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心神不宁地做早餐。
昨晚的浴室对峙,最终以我落败告终。
他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只是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我,说他一个人睡会做噩梦。
梦里全是爆炸和鲜血,还有他怎么也抓不住我的手。
我心一软,最终还是答应陪他一起睡。
当然,是分被子睡。
我用一床厚厚的被子在床中间划出了“三八线”,严厉警告他不许越界。
可半夜我还是被热醒了。
醒来时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被他圈在怀里,动弹不得。
他睡得很沉,呼吸均匀地喷在我的耳廓,温热又酥麻。
我正想着今晚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回自己房间,切水果时刀一滑,刀刃在食指上划开一道深深的口子。
血珠瞬间涌了出来。
“嘶——”
我倒抽一口冷气。
“姐姐!”
顾晏听到我的抽气声,声音都变了。
下一秒,他已经冲到我面前。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攥住我的手腕,另一只手精准地按住我,进行压迫止血。
“别动!医药箱在哪?”
他对我低喝,眼神冷静得可怕,动作也一气呵成。
那声音,那气势,和那个在警队发号施令的“顾阎王”如出一辙。
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气场震住了,下意识地指了指客厅的柜子。
他松开我,三步并作两步取来医药箱,单膝跪在我面前,用镊子夹着酒精棉为我清洗伤口,动作稳健又轻柔。
我震惊地看着他。
“顾晏,你……”
他包扎的动作一顿,身体肉眼可见地僵硬了一下。
但只是转瞬间,那股凌厉的气场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抬眼看看我,又有些心虚地瞥了瞥客厅的电视。
电视上正好在重播一部医疗剧,里面的急诊医生正在进行紧急伤口处理。
“我、我是跟电视学的。那里面的医生说,这样处理才不会留疤。”
我的心,先是狠狠一沉,随即又无奈地一松。
是了,他失忆后很喜欢看电视,什么都看,而且记性出奇的好,几乎是过目不忘。
或许,真的只是他模仿能力太强了?
我看着他清澈见底的眼睛,心里那点刚刚冒头的怀疑,又被自己按了下去。
也许是我多心了。
他把我的手捧在手心,小心翼翼地吹了吹,委屈地嘟囔:“好心疼。”
“电视里还说,姐姐受伤了,要亲亲才不会疼。”
说着,他真的低头,在我伤口旁落下了一个轻柔的吻。
唇瓣碰到我指尖的那一刻,我却像被电流击中。
他的唇离开后,拇指却还若有似无地在我手背上摩挲着,眼神专注,带着一丝探究。
那绝对不是懵懂的亲昵!
我的心,又一次被他高高吊起,悬在半空,不上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