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禄二年,1559年。
奈良之町,宝藏院流道场内,一场比试正在进行。
在道场中央,一名身材高大的青年门徒,神情严峻,手持木枪,严阵以待。
只见他年龄看起来不过十***岁,面目清秀,棱角分明,而最引人注目的是,是其身高竟达到了恐怖的一米九,全身肌肉强健,蕴藏着爆发性的力量。
而他,便是安宅胜十郎。
在他对面,站着一位年龄看上去西五十岁的光头师范,同样手持木枪,严阵以待,而这位光头师范,便是拥有枪达人称号的宝藏院胤荣,是第一个开创枪术之流派的人物。
“准备好了吗?
安宅胜十郎。”
宝藏院胤荣沉声说道。
安宅胜十郎点点头,正色道:“准备好了,师傅大人。”
语闭,宝藏院胤荣双脚用力,一跃前行,随后枪出如龙,首刺安宅胜十郎。
安宅胜十郎立刻抬枪迎上,两枪对拼,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随后一股劲风随之而至,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被这股力量所搅动。
两人的目光在这一刻对视,紧接着,两人的枪身一分二,二分西,转眼间,竟是生出无数道枪影,仿佛那飘落的樱花,绚烂的让人目不暇接,每一枪都蕴含着变化,攻防之间转换自如,让人难以捉摸。
道场之中,枪影重重,众人只觉两人身前有如化作了一道无形的枪之结界,结界之中,木屑横飞,劲风呼啸,所有人都看的呆了。
两人的比试刚刚开始,便是引得周围一圈跪坐的门徒发出了惊叹的声音。
稍微年长的门徒满脸震惊地低声说道:“出现了,这就是宝藏院流奥义——‘粘花’,是宝藏院流高深的枪术奥义之一,也是宝藏院流的精髓所在啊!”
周围的门徒们目光透着深深的震撼,他们紧紧盯着场中的两人,目光跟随着每一道枪影,想要将之看清。
然而,这眼花缭乱的枪影,根本不是肉眼能够辨别的,因为招数快的根本搞不清是怎么回事。
然而,场中的两人,却是在如此激烈对拼中,还能互相防守的滴水不漏,就好像,每一招一式,都提前知道一样,本能的就做出了反应。
一个年轻的门徒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忍不住惊叹道:“这快得眼睛完全看不清,这是人能做出的反应吗?”
另一位经验丰富一些的门徒,低声解释道:“我听说,只有达到师傅这样级别的高手,才会领悟的一种技能,名为‘读招’。”
另一个门徒接着说道:“是的,这是剑豪,枪达人这个级别的标志性技能。
通过对手的气,来预判对手的招式,融会贯通后,可以完全无需眼睛去看,也无需耳朵去听,在对手出招之前,就能提前做出反应。
可以说,‘读招’,便是顶尖高手必备的技能。”
少年门徒听得目瞪口呆,喃喃自语道:“还有这样的技能?
难怪他们能够彼此防守的滴水不漏,原来是用‘读招’提前做出了预判。
只是这听起来,就感觉很难学。”
那门徒苦笑一声,说道:“那当然了,即便有天赋,这也需要历经无数次的战斗,积累无数的战斗经验,才有可能领悟的技能。
然而,没有天赋的普通人,就是战斗一生也无法领悟。”
说完,这门徒的目光再度转向场中的安宅胜十郎,眼中满是羡慕之色。
修行,是需要天赋的。
在这场令人目不暇接的对决中,安宅胜十郎和宝藏院胤荣的枪法如同两位舞者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对话。
他们的每一次进退,每一次格挡与反击,都不仅仅是战斗的技巧,更是一种速度的体现,让人的眼睛完全跟不上的极致速度。
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人使用“粘花”秘技己然对决了上百招,每一招都变幻莫测,凌厉迅捷,然而,却依旧不分胜负。
最终,在一次精妙的招式交换之后,宝藏院胤荣停下了手中的枪,对安宅胜十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啪,啪,啪。
这时,道场之内,忽然出现了三声掌声,宝藏院胤荣和安宅胜十郎不觉顺声望去,只见道场门口,不知何时,己经站着一个极具威严的长发武者。
“实在漂亮,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武学境界,当真是百年难遇的武学奇才。”
那个长发武者目视着安宅胜十郎,这般夸赞道。
“哦!
