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快给我氪金！

1我醒来时，头顶是漏风的房梁。身下是长了霉斑的草席，一股子馊味儿钻进鼻子。

我坐起身，身上那件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宫装，硬得像块铁皮，一动就“格挣挣”地响。门外，

寒风卷着雪粒子，从门缝里挤进来，发出呜呜的声响，像鬼哭。这是冷宫。永巷宫。我，

云皎，年度最佳游戏项目的金牌策划，年薪七位数，穿成了一个刚被打入冷宫的倒霉蛋。

脑子里乱糟糟的记忆告诉我，原主叫云才人，因为她那个当御史的爹弹劾权臣，

被人反手参了一本贪墨，龙颜大怒，全家下狱。她，作为女儿，就被打发到了这个鬼地方。

昨天刚被押进来，一碗黑乎乎的毒酒下肚，就换了个芯子。幸好，那酒是陈年的，

毒性都快散光了，只让我昏死过去。肚子叫得像打雷。活下去。这成了我眼下唯一的KPI。

我环顾四周，这间破屋子里，最值钱的大概就是我自己。墙角里缩着一个小宫女，

穿着灰扑扑的旧棉袄，也在发抖，眼神空洞，看着跟我差不多大，十六七岁的样子。

她是原主带进宫的唯一一个侍女，叫春禾。我朝她挪过去，屁股下的草席冰冷刺骨。

地上有半截烧黑了的木炭，我捡起来。冰凉的，硬邦邦的。我在布满灰尘的墙壁上，

画下了一个歪歪扭扭的人物头像，头顶上还画了个简单的发髻。“想玩个游戏吗？”我开口，

声音哑得像用砂纸磨过。春禾没动，只是眼珠子迟缓地转向我，像个生了锈的木偶。

我不理她，继续画。在第一个头像旁边，画了另一个，衣饰画得华丽些。然后，

在两个头像之间，连了一条线。“她，是你的仇人。”我用木炭指着那个华丽的头像，

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股子神秘劲儿。“现在，你有一个机会，可以让她身败名裂。

只要……”话还没说完，脑子里“叮”的一声，像有人敲了一下磬。

叮——检测到宿主正在尝试构建游戏底层逻辑，宫斗游戏编辑器正式激活！

一个半透明的蓝色面板，凭空出现在我眼前。只有我自己能看见。面板上，

是几个简洁的图标：情节编辑器、氪金商城、玩家面板。此刻，

它们都是灰色的，无法点击。面板下方有一行小字：启动资金：0。我心里一动，

看着春禾那张毫无生气的脸，继续我的推销。“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一步一步，

揭穿她的阴谋，找到她的罪证，你就能赢。”我的声音里带着蛊惑。春 P禾的嘴唇动了动，

干裂的，起了白皮。“赢了……有什么用？”她的声音细得像蚊子叫，“主子，

我们……快饿死了。”“赢了，就有饭吃。”我斩钉截铁地说。这不是骗她。这是我的专业。

游戏的核心，就是目标和奖励。现在，我们的目标是活下去，奖励就是一口吃的。

我指着墙上的画。“你看，这个游戏，叫《玉座之下》。你扮演一个刚入宫的秀女，

代号‘青鸟’。而她，”我点了点那个华丽的头像，“是宠冠后宫的丽贵妃。她跋扈，狠毒，

曾经害死过你的同乡姐妹。”我开始现场编造情节，这是我的老本行了。“第一幕，

‘冷苑之火’。丽贵妃为了栽赃皇后，故意在你住的偏殿放了一把火，

还留下了一枚皇后的贴身玉佩作为证据。你的任务，就是在管事姑姑来搜查之前，

找到那枚玉佩，并将它藏起来。”我一边说，一边用木炭在墙上画了一个简单的房间布局图。

“这是房间，这是床，这是柜子。玉佩可能在三个地方：一，床底下；二，柜子夹层；三，

花瓶里。你有三次行动机会。现在，你选哪一个？”春禾空洞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光亮。

