅进我眼底。我下意识偏过头,
听见轮胎碾过积水潭的"哗啦"声,还有引擎那种有气无力的喘息。
一辆破旧网约车停在旅店门口,尾气管突突冒着白烟,
混着雨水和汽油味的空气一股脑灌进大堂。得,又来生意了。我划掉手机上的消消乐,
把腿从柜台挪下来。帆布鞋底敲在瓷砖上,声音有点响。这破地方,
晚上安静得能听见自己心跳声。玻璃门被推开,先挤进来的是个硕大的双肩包,墨绿色,
边角磨得发白。然后才是人,是个小姑娘,瘦得像根芦苇,工作服外套松松垮垮挂着,
淋了雨,头发丝黏在额头上。"老、老板..."她声音有点抖,不知道是冷的还是紧张的,
"还有房间吗?""单间一百二,押金一百。"我敲敲柜台上的二维码,"身份证。
"她手忙脚乱掏证件,指甲缝里还留着点黑色的油污。啧,隔壁电子厂的,一看就知道。
这条街上,除了厂哥厂妹,谁还会来这种三十块钱一晚的旅店?
"要、要带窗户的..."她小声补充,把身份证推过来。周晓梅,2005年。才二十?
看着跟十七八似的。我抬眼瞥她。眼睛倒是亮,带着点怯生生的期待,
和她这身狼狈完全不搭。"306,窗对后巷,垃圾站味不大。"我把房卡丢台上,
" wifi密码贴电视上了。"她如获至宝地攥住房卡,却没立刻走。"那个...老板,
"她声音更小了,"等下...等下可能还有个朋友来找我。男的...能、能让他上来吗?
"我挑眉。懂了。深更半夜,冒着雨,跑来开房等"朋友"。这戏码,我见多了。
"按规定不行。"我看她瞬间垮下去的脸,心里啧了一声,"——不过你登记了,你负责。
别闹太晚,别吵到别的客人。""谢谢老板!"她眼睛一下子又亮了,
几乎是蹦跳着冲向楼梯。那双磨边的运动鞋踩在楼梯上,发出"噔噔噔"的欢快声响。
我低头把她身份证信息录入系统。周晓梅...这名字这半个月好像见过三次?
每次都是周五晚上来,周日一早走。够规律的。雨声好像小了点。我走到门口,
想把"营业中"的牌子翻过来,却听见隐约的吉他声。操。哪来的文艺青年?
循着声音往后巷看。路灯底下还真站着个人,黑外套,牛仔裤,靠着辆电动车,低头弹吉他。
音不准,手法也生,但架不住人家演得投入啊。然后我手机震了。306的内线电话。
"老板..."周晓梅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气音,"能、能麻烦您...开一下后门吗?
锁着的..."我捏了捏眉心。懂了。吉他手是演给三楼看的。"后门坏了,不安全。
"我听见自己毫无波澜的声音,"让你朋友走正门。
""可是...""不然你现在退房下来。"那边沉默了几秒,挂了。我站在玻璃门后,
看着那吉他手收了架势,慢悠悠把电动车锁好,然后——真他妈往正门来了。
门铃"叮咚"一声。他推门进来,带进一股雨水的潮气和淡淡的烟草味。"你好,"他笑,
牙齿挺白,"我找306周小姐。"我打量他。长得人模狗样,头发特意抓过,
外套看起来比那姑娘一身行头都贵。手腕上还戴着条皮绳,土潮土潮的。"身份证。
"我敲敲台面。他表情僵了一下。"我就是上来坐坐...很快就走。""规定。
"我眼皮都懒得抬,"或者你现在就走。"他抿了抿嘴,还是掏了证件出来。陈浩。25岁。
地址是本市一个高档小区。骗鬼呢?那小区的人能冒雨骑电驴来这破旅店?我登记完,
把证件还他。"十二点前下来。"他笑了笑,那笑容无可挑剔,转身就往楼上跑。脚步轻快,
和刚才那姑娘如出一辙。我坐回柜台后面,重新拿起手机。
消消乐的音效在空旷的大堂里显得特别吵。妈的,这都什么事。雨水顺着玻璃窗往下流,
一道道的,跟哭花了妆似的。我盯着那水痕,有点出神。三年前,
我在CBD最高那栋玻璃大厦里加班到凌晨三点,看着楼下马路上的车灯流成一条河,
觉得自己他妈的快要飞升了。现在?现在我在城中村边缘,听着隔壁工厂夜班机器的轰鸣,
给偷情的小鸳鸯登记开房。人生真他妈魔幻。时间一分一秒爬。快十一点的时候,
楼上传来了争吵声。隔音差就是这样,想听不见都难。
.."男的压低声音哄:"...就是普通朋友...你别胡思乱想...""...骗人!
