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说，顾淮序为我摘下了天上的月亮，给了我一个女人能想象到的一切。他们不知道，
他给我的世界，是一座用我父母骸骨搭建的华美牢笼。在我精心策划逃离的那天，大雨滂沱，
那个向来矜贵冷傲的男人跪在泥水里，猩红着眼求我别走。我撑着伞，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顾淮序，”我轻声问，“当初策划那场车祸，把我变成孤儿的时候，
你有没有想过，会有失去我的一天？”1顾淮序是A大当之无愧的神话。家世显赫，
成绩断层第一，长着一张让全校女生都为之疯狂的脸。更要命的是，
他还是出了名的高岭之花，高冷寡言，不近女色。追他的女生能从A大排到隔壁的电影学院，
但他永远不为所动。开学典礼上，新晋校花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捧着情书向他告白，
嗓音甜得发腻：“顾学长，我喜欢你很久了，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他站在主席台上，
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清冷的声线透过麦克风传遍整个礼堂，只有三个字。“不可以。
”全场死寂。校花涨红了脸，几乎要哭出来。而他，却像做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转身，
目光精准地落在了台下第一排的我身上。在数千道或嫉妒或探究的目光中，他微微蹙眉，
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冷不冷？”我攥紧了衣角，摇了摇头。
他这才像是放了心，继续他那枯燥无味的优秀学生发言。可没人再听他讲什么了。
整个礼堂都像一口烧开的锅，嗡嗡的议论声几乎要掀翻屋顶。“天啊，那个女生是谁？
顾神竟然主动跟她说话！”“我听说她叫苏念，是个孤儿，被顾家收养了，
现在就住在顾淮序的别墅里！”“近水楼台先得月吗？凭什么啊？
她看起来好普通……”这些议论，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普通？是啊，
跟你们这些光芒万丈的天之骄女比起来，我确实普通。父母双亡，寄人篱下，
连学费和生活费都要仰仗顾家的施舍。我低下头，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个点，
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典礼结束，我混在人群里，只想快点逃离这个地方。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却从后面伸过来，攥住了我的手腕。“跑什么？
”顾淮序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带着他一贯的清冷。我被迫停下脚步，抬头看他。逆着光，
他俊美的脸庞有些模糊，只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像两口幽井，牢牢地锁着我。
“我……”“回家了。”他打断我，不容置喙地拉着我往停车场走。周围的目光更加灼热了。
我能感觉到那些视线几乎要把我的后背烧穿。我挣了挣，没挣开。他的手像一把铁钳，
力道大得惊人。“顾淮序，你放开，我自己会走。”我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恳求。
他脚步一顿，回头看我，眉头皱得更紧了：“苏念，你在怕什么？”我怕什么？
我怕成为众矢之的，我怕那些能杀死人的流言蜚语，我更怕……你。但我不敢说。
我只能垂下眼眸，小声说：“人太多了。”他沉默了几秒，忽然松开了我的手腕。
我心里一松，以为他终于肯放过我。下一秒，他却脱下自己的外套，
劈头盖脸地罩在了我的头上，然后一把将我打横抱了起来。“啊！”我惊呼出声，
视野瞬间被他衣服上清冽的冷杉味占据。“这样，就没人看见了。”他的声音隔着布料传来，
带着一丝喑哑的笑意。我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不是因为心动，而是因为恐惧。
他把我抱进了他那辆嚣张的黑色宾利里，车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喧嚣。
车内空间狭小，他身上的气息无孔不入地包裹着我。我局促地坐在角落，离他远远的。
他却倾身过来，替我系上安全带。距离近得我能看清他纤长的睫毛。“下周一月考，
准备得怎么样了？”他忽然问。我身体一僵，小声回道：“还……还好。”“是吗？
”他轻笑一声，指尖状似无意地划过我的脸颊，“我晚上回去给你检查。错一道题，
你知道后果的。”他的语气很温柔，像情人间的呢喃。可我的后背，却瞬间冒出了一层冷汗。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错一道题，他就会用他的方式，让我“长记性”。那种方式，
比任何体罚都更让我感到屈辱和恐惧。车子平稳地驶出校园，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