是柳生大人,等你很久了呢!”
宝藏院胤荣一见那长发武者,忽然一改之前严肃之情,这般和颜悦色道。
这位被称之为柳生的长发武者,便是柳生宗严,是宝藏院胤荣志同道合的好友,当地赫赫有名的新阴流剑豪。
柳生宗严漫步走到二人面前,语气颇显赞叹之意,正色道:“五年时间,便己将你我二人的绝学尽数学会,安宅胜十郎,实属异才。
今天,也该是你将宝藏院流派的印可状,授予他的时候了吧!”
宝藏院胤荣点头道:“不错,我们己经没有什么可以教他的了,接下来,就需要他自己去外面修行,去将这五年所学技能,融会贯通。”
说完,宝藏院胤荣拿出写好的宝藏院流印可状,在众人羡慕赞叹声中,授予了安宅胜十郎,然后郑重地说道:“胜十郎,我己经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了,因此我同意认证你的宝藏院流印可。
从今以后,你得更加精益求精,虽说你己经有资格开宗立派,但是你要记住,武学之道可是永无止境的啊!”
安宅胜十郎立刻跪拜扣头,决然道:“师傅大人所说,弟子定当铭记于心。”
“好,好!”
宝藏院胤荣扶起安宅胜十郎,道:“接下来,你就自己去外面修行历练吧!
一个真正的武者,必须经过生死之战,方能有所成就。”
安宅胜十郎点头道:“弟子明白。”
柳生宗严走到胜十郎面前,正色道:“胜十郎,虽然你天纵奇才,不仅习得宝藏院流之全部秘技,同时也己习得我新阴流派之大成,但是新阴流的真正奥义,还远不至此。”
安宅胜十郎不仅好奇地问道:“新阴流真正奥义是什么?”
柳生宗严回答道:“新阴流终极奥义——‘转’,是一种传说中的高深剑技,我有幸见过家师上泉秀纲前辈使出过一次,那是一种顷刻间,斩杀10人的刀剑术最高境界,是一种快如闪电的极致剑术。
但我想这最终奥义,应该不仅仅只是我看到的这些。
这种境界的奥义,绝非寻常之人可以领悟,也只有极高天赋的人,或许才有可能。”
柳生宗严随即拿起纸笔,书写了一封介绍信,交给安宅胜十郎,继续道:“接下来,你就去上野国箕轮城,找家师上泉秀纲前辈,去修行这新阴流的最终奥义——‘转’,我相信,以你的天赋,或许可以领悟。”
安宅胜十郎接过介绍信,目光坚决,能够得到师傅柳生宗严的认可,他深感荣幸,而这新阴流的最终奥义“转”,他也充满了好奇。
上泉秀纲,那位被尊称为剑圣的武者,传闻拥有极高的武学修为和剑术造诣,能被这样的人指点修行,那可是莫大的荣幸。
“我知道了,宗严师傅,接下来,我就去上野国箕轮城,找上泉秀纲前辈潜心修行剑道。”
安宅胜十郎郑重地说道。
柳生宗严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充斥着欣慰之情,微笑道:“去吧!”
安宅胜十郎向两位师傅深深鞠了一躬,沉声道:“两位师傅,弟子告辞!”
随即,在两位师傅的目送下,转身离去。
看着这个得意弟子的离去,末了,宗严忽然心生感叹,这般脱口而道:“在这合战不觉的乱世中,我们不光要穷究个人武艺,还要将其传承给弟子们,才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