她上次还给你发消息...""工作上的事...晓梅,我心里只有谁你不知道?"晓梅。
周晓梅。哭得还挺伤心。我塞上耳机,点开一集无聊的综艺。吵死了。十一点四十,
楼梯响了。陈浩下来了,外套领子竖着,脸色不太好看。看到我,
又挤出那副无懈可击的笑脸。"老板,走了啊。"我没吭声,看着他推开玻璃门,
跨上那辆电驴,消失在雨里。耳机里的综艺还在嘻嘻哈哈。我拔掉耳机,
楼上细微的抽泣声又钻进来,断断续续,没完没了。操。我拉开柜台下面的小冰箱,
摸了罐冰啤酒。啪一声打开,泡沫涌出来,冰得手一哆嗦。一口灌下去,从喉咙凉到胃里。
爽了点。刚要喝第二口,手机屏幕亮了。是306的內线。还来?有完没完?
我耐着性子接起来。"说。"那边没立刻说话,只有压抑的吸鼻子的声音。过了好几秒,
周晓梅的声音才传过来,哑得厉害。"老板..."她顿了一下,像是在下很大决心,
"...那个...押金...能...能退我吗?"我愣了下。"你现在退房?
""...嗯。""入住超过一小时,按全天计费。押金不退。"我念着墙上贴的规矩。
那边又没声了。但我好像听见她极轻地抽了口气,像被人打了一拳。安静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她挂了。然后,我听见她极其小声、带着一丝绝望的颤抖,
问:"...那...老板...""...能...能便宜点吗?
我...我钱不够了..."冰啤酒的水珠顺着罐身滑下来,滴在我虎口上。凉得刺骨。
第二章 甜蜜的假象那滴水珠还挂在我手上,冰得皮肤发紧。电话那头,
周晓梅的呼吸声轻得几乎听不见,带着那种小心翼翼的、怕被一巴掌扇过来的颤抖。
钱不够了。我捏着啤酒罐,铝皮发出轻微的"咔哒"声。脑子里闪过她那磨白边的双肩包,
指甲缝里的油污,还有那件洗得发白的工作服。一百二,可能是她两天的饭钱,
或者加好几个夜班的工钱。"老板?"她又叫了一声,声音更虚了,像下一秒就要断掉。
我吐出一口气,把那点莫名其妙的烦躁压下去。"房费不退,"听见那边呼吸一窒,
我接着道,"押金一百,你现在下来拿。""...谢谢!谢谢老板!"声音立刻活了过来,
连着好几声道谢,电话啪嗒挂了。楼梯很快传来脚步声,比上去时沉重多了。她下来了,
眼睛红肿,鼻子也是红的,手里紧紧攥着那张房卡。身上换了件干净的T恤,但领口有点歪。
我把一张红色钞票放在台上,推过去。她飞快地抽走,塞进裤子口袋,手指还在抖。
"对不起老板,给您添麻烦了..."她低着头,不敢看我,"我、我这就走。
""雨还没停。"我看着门外,雨丝被路灯照得像一根根银针,"等会儿吧。"她愣在原地,
有点无措,手指绞着T恤下摆。"...不用了,我跑回去就行,宿舍不远...""坐着。
"我指了下墙边那把塑料凳,"现在出去淋病了,请假扣的钱比房费多。"她眨眨眼,
像是没算过这笔账,犹豫了几秒,还是慢慢挪过去,半个屁股挨着凳子边缘坐下,
背挺得笔直。大堂里只剩下雨水敲打玻璃的声音,还有隔壁工厂机器低沉的嗡鸣,
永恒的背景音。她坐着,我站着,谁也没说话。空气有点僵。我靠回柜台,又喝了一口啤酒。
苦。"你..."她突然开口,声音很小,像怕打破什么,"你这里...挺好的。
"我挑眉看她。这破旅店,墙皮掉渣, wifi 看缘分,热水器时灵时不灵,好?