我看着玻璃上倒映出的自己，苍白，瘦弱，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鸟。
而身边这个被所有人奉为神明的男人，就是亲手为我打造了这座牢笼的恶魔。
2回到那栋被称为“家”的别墅，压抑感扑面而来。顾淮序的父母常年在国外，
偌大的房子里只有我和他，以及几个定时来打扫的佣人。晚饭后，我被他“请”进了书房。
他的书房比我的卧室还大，一整面墙的书柜，摆满了各种我看不懂的原版书。
我拘谨地坐在书桌前，他则坐在我对面，手里拿着我的数学试卷。灯光下，他垂着眼，
神情专注，侧脸的线条完美得像一尊古希腊的雕塑。如果不是知道他的本性，
或许我也会像学校里那些女生一样，为他沉迷。可惜，我只觉得毛骨悚然。“填空题第8题，
辅助线做错了。”他用笔敲了敲桌面，声音不大，却让我心头一紧。“还有，最后一道大题，
第一问的解题思路是对的，但计算出了问题，扣了三分。”他抬起眼，
目光沉沉地看着我：“念念，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不该犯的错误不要犯。
”“我……我下次会注意的。”我小声辩解。“没有下次。”他把试卷推到我面前，“现在，
立刻，重做一遍。”“可是已经很晚了……”“嗯？”他尾音上扬，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
我立刻噤声，拿起笔，埋头开始演算。他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落在我身上，让我如坐针毡。
我能感觉到他的视线从我的头顶，到我的脖颈，再到我握笔的手指。那是一种审视，
一种评估，像是在欣赏一件属于他的所有物。终于，我把两道题都做了出来，递给他。
他检查了一遍，点了点头：“这次对了。”我刚要松一口气，他却忽然起身，绕过书桌，
走到了我身边。他弯下腰，双手撑在我的椅子扶手上，将我整个人圈在了他和书桌之间。
“但是，错了就是错了。”他低沉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耳廓上，
激起一阵战栗。“顾淮序，你……”“我说过，要给你长记性。”他的吻，
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落了下来。不是落在唇上，而是落在我的额头，鼻尖，最后，
停在我的嘴角，轻轻地舔舐。屈辱和恶心瞬间涌上心头。我猛地推开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因为动作太猛，膝盖撞到了桌角，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顾淮序！我们不是亲兄妹，
你不能这样对我！”我终于鼓起勇气，对他喊了出来。书房里一片死寂。他站在原地，
看着我，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却一点点冷了下去。那是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比他发怒更让我害怕。“你说什么？”他一字一顿地问。“我说……”“苏念，”他打断我，
一步步向我逼近，“是谁告诉你，我把你当妹妹的？”我被他逼得连连后退，
直到后背抵上冰冷的书柜，退无可退。他伸出手，轻轻抚上我的脸颊，指腹冰凉。
“我为你做了那么多，让你住进我的房子，睡我的床，用我的东西，
甚至……把我自己都给你。”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淬了毒的刀，一刀刀剜着我的心。
“你以为，我只是想当一个乐善好施的哥哥吗？”他俯下身，与我平视，
黑沉沉的眸子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偏执和疯狂。“念念，你是我一个人的。
从我把你从孤儿院接回来的那天起，你就是我的了。”“你疯了！”我颤抖着说。“是，
我疯了。”他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震动，“而你，是唯一的解药。”那天晚上，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我把自己锁在浴室里，一遍遍地搓洗着被他碰过的地方，
直到皮肤发红发痛。镜子里，女孩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和绝望。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一定要逃离他。深夜，我趁他睡着，偷偷溜出房间，找到了我藏在床底下的旧手机。
这是我最后的希望。我开机，屏幕亮起，微弱的光照亮了我苍白的脸。我颤抖着手，
点开通讯录，找到了一个尘封已久的号码。是我以前最好的朋友，林薇。
我给她发了一条信息：薇薇，救我。发完信息，我紧张地盯着屏幕，等待着回复。
一分钟，两分钟……时间过得像一个世纪那么长。就在我几乎要放弃的时候，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林薇的回复！我激动地点开，看到的却是一行让我如坠冰窟的文字。
念念？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明天还要上课。发信人，是顾淮序。我的手机，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他绑定了亲情号。我发出去的每一条信息，他都能收到。“咔哒。