她盯着墙上的简笔画，像是在看什么稀世奇珍。“我……我选床底下。”她小声说。

我摇摇头，用策划的口吻说：“不对。丽贵妃心机深沉，她不会把证据放在最显眼的地方。

柜子夹层太隐秘，不容易被‘发现’，达不到栽赃的目的。所以，

最有可能的地方是……”我停顿了一下，吊足了她的胃口。“是花瓶。”春禾的眼睛，

一下子亮了。她好像忘了饥饿，忘了寒冷，完全沉浸在我用木炭和谎言构建的世界里。

“然后呢？主子，然后呢？”她追问着。我知道，鱼上钩了。2“然后，

”我看着春禾亮晶晶的眼睛，继续往下编，“你找到了玉佩。但危机还没解除。

管事姑姑带着人，已经到了门口。‘砰砰砰’，砸门的声音像催命的鼓点。

”我用手里的木炭，在墙上敲了三下。咚，咚，咚。声音在寂静的冷宫里，显得格外清晰。

春禾的身子下意识地缩了一下，好像门外真的站着恶狠狠的姑姑。“你有两个选择。”我说，

“第一，把玉佩扔进窗外的池塘里，毁掉证据，但这样一来，你就失去了扳倒丽贵妃的关键。

第二，把玉佩藏在自己身上，赌一把，想办法在搜查时瞒天过海。

”这是一个典型的游戏选项。风险与收益并存。春禾紧紧咬着嘴唇，小小的眉头皱成一团。

她不再是那个等死的宫女，而是成了我游戏里的“青鸟”，

一个身处险境、必须做出抉择的秀女。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下定决心似的说：“我选第二个。

藏在身上。”“好。”我点点头，对她的选择表示赞许，“有勇气。那么，藏在哪里？

身上能藏东西的地方不多。发髻里？袖子里？还是鞋底？”“发髻里，”她毫不犹豫地说，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笑了。这丫头，还挺有游戏天赋。“你选对了。

”我用木炭在墙上画了一个圈，代表任务完成。“管事姑姑搜遍了整个房间，一无所获。

你凭借胆识和智慧，度过了第一个难关。恭喜你，第一幕，任务完成。”我站起身，

煞有介事地拍了拍手上的炭灰。春禾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像是真的经历了一场劫难。

她靠在墙上，小脸冻得发白，但眼睛里却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彩。那是精神被满足后的光芒。

在绝境里，这种精神上的寄托，比食物更能让人暂时忘却痛苦。“主子……”她看着我，

眼神里满是崇拜，“这个游戏……真好玩。比以前听戏还有意思。”“好玩吧？

”我循循善诱，“后面还有更精彩的。第二幕，叫‘金钗之誓’，

你要想办法结交一位不得宠的嫔妃，和她结成同盟。第三幕……”“主子，别说了。

”春禾突然打断我。我的心沉了一下。难道她玩腻了？只见她小心翼翼地从怀里，

掏出了一个用手帕包着的东西。一层层打开，里面是半个已经冻得硬邦邦的窝头。黑乎乎的，

上面还有点霉点。“这是我昨天藏起来的……本想留着，

实在不行的时候……”她把窝头递到我面前，脸有点红，“主子，

这个……这个算我的‘游戏币’，行吗？您再给我讲一段，就一小段。”我看着那个窝头，

又看了看她。我懂了。她不是在施舍我，她是在“购买”我的产品。我心里一阵酸楚，

但更多的是兴奋。这是我，云皎，在这个世界赚到的第一桶金。叮——检测到交易行为，

‘窝头×0.5’已存入临时仓库。是否兑换为初始资金？“是。”我在心里默念。

兑换成功。获得初始资金：1点。眼前的蓝色面板，瞬间亮了起来。

情节编辑器、氪金商城、玩家面板，三个图标都变成了可点击的状态。

我接过那个硬得像石头的窝头，郑重地对春禾说：“成交。坐好，我们继续。第二幕，

现在开始。”我掰了一半窝头，递还给她。“这是系统赠送的‘新手奖励’。”我说。

她愣了一下，随即咧开嘴笑了。那笑容，像是在这片绝望的雪地里，开出了一朵小小的花。

我知道，我的第一个付费用户，也是我的第一个忠实玩家，稳了。这个冷宫，

就是我的新手村。而我的目标，是把整个后宫，都变成我的付费游乐场。

3我啃着那四分之一的窝头，感觉像在嚼石头。但我的心思，全在那个蓝色的面板上。

我让春禾自己先回味一下刚才的情节，说我要“构思下一章的关卡”，

然后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系统上。我先点开了氪金商城。和我想象中的琳琅满目不同，

