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又营养的软饭

被裁员后，我成了未婚夫廖昌明口中“靠他养着”的人。他开始挑剔我买的菜太贵，

抱怨我的快递太多。甚至在我生日时，将好友送我的礼物摔在地上，讽刺我不配。

直到我无意间点开一篇匿名帖子——《女朋友怀孕了，要怎么无痛踹掉未婚妻？

》里面详述的“冷暴力、经济控制、图谋婚前财产”的每一步，都与我正在经历的完美重合。

一个可怕的念头击中了我：难道廖昌明就是发帖人？1廖昌明刚从公司下班，

带着一身的酒气，踉踉跄跄地打开门。看到茶几上的礼盒，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拿起盒子，

看了看品牌标志，突然猛得将盒子砸向沙发。“啪，”白金色的护肤品套盒被摔在沙发上，

里面的瓶瓶罐罐滚落出来。礼盒砸在我脚边的靠枕上，我被他的举动震慑住，心脏猛地一缩，

对他突如其来的怒火感到莫名其妙。我站起身，声音因为惊吓而微微发颤：“廖昌明，

你神经病啊，大晚上发什么疯？”廖昌明却逼近一步，烟酒气从他身上传过来，他伸出手指，

几乎要戳到我的鼻尖：“吴珊，你还好意思说？你一天天的，在家里啥事不干，

就知道花我的钱买这些瓶瓶罐罐，你有几张脸，买这么多？这东西能当饭吃吗？

”“你知不知道我压力有多大，你还有心思搞这些！能不能现实一点！

你配用这么贵的东西吗？你要搞清楚你现在是靠我养着！”我一把拍开他指指点点的手，

把他推得向后踉跄几步，然后弯下腰去捡散落在地上的东西。一阵委屈猛地涌上鼻腔，

酸涩难挡。难以置信，几个月前，也是这双手，在我失业当天被雨淋透时，

温柔地替我擦干头发。从前，我只是随口夸一句某个护肤品好用，他就默默记下，

省吃俭用买来给我当惊喜，现在却能说出“我不配”这种话。我还记得，他求婚时，

几乎是哽咽着说：“珊珊，我知道我还有很多不足，但我会用一辈子对你好，

让你永远这么闪闪发光。”当初，我正是看中了他这份看似毫不保留的真诚与体贴。

我家境比他好一些，父母在县城有稳定工作，早早为我买了一套小房子。而他从农村考出来，

父母能供他读完大学已实属不易，在大城市立足的一切都要靠自己打拼。

身边的闺蜜不是没有劝过我，“以你的条件，完全可以找一个更好的，何必跟着他吃苦？

”可我那时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觉得只要他对我好，两个人一起努力，以后什么都会有的。

我欣赏他的自尊、上进，心疼他的无奈、不易，因此在日常开销上，我也从不愿给他压力。

出去吃饭、旅游我抢着买单；家里的大件、他的名牌西装、电子设备，

我都以共同生活或者礼物的名义置办。我以为，我维护了他的尊严，

用付出浇灌了我们共同的未来。那时他眼里全是小心翼翼的期待，

而现在我甚至看出了狰狞的快意。为什么会这样？我心里一阵刺痛，

却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臭死了，离我远点，人家苏晴送我生日礼物，你发什么酒疯！