”卧室的门锁，从外面被打开了。顾淮序穿着一身黑色的丝质睡衣，倚在门框上，
手里把玩着我的那只旧手机。他脸上带着笑，那笑容却比魔鬼还要恐怖。“念念，
”他晃了晃手机，慢条斯理地走进来，“不乖了啊。”3那一刻，
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一步步走近，影子在地上被拉得越来越长，像一张巨大的网，
将我牢牢罩住。我手里的手机“啪”地一声掉在地上，屏幕碎裂。“想联系谁？林薇？
”他捡起地上的手机，看了一眼，然后轻蔑地扔到一旁，“她能帮你什么？带你逃走？苏念，
你是不是太天真了？”“你到底想怎么样？”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想怎么样？
”他重复了一遍，忽然笑了，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看他，“我想要的，
从来都只有一个你。”他的眼神炙热得像要将我烧穿。“我警告过你，要乖乖待在我身边。
为什么总是不听话？”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委屈，仿佛我才是那个做错事的人。我看着他，
忽然觉得无比荒谬。“顾淮序，你这是囚禁！是犯法的！”“犯法？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念念，这个世界上，能审判我的人，还没出生呢。
只要我不想，没人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法律也不行。”他的狂妄和自大，
让我感到一阵阵的恶心。我别过头，不想再看他。他却不肯放过我，手指用力，
几乎要将我的下颌骨捏碎。“看着我。”他命令道。我倔强地闭上眼睛。下一秒，唇上一痛，
他竟然直接咬了上来。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我疼得闷哼一声，被迫睁开眼，
对上他那双疯狂的眸子。“苏念，不要挑战我的底线。”他松开我，
用拇指抹去我唇上的血迹，动作温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珍宝，“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他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又停下脚步，回头对我“温柔”一笑：“为了让你能专心学习，
从明天开始，你的所有通讯设备都由我来保管。学校那边，我会帮你请假。
在我认为你可以‘学好’之前，就待在家里，哪儿也别去了。”“砰”的一声，房门被关上，
随即传来落锁的声音。我被彻底软禁了。接下来的日子，我过得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日三餐，
有佣人送到门口。顾淮序每天都会来“检查”我的学习进度。
他似乎很享受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他会坐在我的书桌前，耐心地给我讲解一道道难题，
然后在我做对的时候，给予一个“奖励”的吻。我从一开始的激烈反抗，到后来的麻木，
再到现在的伪装顺从。因为我发现，只有我表现得越乖，他才会越放松警惕。
我开始主动向他请教问题，在他“奖励”我的时候，不再躲闪，甚至会生涩地回应。
他对此十分满意。他以为他已经彻底驯服了我。他不知道，每一次的顺从，
都像是在我心里埋下一颗仇恨的种子。这天，我在一次小测验里，
故意做错了一道非常简单的函数题。他检查试卷的时候，果然发现了。“念念，
这道题我们昨天才讲过。”他皱起了眉。我低下头，绞着衣角，
小声说：“对不起……我忘了。”他盯着我看了几秒，忽然笑了。“忘了？”他放下笔，
朝我勾了勾手指，“过来。”我顺从地走到他面前。他拉着我的手，让我坐到他的腿上。
“看来，之前的惩罚还不够让你长记性。”他捏着我的下巴，逼我看着他，
“那我们换个方式，怎么样？”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从今天开始，你每写错一个字，
或者算错一个数字，就亲我一下。”他的声音充满了蛊惑的意味：“什么时候亲到我满意了，
什么时候才算完。好不好？”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那双深邃的眼眸里，
清晰地倒映出我惊恐的模样。我没有选择。我只能点点头，声音细若蚊蚋：“……好。
”他满意地笑了，吻了吻我的额头：“真乖。”我闭上眼，任由屈辱的泪水滑过脸颊，
在心里一遍遍地对自己说：苏念，你要忍。你一定要忍下去。总有一天，
你会让他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机会，很快就来了。
顾淮序的公司有个重要的海外项目，他需要出差三天。这是我来到顾家之后，
他第一次要离开我这么久。临走前，他千叮咛万嘱咐，几乎要把别墅变成一座真正的堡垒。
他甚至在我的房间里，都装上了新的监控。“念念，等我回来。”他抱着我，
在我耳边一遍遍地低语，“一定要乖乖的。”我靠在他怀里，乖巧地点头：“嗯，我等你。