商城里空空荡ka荡的，只有寥寥几个商品。一碗热粥，售价：2点。

一捆优质木炭10斤，售价：5点。一瓶金疮药普通，售价：10点。

新手情节模板包《宫女上位记》，售价：15点。

商品下面还有一行小字：1点资金 = 100文铜钱。我心里飞快地盘算着。

春禾的半个窝头，系统给我算了1点，也就是100文。这兑换率相当黑。在宫外，

100文钱足够买十几个这样的窝头了。不过现在，我没得选。这1点资金，

连一碗热粥都买不起。看来，当务之急，还是扩大用户群，增加营收。我关掉商城，

点开了情节编辑器。里面只有一个最基础的免费模板，

就是我刚才给春禾讲的《玉座之下》。模板非常简陋，只有几个关键的情节节点和人物设定。

大部分内容，都需要我自己填充。但最让我惊喜的是，这个编辑器有一个“实体化”功能。

只要我设计好情节、人物卡和线索道具，就可以消耗一定的资金，将它们具现化成实物。

比如，我可以设计一张“丽贵妃”的人物卡，上面写着她的性格、弱点、生平事迹。

然后消耗1点资金，系统就能生成一张画着精美古风头像的硬质卡牌。

这简直是为我量身定做的神器！用嘴讲故事，终究是小打小闹。想要把游戏做大，

必须要有标准化的道具和流程。剧本杀的核心，就是沉浸感。而精美的道具，

是营造沉浸感的关键。最后，我点开了玩家面板。面板上，

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名字：春禾。

非常满意氪金水平：微氪潜力：低游戏进度：《玉座之下》第一幕看到这一系列数据，

我的职业病又犯了。忠诚度60，说明她只是基于主仆情分跟着我，还不够。满意度85，

很高，说明我的产品质量过硬。氪金水平微氪，潜力低，这说明她就是个普通用户，

不能指望她给我带来多少收入。我需要寻找更多的“玩家”，

尤其是那些有“氪金潜力”的玩家。谁是我的目标用户？我的脑子飞速转动。

是那些和我们一样，在冷宫里等死的底层宫女和废弃嫔妃。她们有什么共同点？第一，绝望。

对未来不抱任何希望。第二，无聊。每天的时间多到发霉。第三，有怨气。每个人心里，

都藏着一个恨之入骨的仇人。我的游戏，恰好能满足她们所有的需求。在游戏里，

她们可以体验不一样的人生，可以手刃仇敌，可以登上权力的顶峰。

这是一种精神上的“代餐”。我关掉面板，心里已经有了一整套的运营方案。第一步，

用户拉新。利用春禾做口碑传播，吸引第一批种子用户。第二步，产品迭代。尽快赚钱，

购买新的情节模板，或者自己设计更丰富的剧本，满足不同玩家的需求。第三步，

付费点设计。不能只靠窝头。首饰、胭脂、稍微值钱点的东西，都可以作为“游戏币”。

我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雪好像小了一些。但我知道，冷宫的冬天，才刚刚开始。

我必须尽快行动起来。“春禾，”我叫了一声。她立刻回过神来，

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主子，要开始第二幕了吗？”“不，”我摇摇头，

脸上露出了一个策划面对甲方时，最标准、最和善的微笑，“我们先搞个‘内测活动’。

你去告诉其他人，就说云才人疯了，但在墙上画画，能让人看到自己的前世今生，

还能报仇雪恨。想玩的人，带上一个窝头当‘门票’。”春禾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她可能觉得我真的疯了。但没关系。很快，她们就会知道，我不是疯了。