”“哼，生日礼物？”廖昌明靠墙瘫坐在地上，嗤笑一声，“你生日她送你这么贵的东西，

她生日你不是要还回去？说到底还是花我的钱，有什么区别？”“你要算钱是吧？

”我拿着礼盒，居高临下地站在他身边，目光在他身上扫了几眼。“你身上穿的用的，

这家里一大半的东西，哪样不是拿我的工资买的？不然就凭你那点工资，

还指望能有现在的生活质量？做梦去吧！”说完，不顾廖昌明挣扎着要起身的动作，

我大步朝卧室走去。廖昌明追过来，却吃了个闭门羹，“吴珊，你开门，你什么意思？

看不起我是吗……”房门反锁了，任凭廖昌明在门外使劲拍着。门外是他的叫嚣，

门内是我压抑的、低低的抽泣，本来我今晚的心情很好，

收到礼盒时我还小心翼翼地拍了照发给苏晴，结果现在被廖昌明气得胃疼，心更疼。

趴在床上缓解着胃部的不适，疼痛让我的思绪更加清晰，却也更加混乱。

从我被裁员到现在不到半年时间，曾经温柔贴心的伴侣怎么会变成这样？我想不通，

更想不通我未来要跟这样的人走进婚姻，这个念头一旦升起来，就激起一阵战栗。

2几个月前，我拎着大包小包，站在公司楼下，被裁员的消息通知的猝不及防，

早上刚到工位就感觉气氛不对，还没到中午，HR陆续约谈。就这样，

我离开了这家工作了5年，一毕业就入职的公司。

没有像影视剧里端着纸箱走得那么优雅又潇洒，

杯、摆件、专业书、零食、饮料、药品……通通一股脑地塞进几个硕大的环保袋和双肩包里，

勒得我手指发白。正值下班晚高峰，我拖着沉重的行李，被裹挟在来来往往的人潮里，

手提袋撞到不少人，换来几声不耐烦的啧叹。屋漏偏逢连夜雨，刚出地铁站，

毫无预兆的暴雨倾盆而下，冰冷的雨水瞬间浇透了我的头发和外套。我愣在原地几秒，

看着身边的路人纷纷跑开躲雨，最终放弃了无谓的挣扎，拖着湿透的行李，一步步挪回家。

廖昌明回来时，看到浑身湿透、头发黏在脸上、像个水鬼一样坐在客厅地上的我，

先是愣了一下。听我说完被裁员的经过，他立刻表现出极大的宽容和体贴，

上前拥住我：“裁了就裁了，再说了，还有赔偿金嘛不是，别担心宝贝，

反正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以后我养你！”他的拥抱瞬间裹住了我所有的不安和委屈，

我靠在他怀里，眼眶有一瞬的湿润。心想，

也许失业未尝不是对即将步入婚姻的我们的一次考验，而我找到了一个坚实的依靠。

在短暂的安慰后，一种更现实的窘迫感涌了上来。这年头，失业毕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尤其是在我们即将谈婚论嫁的档口。我抬起头，带着一丝恳求看着他：“昌明，

