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德！
你是打算把本营变成打折杂货摊吗？”
铁桶广场上，一顶战时指挥帐正经历指挥官邦德私人地狱的第十一轮回。
邦德身上披着熨得一丝不苟的军服，靴子擦得能照见脑门——但此刻他只能如站错队的小学生般缩着脖子，把一张帅得过火的脸堆满“云淡风轻”的尴尬笑容。
高级督察官雷戈无比抓狂地指着地上的战术沙盘。
沙盘上，红蓝棋子混成一锅粥，一枚代表“精锐预备队”的棋子孤零零地趴在“宿舍区”旁边。
旁边的杂物堆里，半截腌鱼和一叠纸牌与它共存。
“尊敬的雷戈长官，我保证，下次会使用更接近教科书标准的队形。”
邦德低头检讨，嘴角却努力挤出点善意，补了句，“虽然现实中，大家踢正步的水平跟集市门口的踢踏***团有得一拼……”如果不是雷戈的胡须太硬，只怕当场能被气出两撮新白毛。
军帐里几名副官憋着坏笑，连个都想拿袖子捂脸。
气氛僵硬片刻，被沙盘角落的骚动打破。
费林·麦格拉领着几个“编外新兵蛋子”穿堂而过，身后是波莉·林登挥着一串香肠，嘴里念叨：“别挤别抢，大锅饭又没长腿！”
“邦德上校！”
波莉一跃而上，经典狗头军师皮笑肉不笑地行了个奇异军礼，嚷道，“午餐提前供应啦，头一道是‘被迫上岗土豆泥’，***高级指挥官，用来抚慰战术失误后的自尊心！”
副官先咽住了笑，只听沙沙的胃部***声西起。
雷戈干脆翻了个白眼，冲波莉摆手：“滚出去！
你和你那群搞笑团快点离开军帐！
战术会议还有三分钟！”
波莉比了个胜利手势，又补刀：“说的好像我们是唯一的搞笑团体。”
她撇嘴瞟了邦德一眼，“邦德上校的任务布置稿可是贡献最大流量的段子棚。”
邦德差点给自己的高领纽扣松松气。
他很清楚，每当自己“严厉指挥”失败，下面流传的最火笑谈，大多是藏头盖脸把“邦德”与“奇葩战术”混在一起。
雷戈咚地一拳敲在桌沿上，棋子抖落一地。
每到输掉一场演习，他就觉得自己肠子都能打个蝴蝶结。
这天早上，被游击队挖了一道明晃晃的陷马坑，丢了俩班机***——听说正是“历史老师娜塔莉娅”觉出部队的晨练时间规律，安排了“早餐地雷阵”。
“邦德，你敢说队伍出动路线不是你自创的？”
邦德正要开口，费林突然咳嗽两声，插嘴搭救：“长官们，抱歉打断。
我找不到我的军靴了，能不能借您的地图纸当临时鞋垫？
听说能提升步兵机动性。”
顿时帐篷一阵哄笑，场面摇摇欲坠。
“费林·麦格拉是吧，上次参演把假手雷换成煮鸡蛋那位？”
副官之一指了指他。
费林脸皮厚得跟城门砖差不多，大大方方点头。
“鸡蛋爆炸威力不错，能看见敌人丢盔弃甲。”
他正色总结，然后小声补充，“只是味有点冲。”
邦德趁机顺势捏了把汗，故作公事公办转向副官，“至少麦格拉比上次误把我头盔当尿壶的家伙靠谱，不然今天我脑壳就是薰肉味。”
副官们忍不住全体憋笑，连雷戈嘴角也微微抽搐。
战术会议终于气氛缓解。
雷戈摇头缓缓道：“听着，邦德。
从现在起，我给你配上新的参谋班子——”他的手一挥，里面窜进来一个浑身缠着无线设备的高个男子。
阿莫斯·杜克，衣着朴素，皮肤苍白得像昨夜没睡，目光却清晰得能把每个人一寸寸剖开。
“杜克是专职情报官，一切敌情都归他管。”
雷戈语气一严，“你们俩要学会共处，别再让我噩梦连连。”
阿莫斯一本正经朝雷戈行军礼，转身又瞥了邦德一眼，嘴角浮现出一丝像是嘲讽的淡笑。
他语气死板却咬字分明：“邦德上校，你的战术报告我全读完了。
不得不说，奇思妙想搞笑有余，逻辑推演存在漏洞。
建议下次写段相声，收获会更大。”
帐篷里一片爆笑，连雷戈都被逗得步伐踉跄。
邦德瞪起眼睛，努力想憋住场子，反倒有点坐蜡，小声嘀咕：“总比写报告的半夜笑出猪叫好。”
但第二声“猪叫”刚落地，阿莫斯冷不丁“嗯”了一声，正色接道：“猪的听觉系统很好，防守战斗时也可参考。
下次演习，可以考虑用家畜脉动监控法……邦德上校觉得如何？”
波莉把香肠狠狠一扔，朝费林眨眼：“你看，他们根本不需要敌人自娱自乐。”
实际会还没开完，一群新兵蛋子鬼头鬼脑围在帐外窃听，情报钻得比军谍还快。
麦格拉率队退到帐外，发誓要研究出一种不用正步也能高效推进的古怪队形。
帐内，雷戈终于忍不住长叹：“邦德，你的队伍总能在绝境里拔河出花样来，但别再给我打败仗收集新笑话了。
今晚摸黑渗透，谁掉队谁唱军歌到天亮！”
哈里斯·邦德敬了个标准军礼，目光里却掠过一丝坚定。
他收敛了那点沮丧，反倒在众多队员诡异的调侃与笑声里找回了一点信心。
“报告长官！”
他微微仰首，笑着补充，“保证全体士兵带着微笑打胜仗，必要时还可以边唱边闹，让敌人先崩溃。”
夜幕缓缓合拢，广场另一端的娜塔莉娅正带着游击小队敏捷穿梭于暗巷之中。
她望向军营灯火，掂量着新一轮撬动战线的小动作。
与此同时，邦德帐篷门旁，费林和波莉悄悄商量：“要不今晚咱们试试‘半夜搬家法’？
把敌人被窝塞进自家锅灶！”
波莉壳亮筋斗地摔了个肩膀，“这个主意，够段子，够冒险，够热闹。”
邦德拧紧腰带，踏出帐篷，深吸一口气。
身后一队花里胡哨的徽章在月色下亮得刺眼。
无论大厦将倾还是段子横飞，这支军队，带着他们上司的骂声和自己的笑料，将继续在混乱中前进。
而夜色之外，连汗水和土豆泥都收拾成了战斗的余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