我是来给她们创造一个，比现实更值得期待的世界。当然，这个世界，是需要付费的。

4春禾的办事效率比我想象的要高。或许是那半个窝头的激励，或许是游戏本身带来的希望，

她一扫之前的颓气，像只小麻雀一样，在永巷宫里窜来窜去。永巷宫很大，但也很小。

说它大，是因为这里关着几十号被遗忘的女人，从白头宫女到失宠的嫔妃，应有尽有。

说它小，是因为所有人的活动范围，都被那圈高高的宫墙给限制死了。一点风吹草动，

就能传遍每个角落。云才人疯了。这个消息，像一阵风，很快就吹进了那些破败的屋子里。

一开始，没人信。或者说，她们不在乎。冷宫里疯掉的人，还少吗？不是今天这个上吊，

就是明天那个投井，大家早就麻木了。但春禾带回来的第二个消息，引起了一些人的兴趣。

“那个疯了的云才人，在墙上画画，能让人看到自己的前世今生，还能在画里报仇。

”这个说法，就有点玄乎了。第一个被吸引过来的，是个叫小桃的宫女。她和春禾差不多大，

脸上带着菜色，一双眼睛却透着一股机灵劲儿。她是被原来的主子，一个孙贵人，

活活打死后扔进井里的。哦，不对，是孙贵人失势后，她这个贴身宫女，被牵连进来的。

她手里捏着一个干巴巴的烤红薯，怯生生地站在门口，不敢进来。“春禾说的是真的？

”她探着脑袋问。我坐在草席上，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指了指墙上的画：“信则有，

不信则无。你的‘门票’呢？”小桃犹豫了一下，把那个烤红薯递了过来。

叮——检测到交易行为，‘烤红薯×1’已存入临时仓库。是否兑换为资金？“是。

”兑换成功。获得资金：1点。账户余额变成了2点。够买一碗热粥了。

我心里一阵激动，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你叫什么名字？因为什么进来的？

”我开始进行“用户调研”。小桃把她的经历说了一遍。说到孙贵人时，她眼里全是恨意。

“很好。”我点了点头，“你的仇人，就是孙贵人。在我们的游戏里，

她现在的代号是‘毒蝎’。而你，‘画眉’，你的任务，就是向她复仇。”我用木炭，

在墙上原有的基础上，又增加了一个人物。并且，我开启了“双人模式”。“春禾，

你的代号是‘青鸟’。现在，你和‘画眉’是同一阵营的盟友。

你们要共同对抗丽贵妃和孙贵人。”我即兴设计了一个新的情节。“第二幕，‘御园惊变’。

皇帝将在御花园设宴，这是你们接近仇人的绝佳机会。但是，宴会的请柬只有一张。

你们之中，只有一个人能去。”我看着她们两个。“现在，你们需要完成一个前置任务，

来决定谁能获得请柬。任务是：说出对方的一个优点，并且让对方认同。

”这其实是一个简单的团队建设小游戏。目的是增加玩家之间的互动和羁绊。

春禾和小桃都愣住了。她们互相看了看，眼神里满是陌生和尴尬。在冷宫里，

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谁还有心思去发现别人的优点？“我……我说不出来。

”小桃先泄了气。“完不成任务，游戏就无法继续。”我冷冷地说，“那这张请柬，

就会被你们的敌人抢走。”春禾咬了咬牙，看着小桃说：“你……你比我跑得快。

上次送饭的太监欺负我，是你先冲出去把他引开的。”小桃的脸“腾”地一下红了。

她没想到，这件事春禾还记得。她低下头，小声说：“你……你比我手巧。你的衣服破了，

自己补得都看不出来。”春-禾也有些不好意思。我看着她们，知道火候到了。“很好。

任务完成。由于你们互相欣赏，触发了隐藏情节‘姐妹同心’。你们将共同获得请柬，

可以一起去参加御花园的宴会。”“真的吗？”两个女孩异口同声地问，眼睛里全是惊喜。

“当然。”我微微一笑，“在我的游戏里，合作，永远比对抗更有力量。

”我用刚赚到的2点资金，在商城里兑换了一碗热粥。一碗真正的，冒着热气的，

飘着几粒米星子的热粥。当那碗粥凭空出现在我手上时，春禾和小桃的眼睛都直了。

她们看我的眼神，已经不是在看一个疯了的才人。而是在看一个，无所不能的神。

我把粥递给她们：“这是你们完成任务的奖励。一人一半。”两个女孩捧着那个破碗，

手都在抖。热气熏在她们脸上，她们贪婪地吸着那股子米香味，却谁也舍不得先喝第一口。

我知道，从今天起，我的永巷宫游戏公司，有了两位最忠实的“员工”。5一碗热粥，

成了最好的广告。云才人不仅没疯，还能凭空变出食物。这个消息，

比“云才人疯了”传播得更快，也更离奇。到了第二天，我那间四面漏风的破屋子门口，

就多了三三两两的人影。都是些穿着旧宫装，面黄肌瘦的女人。有低阶的嫔妃，

也有上了年纪的宫女。她们不敢靠得太近，只是远远地望着，交头接耳，

眼神里充满了好奇、怀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渴望。我的“用户”自己送上门来了。

我让春禾和小桃在门口“维持秩序”。“想玩游戏，可以。但要守规矩。”我坐在屋里，

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外面的人听清楚，“第一，交门票。吃的、用的，只要是我看得上的，