我被裁员的事……能不能先别告诉叔叔阿姨？等我找到新工作再说，不然我怕他们担心，

也……” 后面的话我没说出口，潜意识里是怕来自他家庭的审视和压力。廖昌明愣了一下，

随即拍拍我的背，语气轻松：“想什么呢？当然不说！这是咱俩的事，跟他们说什么。

你就在家好好休息，调整心态，一切有我呢。”那天晚上，廖昌明难得主动下厨，

做了两个家常菜，他甚至开玩笑说：“正好，你就好好在家休息一段时间，

给我当个专职小保姆。”我举着酒杯，玩笑似的回应了一句：“那你可得给我开工资啊，

按市场价。”我记不清廖昌明当时是怎么回应的，只记得灯光温暖，

他的笑容似乎也毫无阴霾。刚失业的几天，比心情更不适应的是生物钟。

为了让自己不想那么多，我每天把家里打扫的一尘不染，研究菜谱，变着花样给廖昌明做饭。

廖昌明也享受着这种“被伺候”的感觉，一回家就有热菜热饭端上桌，那段时间，

我们周末一有空就自驾去近郊游玩，生活好不惬意。但偶尔，在温馨的日常下，

也会闪过一丝不和谐的涟漪。那天是周末，趁着天气好，我们在家里大扫除。

我整理书柜时翻出以前获得“年度优秀员工”的奖杯和项目奖状。廖昌明看到了，

把奖杯拿在手里掂了掂：“看不出来，你以前在公司还挺风光的嘛。”我没有多想，

笑着回应：“再风光也是过去式了，运气好而已。

”我把奖杯、证书还有一些不常用的物件整理好，放进纸箱，塞进柜子最底层。

廖昌明靠在门框上，抱着手臂随意地说：“所以说啊，女人那么拼命干嘛，

干得好不如嫁得好，你看你现在，有我养着，不比你在公司熬夜加班看人脸色强？

在家舒舒服服的，多好。”廖昌明说这话时，我正踩着凳子擦柜子缝隙里的灰，

听到这话微微有些皱眉：“这也得看个人选择吧，工作带来的成就感和独立感是不一样的。

”“成就感？”廖昌明轻嗤一声，“那都是资本家画的大饼，真正聪明的人，

是懂得借助资源，比如说找个靠谱的老公，反正最后都是要回归家庭的。

”他话里话外“俯视”我的态度让我很不舒服，我们之间的关系，

仿佛在某一刻悄然调转了方位。3几个月前的一个周末，大学同学陈骏从国外回来，

组了个局，邀请了几个同城关系还不错的同学聚一聚。陈骏家境丰厚，

一毕业就接手了家里的生意，现在已经是小有名气的青年企业家。出门前，

我特意帮廖昌明熨烫了他最贵的那件衬衫，他站在镜子前，我替他整理着衣领，

没发觉他的眼神有些飘忽。“珊珊，你说……我穿这身会不会显得太正式了？反而有点刻意？

”他扯了扯衣袖，语气带着一丝犹豫。“怎么会，很帅啊。”我并未多想，

只当他是衣服穿着有些拘束。聚会定在一家颇有名气的私房菜馆，包间奢华，

同学们几年不见，寒暄里不免带着一些身份上的试探。陈骏见着我，

笑着捶了一下廖昌明的肩膀：“行啊，昌明，跟珊珊还是这么恩爱……”廖昌明笑着应和，

但握着我手的掌心有些潮湿。席间，大家谈起近况，有人创业融资，有人在大厂当上了高管，

轮到我们时，廖昌明用一种自嘲的语气说：“我就是公司里打工的，比不上各位大佬，

珊珊现在……嗯，在家休息，调整一下。”他将在家休息说的意味深长，

立刻就有不明就里的同学接话：“呦，还是昌明厉害，都能让珊珊当全职太太了，厉害啊。

”廖昌明嘴角扯了扯，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我却看到他眼神里一闪而过的窘迫。陈骏是个通透的人，立刻调转话题，

说起他打算在本地复制一个项目，问廖昌明有没有兴趣参加，

或者有没有认识的靠谱的人可以推荐。这本是一句客套话，廖昌明却像被点燃了某种情绪，

声音不自觉拔高，用一种讥讽的语气：“陈总还是太看得起我了，您那千万上亿的项目，

我们怎么够得上？”气氛有一瞬的凝滞，陈骏愣了一下，随即打了个哈哈圆了过去。

回家路上，廖昌明一直沉默着。到了楼下，他忽然停住脚步，转过身面对我，

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打从一开始我都说了不要去，你非不听，他们那种层次，

是我们高攀得上的吗？”“陈骏他什么意思，是在施舍我吗？”我怔愣了一瞬，

试图理解他的愤怒：“昌明，陈骏他不是那个意思……”“你没经历过，

你不懂……”他猛得打断我，声音有些尖利“你看他，看他们，哪个不是靠的家里，而我呢？

我拼尽全力考上大学，为了留在这座城市，996像条狗一样，才能站稳脚跟。”“你呢？

你爸妈早就给你铺好了路，老家的房子说买就买，你当然可以挺直腰杆说话硬气，

因为你从来就没有真正为生存发过愁！”他的话像一把匕首，

猝不及防地刺穿了我们之间一直心照不宣的隔阂。我看着他因为激动而有些扭曲的脸，

忽然明白了。原来我小心翼翼维护的他的自尊，在他眼里，一直是我“何不食肉糜”的傲慢。

我家境尚可带来的安定，成了映照他出身寒微、孤军奋战的镜子，时时刻刻刺痛着他。

那些曾经的欣赏和心疼，在此刻，都变成了他积压已久的不满。他没有再说什么，

转身上了楼。我站在初秋微凉的夜色里，看着他的背影，第一次清晰地感觉到，我们之间，

裂开了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那道鸿沟的名字，叫“我拥有的，正是你求而不得的”。而他，

似乎正将这份求而不得的愤懑，隐隐转向了我。4某天清晨，我正在厨房里准备早餐，

平底锅里煎蛋滋滋地响着，廖昌明在卫生间洗漱，他放在客厅茶几上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廖昌明接起：“妈，这么早啊，有什么事吗？”廖母打来的是视频电话，厨房和客厅相连，