"安静。"她补充道,手指抠着裤子缝,"比宿舍好。我们宿舍八个人,晚上吵死了,
还有人半夜直播...""男朋友不来陪你了?"我问得直接。她脸"唰"地白了,
手指猛地收紧,嘴唇动了几下,没说出话。那样子,像被我一脚踩中了尾巴。过了好一会儿,
她才低下头,声音闷闷的:"...他忙。"忙?忙着深更半夜冒雨弹吉他?
忙着把小姑娘哄哭然后拍拍屁股走人?我没戳破,又喝了一口酒。"看着不像厂里的。
"我说。她猛地抬头,眼睛里有种被冒犯的光,但很快又黯下去,变成一种固执的维护。
"他是管培生!跟、跟我们不一样的...以后能当领导的。"她声音大了点,
像是在说服自己,"他对我很好的!真的!""哦?"我晃着啤酒罐,"怎么个好法?
"她像是终于找到了宣泄口,话匣子打开了,眼睛也亮起来:"他记得我喜欢吃草莓味的糖!
每次来找我,都会带一小包!还会帮我拧瓶盖,我手笨,老是划破..."她伸出自己的手,
手指上有不少细小的伤口和薄茧,"他还会弹吉他给我听,就刚才,你在楼下听见了吗?
"听见了,弹得跟锯木头似的。"他说...我是他见过最单纯、最善良的女孩。
"她声音低下去,脸有点红,"跟他们公司的那些女的都不一样...""他们公司?
""嗯!"她重重点头,"他在一个大公司实习,很厉害的!就是...就是工作太忙了,
应酬也多,老是加班...不然也不会这么晚才来找我..."她越说声音越小,
又想起刚才的争吵了。大公司实习。管培生。应酬。我脑子里过了一遍陈浩那副打扮,
那辆电驴,还有登记时那个假地址。胃里那点啤酒有点翻涌。"他让你来开房的?"我问。
她脸更红了,急忙摆手:"不是不是!是我...我想见他!他那么累,
跑来跑去太辛苦了...我这里...这里近一点..."她声音越来越小,"我攒点钱,
没关系的..."傻逼。这词在我脑子里炸开,又响又刺耳。为了个骗子,
掏光自己那点可怜的家底,还觉得挺伟大。恋爱脑没药医。我捏扁了手里的空啤酒罐,
"哐当"一声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她吓得一哆嗦,茫然地看着我。"雨停了。"我看着门外。
她跟着看出去。雨确实小了,只剩淅淅沥沥的几滴。"哦...哦..."她慢慢站起来,
还有点晃,"那...老板,我走了。"她走向门口,推开玻璃门,夜晚潮湿的空气涌进来。
她忽然停住,转过身,朝我鞠了一躬。"谢谢老板。"然后她跑进了夜色里,
瘦小的背影很快被昏暗的路灯吞没。我站在原地,没动。空气里还残留着一点她身上的味道,
廉价洗衣粉和一点点眼泪的咸涩。我转身准备关灯锁门,目光扫过她坐过的那把塑料凳。
凳面上,躺着一颗草莓味的硬糖,透明的糖纸,在灯光下反着微弱的光。包装粗糙,
一看就是街边小店称斤卖的那种。我盯着那颗糖看了几秒,然后伸手把它扫进垃圾桶。
糖纸擦过指尖,发出窸窣的轻响。甜腻得让人恶心。
第三章 第二个女孩那颗草莓糖的甜腻味儿,好像一晚上都没散干净。第二天我清理垃圾桶,
看见糖纸黏在最底下,粘糊糊的。我连袋子一起拎出去扔了,
心里那点不爽利还是没跟着一起扔掉。周晓梅那双红彤彤的兔子眼,老在我跟前晃。得,
闲事管多了,容易沾一身腥。我强迫自己把这破事甩脑后,该干嘛干嘛。擦柜台,拖地,
给那几盆半死不活的绿萝浇水,手指戳戳它们耷拉的叶子:"争点气,
