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8点17分，直播间在线人数487人。
林小满用美甲敲了敲AR眼镜边框，悬浮在视网膜上的数字又下跌了两位数。她摸出薄荷糖咬得咯吱响，劣质糖精混着舌苔上的铁锈味在口腔炸开。身后钟山疗养院的剪影正在暮色中扭曲，哥特式尖顶刺破晚霞，像一排生锈的输液针头。
"欢迎来到满月探险。"她将GoPro对准爬满藤蔓的院墙，锈蚀铁门在夜风中发出垂死***，"家人们双击屏幕，让勇气值突破50%就进正门。"
弹幕稀稀拉拉飘过：
[郊区烂尾楼也敢叫探险？]
[不如去播A***R助眠]
林小满瞥见那条嘲讽弹幕，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三个月前她还是平台新星，在废弃地铁站直播时意外拍到飘浮白影，观看人数一夜暴涨到二十万。但后来被扒出是无人机吊钢丝，口碑崩得比过山车还快。
AR界面突然闪过噪点，疗养院外墙的霉斑在增强现实图层里化作溃烂的皮肤组织。她装作没看见镜头边缘掠过的旗袍身影——那抹青灰色刚在取景框出现就消失了，快得像视网膜的错觉。
"感谢民国往事送的宇宙之心！"林小满声音陡然拔高。匿名用户连刷十个顶级礼物，金色特效裹着血红色弹幕炸开：开启1948诊疗区隐藏路线，再续十个
冷汗顺着脊椎滑进内衣。诊疗区是同行讳莫如深的禁区，去年有个主播在里面直播到一半突然癫痫发作，视频最后三十秒拍到所有摄像头同时爆出火花。但打赏金额足够付清这个月的房贷。
"老铁们看好了！"她推开吱呀作响的铁门，霉味混着若有若无的消毒水气息扑面而来。怀表链子突然勾住门栓，表面玻璃磕出一道裂痕，裂纹走向竟与头顶彩窗的玫瑰纹路完全一致。
走廊深处传来水滴声。
林小满调亮强光手电，光束扫过诊疗室铁架床。发黄的约束带在风中轻轻摇晃，床单上的可疑污渍在AR增强下变成喷溅状血迹。当镜头对准墙面的药品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