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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0-12

高三十四班的死亡名单,是从四月那个倒春寒的下午开始的。陈磊,校篮球队主力,

阳光开朗,像一头充满活力的小豹子。 他被发现蜷缩在空旷的体育馆器材室的角落,

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外伤,法医报告说是急性心肌梗死。 他那张曾经洋溢笑容的脸,

扭曲得变了形,瞳孔里凝固着难以言说的恐惧,仿佛在告诉大家,在生命的最后一刻,

他看到了来自地狱的景象。恐慌像无声的潮水,悄然漫过菁华中学的每一个角落。

警察很快就来了,穿着制服的、便衣的,带着各种冰冷的仪器,询问了无数师生,

调取了所有能调取的监控录像。 最终,他们只能在记录本上写下“死因明确,排除他杀,

诱因不明”的结论,眼神里满是无法掩饰的疲惫与困惑。 现场太干净了,干净得近乎诡异,

就像有一双无形的手,精准地掐灭了这些年轻的生命之火,却没留下任何指纹。

死亡并没有因为警察的束手无策而停下脚步。 两个星期后,李萌,

一个喜欢在晚自习后独自看书的安静女孩,突然失踪了。 第二天清晨,

管理员打开图书馆三楼哲学区的门,发现她端坐在靠窗的椅子上,

面前摊开一本尼采的《死亡哲学》。 同样没有伤痕,同样死于突发性脑溢血。

她的表情很平静,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与陈磊的惊惧形成了诡异的对比。

第三个,第四个……依旧是菁华中学高三的学生,死法各异,却同样离奇而无迹可寻。

学校几乎陷入半停课状态,家长接送孩子的队伍在校门口排成了长龙,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绝望的安静,连往日叽叽喳喳的鸟雀,

都不再停留在校园那些高大的梧桐树上。高欣雅是第六个遇难的学生。她是个孤女,

和捡破烂的爷爷相依为命,住在学校后墙那片低矮破旧的棚户区里。 她成绩中上游,

性格沉默得像一只影子,是那种最容易被人忽略的存在。 她死在了自己的书桌前,

那是用几块砖头和旧木板搭成的。 被发现时,

她伏在摊开的、写满了密密麻麻公式的模拟试卷上,像是过度疲劳睡着了,

笔还紧紧攥在指节发白的手里。 法医说,心脏骤停。没有挣扎,没有痛苦,

仿佛只是生命被某种力量瞬间抽走般。她的爷爷,

那个总是佝偻着背、沉默得像块石头的老人,在看到孙女被白布蒙着抬出来时,没有哭喊,

只是身体剧烈地晃了晃,浑浊的老泪无声地淌过沟壑纵横的脸颊。 谁也没想到,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他竟爬上了菁华中学那座废弃多年、足有七层高的旧实验楼楼顶。

下面稀稀拉拉聚集了几个早起赶作业的学生和睡眼惺忪的保安。

老人穿着洗得发白、打满补丁的旧工装,花白的头发被料峭的晨风吹得凌乱。 他仰起头,

看着铅灰色、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的天空,

脸上的皱纹里嵌满了干涸的泪痕和某种近乎疯狂的虔诚。 他用尽全身力气,

嘶哑的声音如同破损的铜锣,撕裂了清晨虚伪的宁静:“包公大人!青天大老爷!

你若在天有灵,就睁开眼看看这人间吧!看看这些枉死的孩子!我孙女欣雅,

她这辈子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啊……她冤啊!你若真有灵,便重开公堂,替我孙女,

替所有这些孩子,捉拿那该千刀万剐的凶手——!”喊完,他没有丝毫犹豫,

如同扑向火焰的飞蛾,纵身一跃,从楼顶飘落。“砰——”沉闷的声响砸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也砸穿了这持续数月的、令人窒息的诡异平静。 鲜血蜿蜒流淌,像一道绝望的符咒。

当天夜里,子时刚过,异象陡生。毫无征兆地,

浓得化不开的黑雾从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弥漫出来,不是水汽,更像是有生命的墨汁,

吞噬了灯火,吞没了声音,连最喧嚣的夜市也瞬间死寂。 家家户户紧闭门窗,

胆战心惊地从窗帘缝隙往外窥探。 那黑雾并不阴冷,

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让人膝盖发软想要跪拜的威严。与此同时,城市西郊,

那座香火早已断绝、墙垣斑驳、荒草及膝的包公祠,骤然迸发出刺目的黑光!