活得比隔壁厂妹容易多了。"日子照旧。机器嗡鸣,货车倒车的"哔哔"声,
工人上下班吵吵嚷嚷的动静,塞满了白天。晚上就剩下野猫打架和偶尔醉鬼的嚎叫。
直到周五下午。玻璃门被"砰"地推开,撞在墙上又弹回来,吓了我一跳。进来个女的,
看起来比周晓梅大点,瘦,但骨架结实,眉眼间一股挥之不去的疲惫。同样款式的厂服,
但她袖子挽到手肘,小臂线条紧绷,一看就是干惯了活的手。她手里拖着个小小的登机箱,
轮子卡在门槛上,发出刺耳的噪音。"操!"她低骂一句,用力把箱子拎进来,
动作带着点狠劲。她把箱子往旁边一撂,走到柜台前,手指关节敲了敲台面。"开间房,
最便宜的。"声音有点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干脆。我抬眼打量她。李丽,22岁。
身份证上的照片比现在嫩不少,眼神也没这么...燥。"单间一百二,没窗的九十。
""九十的。"她立刻说,掏出手机扫码付钱,动作麻利,"住一晚,明天中午前走。
"我递给她房卡:"203。 wifi 密码——""电视上有,知道。"她打断我,
抓起房卡和身份证,转身就去拉她的箱子。轮子又在不平的地砖上咕噜咕噜响。利落,直接,
甚至有点冲。跟周晓梅那种怯生生的小兔子完全两个物种。我低头登记信息。
李丽...这名字也有点眼熟。最近来的厂妹是挺多,但这频率...她没立刻上楼,
站在大堂中央掏出手机打电话。眉头拧得死紧,语气极度不耐烦。"...到了还能到哪?
就你说的那破旅店!"她压着声音,但火气盖不住,"...你最好快点,我请个假不容易,
累得跟狗一样...别他妈又跟我说临时有事!"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她脸色稍微缓了点,
但嘴角还是撇着的。"...行了行了知道了...给你带了烟,
厂里小卖部最贵的那种...欠你的!"她挂了电话,深吸一口气,
像是把那股火硬生生压回去,这才拖着箱子上楼。脚步声又重又稳。我看着她背影消失,
手指无意识敲着登记屏幕。也等男朋友?也周五来?也住一晚?巧合他妈给巧合开门,
巧合到家了是吧。心里那点疑影越来越浓。我点开入住记录,往前翻。周晓梅,三次,
都是周五晚上入住,周日早上退。这个李丽,上周五也来过一次,同样的房型,
同样的付款方式。操。不会吧?陈浩那张人模狗样的脸又晃我眼前了。管培生?应酬多?忙?
忙着他妈的时间管理是吧?我有点恶心,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火。不是为我自己,
就是...烦。像看见一只苍蝇反复在眼前飞,嗡嗡嗡,吵得人脑仁疼。晚上大概八九点,
我正蹲在后门边上抽烟,看着巷子口那盏接触不良、一闪一闪的路灯发呆。
听见脚步声和说话声从后面靠近。是李丽,还有陈浩。两人并排走着,没拉手。
李丽嘴里叼着根烟,陈浩正拿出打火机给她点。火光跳起来一瞬间,照见他侧脸,
笑得温柔体贴。"...累死我了,那条线就没停过..."李丽吐着烟圈抱怨。
"知道你辛苦,"陈浩声音放得很低,带着哄,"所以我这不是赶紧过来了?
专程来给你李大小姐解乏的。""少来这套!烟呢?""这儿呢这儿呢,还能忘了你的?