我隔着几步距离，清晰地听到手机听筒里他母亲关切的声音：“珊珊在你旁边吗？”“哦，

她在做饭呢。”说话时我正把煎蛋往盘子里盛，听到廖母的发问，我忙把铲子放下。

“珊珊啊，你工作是怎么回事？真的没班上了？”廖母的发问来的猝不及防，

我瞥了一眼廖昌明，见他一脸无辜地摆摆手。“妈，这事你听谁说的？

”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复，失业的事我对外严格保密，廖母是怎么知道的？

廖昌明看出了我的窘迫，连忙接过手机：“唉，妈，你消息还挺灵通，这不是怕你担心吗？

”他叹了口气，端着煎蛋走出厨房，徒留我手足无措地站着。“不是什么大事，你别担心，

我在呢，还能让珊珊吃苦不成？她也累了这么久，

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廖昌明缓步走向阳台，声音渐渐飘远，

再说什么我已经听不清了。还没等我消化完来自廖母的唠叨，吃饭时，

廖昌明姐姐也给我发来了长长的微信，话里话外的大意是：“既然没有工作，

就把重心放在家里……趁这段时间调养身体，好准备要孩子。”一上午我都如鲠在喉，

面对廖昌明和他父母、姐姐的关心，我有些手足无措。来自他家庭突如其来的关怀，

从四面八方向我围拢，他总说是长辈过度关心，让我别有压力。次数一多，我隐隐有些不安，

这真的是巧合吗？还是一种心照不宣的……集体施压？廖昌明最近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

他总说是加班，但我总能在他身上闻到一股甜腻的女香。

他说是组里新来的女同事喜欢喷香水，我并未多想，直到某个周五的深夜。

他的手机在茶几上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显示微信消息预览：我正要拿起手机查看消息，

廖昌明从浴室出来，他神色自如地拿起手机，瞥了一眼屏幕，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手指飞快地回复起来。“谁啊？这么晚。”我故作随意的问。“哦，新来的同事。

”他语气平淡，“小姑娘挺上进，就是基础差，多问了几个问题。”我刚想继续问些什么，

他却已按熄屏幕，打开客厅的电视，显然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一天晚上，交完房租，

廖昌明看着手机银行的短信提醒，状似无意地感叹：“唉，房价又涨了，

婚房的首付还差一大截，现在一个人的工资掰成两份花，真是有点紧巴。

”我正在叠衣服的手一顿，抿了抿嘴，轻声说：“那我明天再多投一些简历。”“嗯，

不着急，慢慢找，找个好的。”廖昌明头也没抬，手指飞快地滑着手机屏幕。突然，

廖昌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语气变得格外体贴：“对了，珊珊，

你父母不是在老家给你留了个小房子嘛，要不趁着现在房价高先卖了，付我们的首付？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含糊的应了一声：“那是我爸妈留给我的，而且之前已经租出去了。

”他放下手机，凑近我：“你看啊，我是这么想的，现在房贷利率低，是上车的好时机，

不然房价再涨更买不起了。”“你卖房的钱拿出来，算我借的，我这边再凑凑，

首付多付一些，后面月供就能少还点，房子早点定下来，我们也能安心拼事业，

之后我再按月把钱还给你，你看怎么样？”他的眼睛里充满了“理所当然”的期待，

我望着他的眼睛，感到一阵心寒。我沉默了几秒，那种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昌明，

你是知道的，那房子是我父母留给我的婚前财产，而且……我现在没工作，

把钱全部投到房子里，我心里不踏实。”廖昌明温柔的笑僵住了，

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和不悦。但他迅速调整表情，语气却冷了几分：“我明白，

”他推了推眼镜，“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哪分什么你我，

不过虽然现在是我在承担主要开销……但是你有你的顾虑，我能理解。”他侧过身拿起手机，

语气生硬地转折，恢复了之前的抱怨：“所以说珊珊，

以后买菜能不能别老去那个精品超市了？菜市场的也一样新鲜，还便宜不少呢，

现在只有一个人赚钱，得为我们的小家多想想。”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苦涩在心底蔓延，

但还是应了下来，也许，真的是我考虑不周？购物时，我反复比价、精打细算，

连买卫生纸都要计算每卷的单价，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窘迫，

仿佛每一分花销都成了需要被检查、被审视的罪证。但是廖昌明的挑剔却越来越多，

以前两个人一起负担生活费，他从来不关心这些琐碎的开支，

现在却会把购物小票一张张摊在桌上，一项项核对。“这洗衣液怎么买这么贵的牌子，

以后家里用钱的地方多着呢。”“你最近快递是不是有点多，虽然都是小东西，

但加起来也不少钱了。”“水果也少买点，我不吃，你也减肥少吃点，咱得学会勤俭持家。

”每一次的“提醒”，都冠以未来之名，让我无法反驳，否则就是我不懂事、不为家里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