”他走后，我看着窗外那辆黑色的宾利消失在路的尽头，脸上的乖巧瞬间褪去，
只剩下冰冷的恨意。顾淮序，你以为你已经掌控了一切吗？你错了。你最大的失误，
就是给了我这三天的时间。我没有去动那些明面上的监控。我知道，以他的性格，
他一定会在手机上实时查看。我的目标，是他的书房。那个被他视为禁地，
连佣人都不许随意进入的地方。我总觉得，那里藏着他的秘密。也藏着，我父母死亡的真相。
我用一根早就藏好的铁丝，轻易地撬开了书房的门锁。书房里的一切都和我上次来时一样，
整洁，冰冷，充满了顾淮序的气息。我直奔他的书桌。我没有去翻那些文件，
我知道重要的东西他不会放在明面上。我拉开书桌最下面的一个抽屉。
里面只有一个黑色的丝绒盒子。我打开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旧式的U盘。款式很老，
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我的心脏狂跳起来。直觉告诉我，这就是我要找的东西。我握着U盘，
跑到电脑前，将它插了进去。电脑屏幕上弹出一个需要输入密码的对话框。我深吸一口气，
开始尝试。顾淮序的生日？不对。顾家的公司成立日？不对。我的生日？我颤抖着手，
在键盘上敲下了我的生日——0816。“嘀”的一声，密码正确。
我的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顾淮序，你真是爱我爱到了骨子里。连最重要的秘密，
都用我的生日来做密码。你是不是以为，这样就能感动我，让我忘记一切？我点开U盘，
里面只有一个视频文件。没有命名。我握着鼠标的手，抖得厉害。我点下了播放键。
4视频的开头，是一段熟悉的公路。是我每天上学都会经过的路。画面在剧烈地晃动，
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和尖叫声。是行车记录仪的视角。我认得那辆车。是我爸爸的车。
视频里，我妈妈坐在副驾驶，惊恐地看着迎面撞过来的一辆大货车，
下意识地把我爸爸往她那边推。“老苏！小心！”这是我妈妈留给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句话。
“砰——”巨大的撞击声传来，屏幕瞬间变成一片黑暗。紧接着，是玻璃碎裂的声音，
金属扭曲的声音，还有……人的***声。我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疯狂地往下掉。爸爸……妈妈……视频还在继续。黑暗中，
传来一个男人痛苦的喘息声。是那个货车司机。几秒钟后，一道手电筒的光照了进来，
紧接着，一张年轻又冷漠的脸出现在镜头里。那张脸，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是顾淮序。
那时候的他，比现在还要青涩一些，眉眼间却已经有了如今的冷厉和狠绝。他蹲下身，
用手电筒照了照奄奄一息的司机，声音冷得像冰。“事情办得不错。”司机咳出一口血，
艰难地伸出手，似乎想抓住他：“钱……”“放心，”顾淮序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像在看一只蝼蚁，“钱会一分不少地打到你家人的账上。现在，你可以安心地去了。”说完，
他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我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浑身冰冷，
如坠冰窟。原来……是这样。原来，我父母的死，根本不是什么意外。
而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谋杀！而凶手，就是那个口口声声说爱我，把我当成全世界的男人。
顾淮序！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巨大的悲痛和愤怒像海啸一样将我淹没，
我趴在桌子上，几乎要将自己的心脏都哭出来。我恨！我好恨！我恨他杀了我父母，
毁了我的家！我恨他用虚伪的爱把我骗了这么久！我更恨我自己的愚蠢和无能，
竟然一直被蒙在鼓里，认贼作父！不，他比贼更可恨。他是杀人凶手！是魔鬼！我要杀了他！
我要让他血债血偿！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再也无法遏制。我猛地站起身，冲进厨房，
从刀架上抽出了一把最长的水果刀。我要去公司找他，我要在他回来的路上等他，
我要……和他同归于尽！理智已经被仇恨烧得一干二净。我握着刀，冲向门口。
手刚碰到门把手，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顾淮序打来的视频电话。
我看着屏幕上“淮序”那两个字，只觉得无比讽刺。我深吸一口气，将刀藏在身后，
按下了接听键。顾淮序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出现在屏幕上。他似乎刚开完会，
背景是在酒店的房间里，他穿着浴袍，头发还在滴水。“念念，”他看到我，
立刻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在做什么？有没有想我？”我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