"李丽哼笑一声,听起来受用多了。两人走到旅店后门,陈浩极其自然地伸手搂了下她的腰,
她没躲,反而靠过去一点。我站在暗处,烟头那点红光被我用手指掐灭了。
看着他们从后门进去,听着楼梯上的脚步声和隐约的调笑。实锤了。人渣。我扔了烟头,
用脚碾进泥里。胸口那股无名火蹭蹭往上冒。为周晓梅不值?为李丽眼瞎?可能都有点。
更多是烦,这种破事偏偏要在我眼皮子底下发生,膈应人。后半夜,大概一两点,我渴醒了,
摸黑下楼去柜台拿水喝。经过二楼,听见203门缝里漏出说话声。隔音是真他妈差。
"...上次那女的谁啊?朋友圈点赞那个?"是李丽的声音,带着事后的慵懒,
但底下藏着针。"哪个啊?哦,你说她啊!分公司一同事,找我问报表的事,烦都烦死了。
"陈浩的回应,流畅自然,毫无停顿。"真的?我看长得还行。
""跟你比差远了宝贝儿...我这眼里除了你,还能有谁?"我拧瓶盖的手停住了。
水没喝成。这对话,这说辞,跟他妈昨天哄周晓梅的不能说是毫不相干,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复制粘贴级的敷衍。我甚至能想象到他此刻的表情,那种恰到好处的无奈和深情。
真他妈是个人才。我拿着水瓶转身想走,不想再听这劣质言情剧。里面声音又响起来。
"...钱省着点花,"李丽的声音,语气变了,带着点认真的烦躁,
"我这儿也不是开银行的,上次给你买那双鞋,我加了多少个班...""知道知道,
等我这个项目奖金下来,双倍还你!到时候带你去吃好的..."陈浩应付着。"...哼,
信你才有鬼..."后面声音低下去,变成窸窸窣窣的动静。我站在昏暗的走廊里,
冰凉的矿泉水瓶硌着我的手心。突然觉得特别没劲。为这点破人情破事,浪费我睡眠时间。
周晓梅,李丽,还有那个可能存在的"阿芳",她们乐意被骗,乐意掏钱养软饭男,
关我屁事?我一个开破旅店的,操的哪门子圣母心?我拧开瓶盖,猛灌了几口凉水,
压下心里那点翻腾的恶心。爱咋咋地。第二天中午,李丽下来退房。精神看起来好了点,
但眼下的乌青还在。她把房卡拍在台上。"退房。"我办手续,把一百押金递给她。她接过,
数都没数就塞进兜里,动作干脆利落。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嘴角极快地弯了一下,
又立刻压平,但那点细微的亮光没逃过我眼睛。估计是陈浩发来的什么甜言蜜语。"走了。
"她冲我点点头,拖着箱子转身。箱子轮子滑过地面,这次没发出噪音。走到门口,
她忽然停住,像是想起什么,回头看我。"老板,"她问,语气随意得像在问天气,
"上周...是不是有个特矮、挺瘦、看起来怂怂的小姑娘也来住过?叫...周什么梅的?