不是神圣的金光,而是如同最深沉的夜空、最公正的无情铁面一般的玄黑之光,直冲云霄,

将弥漫的黑雾都渲染得更加深邃。紧接着,一声浑厚、悠长、仿佛穿越了千年时空的堂威,

如同惊雷般在整个死寂的城市上空炸响:“威——武——”“升——堂——”声音滚滚,

带着金石交击的铿锵,震得人耳膜嗡鸣,灵魂颤栗。 无数人从睡梦中惊醒,浑身冷汗,

那声音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响彻在脑海里,烙印在心尖上。张毅,

负责这起连环死亡案的刑警队副队长,此刻正开着车在黑雾中艰难穿行。

对讲机里一片沙沙的盲音,手机信号格里空空如也。 他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但此刻,

一种源自本能深处的敬畏紧紧的扼住了他的喉咙。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种指引,

让他不由自主地猛打方向盘,朝着包公祠的方向驶去。越是靠近包公祠,

那黑雾反而淡了一些,但那股威严肃杀之气却愈发沉重,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祠庙那扇腐朽不堪、本该一推就倒的木门,此刻紧闭着,门上隐约浮现出奇异复杂的纹路,

像是活物般缓缓流转,散发出幽光。张毅停下车,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

推开了那扇仿佛重若千钧的木门。门内,并非他记忆中被蛛网和灰尘占据的破败庭院。

景象已然大变。空间仿佛被无限拓展,幽深广阔,不见穹顶,只有无尽的黑暗在头顶盘旋,

隐隐有星辰闪烁,却非人间所能见。 两侧,影影绰绰矗立着高大魁梧的身影,并非活人,

也并非完全的虚幻。 他们身着古老的皂隶服色,面容模糊在阴影里,

手中握着漆黑的水火棍,有节奏地顿着地面,发出低沉而整齐的“咚咚”声,

伴随着无声却撼人心魄的呐喊——“威!武!”大堂尽头,一座高大的公案之后,

端坐着一尊神人。只见他面如黑漆,在幽暗中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

唯独家迈额顶上那一弯月牙,散发出清冷而微弱的光辉,照亮了他无比威严的面容。

头戴长翅乌纱帽,身着蟒袍玉带,一双丹凤眼开阖之间,神光如电,不怒自威。

不是泥塑雕像,而是真实不虚的存在,周身环绕着氤氲的黑色官气,

那是跨越阴阳、执掌公正的权柄显化。此人正是北宋龙图阁直学士、开封府尹,

死后被封为东岳速报司之神,掌理阴阳司法的包拯,包青天!张毅腿一软,几乎要跪下去,

凭借多年刑警生涯锤炼出的意志力强撑着,他靠在冰凉的门框上,心脏狂跳得快要冲出胸腔。

只见包公目光如炬,扫过虚空,仿佛在查阅一本无形的卷宗。 他缓缓抬起一只手,

手中并无惊堂木,但当他虚按而下时,整个“公堂”却随之轰然一震,所有杂音尽数消失,

只剩下绝对的寂静,压迫得人无法呼吸。包公突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铁,

敲打在灵魂之上,带着不容置疑的断然:“带人犯——王守义!”“王守义”三字一出,

如同又一道惊雷,炸得张毅头晕目眩。王守义?菁华中学的前任校长?

那个在三年前就因为肝癌去世,还是他亲自核实过死亡证明,并看着下葬的王校长?

这怎么可能?!包公是不是搞错了?一个死了三年的人,

怎么可能是这一连串高三学生死亡案的凶手?张毅内心的惊骇如同海啸。然而,

包公那威严的目光,那不容置辩的语气,以及这超乎想象的场景,都让他无法出声质疑。

他眼睁睁看着包公身旁,

那面色微黑、同样身着古装的中年护卫想必是王朝马汉之流躬身领命,

随即化作一道黑烟,融入地底,消失不见。消息不知如何传了出去,或者说,

在这灵异显圣的夜晚,信息以某种无法理解的方式流通着。 天刚蒙蒙亮,黑雾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