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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春宵误染君子身

发表时间: 2025-10-13
林间光线愈发晦暗,浓重的草木腥气中混杂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气息,令人头脑发沉。

农小园挣扎着想要爬起,西肢却软得不听使唤,那股从腹部升腾起的邪火非但没有消退,反而愈演愈烈,灼烧着她的理智。

视线模糊不清,世界在她眼前扭曲旋转,只剩下本能的渴望驱使着她向前爬去。

指尖触及冰冷的衣料,带着一丝清冽的、不同于这污浊瘴气的干净气息,如同沙漠旅人濒死时遇到的甘泉,对她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那是一个昏迷不醒的男子。

玄色衣袍被林间的露水和血迹浸染,面色苍白如纸,唇边一道干涸的血痕触目惊心,即便在昏迷中,他眉宇间依旧凝着一股逼人的锐利,周身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冰冷剑压,显非凡俗。

残存的理智让农小园的手颤抖着缩回。

“不……不可以……”她喃喃自语,贝齿狠狠咬向下唇,试图用疼痛唤醒神智。

鲜血的腥味在口中弥漫开,短暂的清醒却瞬间被更猛烈的热浪吞没。

师弟符焦青黑的面容在她混乱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解药……翠心兰……就在不远处……可没有力气了……她需要……需要……“救…救我……”滚烫的泪水混着唇边血丝,滴落在男子冰冷的颈侧,发出细微的嗞响,仿佛灼热的铁块落入寒冰。

她不知道是在求他救她,还是在求他允许她“救”自己。

混沌之中,求生的本能、情毒的催逼、以及对师弟安危的极度焦虑,最终压垮了最后一丝清明。

她颤抖的手,再次伸向那冰冷的衣带。

玄色衣袍散落,露出男子精壮的胸膛和身上几处狰狞的旧伤新痕。

冰冷的肌肤触碰到她滚烫的身体,引得两人皆是一颤。

农小园的意识彻底沉沦于一片光怪陆离的炽热与极寒交织的旋涡之中。

痛苦与一种从未体验过的、令人战栗的极致愉悦交织,将她彻底淹没。

细微的呜咽与破碎的***被密林吞噬,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掩盖了这片角落正在发生的、惊世骇俗的荒唐。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瞬,又仿佛万年。

那股焚身的燥热终于如潮水般退去。

农小园猛地睁开眼,如同溺水之人浮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得她剧烈咳嗽起来。

神智回归的瞬间,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

她自己的衣衫凌乱不堪,身上布满了暧昧的红痕与细微的擦伤。

身旁,那个陌生的男子依旧昏迷,玄衣散开大半,冷峻的侧脸上竟意外地蹭上了一抹她的口脂胭红,与他苍白的脸色和逼人的剑气形成一种诡异又靡丽的对比。

巨大的羞耻感与恐慌瞬间攫住了农小园的心脏,几乎让她窒息。

她……她竟然对一个素不相识、且明显身受重伤的男子,做出了这等……这等事!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强忍着才没有吐出来。

脸颊滚烫得像是要烧起来,她手忙脚乱地拉扯好自己的衣物,指尖都在发抖,好几次都系错了衣带。

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她挣扎着想要站起,双腿却酸软得厉害,一个踉跄又跌坐回去。

目光慌乱地扫过,猛地定格在不远处——几株叶片中心带着翠绿线条的兰草,正静静生长在岩石背阴处。

翠心兰!

师弟有救了!

这个念头如同冰水浇头,瞬间压下了她所有的羞耻与慌乱。

她几乎是连滚爬爬地扑过去,小心翼翼地采下那几株救命的药草,紧紧攥在手心,仿佛握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她不敢再看那男子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会玷污了什么,或者被什么吞噬。

强撑着虚软的身体,她跌跌撞撞地朝着来路跑去,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又像是逃离一个即将苏醒的噩梦。

跑出很远,林间吹来的冷风让她稍稍冷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手腕内侧一阵刺痛。

低头一看,一道极细极浅的血痕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像是被极其锋锐的利器轻轻划破,渗出的血珠己然凝固。

她并未在意,只当是方才慌乱中在哪里刮蹭到了。

用袖子用力擦了擦,便头也不回地拼命往回赶。

回到原地,符焦己是气若游丝,脸色青黑得吓人。

农小园压下心中所有翻腾的情绪,跪坐在他身边,迅速将翠心兰捣碎,撬开他的牙关,将药汁小心翼翼地喂了进去。

时间一点点流逝,每一息都漫长如年。

终于,符焦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微的咕噜声,脸上的青黑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褪去,呼吸虽然微弱,却逐渐变得平稳悠长。

农小园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脱力地靠坐在身后的树干上,冷汗这才后知后觉地浸透了她的后背。

安全了……师弟安全了……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身体的疲惫与不适排山倒海般涌来。

小腹处传来一阵微不可察的奇异悸动,很轻微,像是蝴蝶扇动了一下翅膀。

她只当是情毒残留的影响或是过度紧张后的痉挛,并未丝毫放在心上。

只是下意识地,她再次回头,望向来时那瘴气弥漫、光线昏暗的丛林深处。

那个陌生的、冰冷的、有着凌厉剑意和蹭着她口脂的男子……他究竟是谁?

为何会身受重伤昏迷在那等险地?

风吹过林间,树叶沙沙作响,仿佛什么也未发生过,悄然掩盖了所有痕迹与气息。

……与此同时,毒林深处。

越煞浓密的睫毛颤动了几下,极其艰难地,缓缓睁开了一条缝。

剧痛从西肢百骸传来,尤其是胸口被那叛徒偷袭的一掌,几乎震碎他的心脉。

但比身体剧痛更先涌入脑海的,是一些光怪陆离、荒唐至极的碎片。

温热细腻的触感……压抑的哭泣与***……若有若无的少女馨香……还有最后映入模糊视野的一抹带着泪痕的、白皙的侧脸轮廓……以及……身体深处某种至关重要的东西……被彻底打破、流失的空虚感……是梦?

他试图运转心法,却惊骇地发现,自己苦修二十余载、纯净无比的纯阳元罡,竟真的滞涩了许多,仿佛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尘埃,核心处更是出现了一道难以弥补的裂隙!

这不是梦!

轰——!

无边的怒火与滔天的屈辱瞬间席卷了他残存的虚弱,比身上的伤势更让他痛楚百倍!

竟有人……竟有人趁他重伤昏迷,窃取了他的元阳?!

毁他道基?!

“谁?!”

一声沙哑却冰冷彻骨、蕴含着凛冽杀意的低吼从他喉间挤出,虽因重伤而气力不足,但那森然的剑意却瞬间迸发,震得周围丈许内的树叶簌簌落下,几株矮小的毒草竟被无形剑气拦腰斩断!

无人回应。

唯有风穿过毒林,呜咽如泣,仿佛在嘲笑着他的失态与损失。

越煞剧烈地喘息着,赤红的眼眸扫过自身凌乱的衣袍,以及衣襟上那抹刺眼的、属于女子的胭脂残红。

那抹红,如同最恶毒的嘲讽,烙印在他的视线里,也深深地烙进了他的识海。

他死死攥紧了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体内剑元不受控制地躁动,引得伤势一阵剧痛。

无论你是谁……上天入地……我也必须让你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