"我抬头,对上她的视线。她眼睛里有种探究的、刻意掩饰的警觉。
第四章 无声的第三人李丽那句话,像颗小石子,"噗通"一声砸进我心里那潭死水上,
漾开一圈圈涟漪。她问完,眼睛还盯在我脸上,那点随意是装的,底下那根弦绷得紧紧的。
我手上敲键盘的动作没停,眼皮耷拉着,假装在核对屏幕上的信息。"住店的人多了,
"我说,声音平得跟桌面一样,"记不住。"她嘴角撇了一下,像是信了,又像是不在乎。
"哦,"她拉长声音,"就随便问问。看着眼熟,像我们厂新来的。"她没再追问,
拖着箱子走了。玻璃门晃悠着合上,留下她一截模糊的背影。我盯着那扇门,
手指停在回车键上。她起疑了。或者,她早就知道点什么,只是来我这里试探一下深浅。
李丽那种性格,看着冲,但不傻,甚至比周晓梅精明得多。那她图什么?明知陈浩是个火坑,
还跟着往下跳?就为了那几句廉价的"宝贝儿"和街边称斤卖的破烟?理解不了。
我也懒得理解。之后几天风平浪静。机器照旧嗡鸣,太阳照旧升起落下,
把旅店的破招牌晒得褪色。周晓梅没再来,李丽也没出现。我差点以为这破事就这么过去了。
直到下一个周五晚上。雨又来了,不大,毛毛雨,腻腻歪歪地黏在玻璃上。我正低头打游戏,
团战关键时刻,屏幕上方突然弹出一条电量不足的警告。"操!"低骂一句,
手忙脚乱找充电器。数据线死活插不进去,低头一看,槽里堵了点什么。用指甲抠出来,
是一小片褪色的、卷边的拍立得相纸。大概是什么客人不小心掉进去的。相纸背面朝上,
沾了点灰。我下意识把它翻过来。照片很模糊,背景黑乎乎的,像是哪个KTV的走廊。
两个人靠得很近。男的是陈浩,侧着脸,笑得有点暧昧。他胳膊搂着个女孩的肩,
女孩低着头,只能看见一个头顶发旋和特别瘦小的肩膀。不是周晓梅,周晓梅比她高一点。
也不是李丽,李丽骨架没这么单薄。第三个。真他妈有第三个。
我心里那点侥幸"啪"地一下灭了。胃里像塞了一团湿漉漉的棉花,又沉又闷。
人渣做到这份上,也算登峰造极了。玻璃门就是这时候被推开的。
风裹着雨丝和凉气先冲进来,然后才是人。一个女孩,瘦小得几乎能被风吹跑,
穿着宽大的、明显不合身的厂服,低着头,脖子都快缩进衣领里。她手里攥着个小布包,
手指绞得紧紧的,骨节发白。她挪到柜台前,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还带着颤:"...请、请问...还有房间吗?"我看着她。头发枯黄,扎了个低马尾,
几缕碎发黏在苍白的脸颊上。从头到脚都写着"怯懦"和"害怕"。"单间一百二。"我说。
她像是被这个价格吓到了,身体抖了一下,头垂得更低。她在那个小布包里摸索了很久,
掏出一把零钱,有纸钞有硬币,小心翼翼地放在台面上。手指粗糙,
指甲缝里也和周晓梅一样,藏着洗不净的黑灰。"...这、这些...够吗?
"她不敢看我,声音抖得厉害,"我...我只要最小的房间就行..."那堆钱里,
连毛票都有,显然是她攒了不知道多久的全部家当。就为了来见那个垃圾?我吸了口气,
压下喉咙口的堵塞感。"身份证。"她慌忙又去掏,身份证从她颤抖的手指间滑落,
"啪"地掉在台上。阿芳,19岁。比周晓梅还小。地址是某个我听都没听过的极偏远山区。
我把房卡给她:"207。 wifi——""不、不用网..."她立刻小声说,
像是怕多花一分钱,抓起房卡和身份证,像受惊的兔子一样飞快地转身,
几乎是跑着冲向楼梯。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我看着她消失的方向,
又低头看看台上那堆皱巴巴的零钱。心里那团湿棉花变成了石头,硌得生疼。
雨好像大了一点,敲在玻璃上,声音更密了。晚上十点多,陈浩来了。没骑电驴,
打了辆摩的,头发被风吹得有点乱,但脸上那副从容淡定的面具戴得稳稳的。他推开玻璃门,
带进一股雨水的腥气和摩托车的尾气味。"老板,"他笑,这次连寒暄都省了,"207。
"我看着他,没动。手指在柜台下面,捏着那张模糊的拍立得相片,边缘硌着指腹。
他见我没反应,笑容淡了点,但依旧完美:"我女朋友住207,我上去给她送点东西,
很快就走。"女朋友。他说得真顺口。也不知道今天是谁的"男朋友"。
我心里恶心得翻江倒海,脸上大概没什么表情。我把相片塞回抽屉,拿出登记本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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