都可以。第二，分组排队，一次只能进两个人。第三，游戏里的恩怨，游戏里解决，

不许带到外面来。”这是我定下的基本规则。一个游戏想要长久运营，必须要有稳定的秩序。

很快，第一个“付费玩家”组合出现了。是两个同病相怜的才人。一个姓李，一个姓王。

她们曾经因为在背后议论高贵妃，被掌嘴三十，然后扔进了这里。她们的“门票”，

是一对成色还算不错的银耳环。我收下耳环，在心里兑换了10点资金。账户余额，

一下子充裕起来。我没有急着改善自己的生活，而是把这10点资金，

全部投入到了“产品升级”上。我先花了1点，从商城里买了一叠粗糙的草纸和一根炭笔。

比在墙上画画，要显得专业多了。然后，我花了5点，具现化了两张人物卡。

一张是“高贵妃”，一张是她们自己扮演的角色“忍冬”。卡牌凭空出现的时候，

李才人和王才人吓得差点跪下。我淡淡地解释说，这是“仙家法术”，她们便深信不疑。

卡牌的质感很好，比我想象的还要精美。正面是水墨风格的人物头像，高贵妃凤眼含煞，

嘴角带着一丝轻蔑的笑，活灵活现。背面，则是人物的生平、性格和弱点。“高绮罗，

太尉之女，年十八入宫，封为贵妃。性情骄纵，心胸狭隘，最恨旁人比她貌美。

弱点：畏惧鬼神之说。”当我把卡牌递给她们时，她们的手都在抖。

“这……这就是那个贱人？”李才人摸着卡牌上高贵妃的脸，咬牙切齿。“在游戏里，

你可以尽情地骂她，甚至……打败她。”我说。我给她们设计的剧本，叫《长夜之魇》。

情节很简单：高贵妃害死了她们的旧主，她们需要利用高贵妃畏惧鬼神的弱点，

联手装神弄鬼，把她吓疯，为旧主报仇。这个剧本，精准地戳中了她们的痛点。

两个女人玩得极其投入。她们一会儿学猫叫，一会儿学风声，

用我提供的草纸剪成各种各样的小人，商量着怎么把这些“诅咒道具”放到高贵妃的寝宫里。

虽然一切都只是想象，但她们的脸上，却露出了久违的，畅快淋漓的笑容。游戏结束时，

李才人拉着我的手，眼眶都红了。“云妹妹，多谢你。我进这冷宫一年，

今天是最高兴的一天。”我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心里毫无波澜。我不是在做慈善，

我是在做生意。我打开玩家面板。上面多了两个新名字：李氏、王氏。身份：废才人。

满意度：95。氪金水平：中氪潜力：中。很好，我的付费用户画像，又拓宽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的“生意”越来越好。永巷宫里，但凡还能动弹的，几乎都成了我的玩家。

她们拿来了各种各样的东西。发簪、珠花、用旧了的胭脂盒，

甚至还有人把棉衣里的棉花掏出来给我，只为换一个小时的游戏时间。我的资金，

很快就积累到了50点。我用这些资金，给自己换了干净的被褥，充足的木炭，

还有每天一碗的热粥。春禾和小桃，作为我的左膀右臂，也跟着沾了光，

至少不用再挨饿受冻。我的小破屋，成了整个永巷宫里，最暖和、最热闹的地方。

但我也知道，麻烦，可能很快就要来了。永巷宫不是世外桃源。这里有管事的太监，

有巡逻的侍卫。我的“聚众**”，迟早会引起他们的注意。果然，这天下午，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在我门口响了起来。“哟，这儿挺热闹啊。咱家倒不知道，

这永巷宫什么时候，变成唱大戏的戏园子了？”一个穿着褐色袍子，面白无须的太监，

背着手，慢悠悠地走了进来。是管理这片区域的管事太监，王德福。6王德福一进来，

屋里瞬间就安静了。正在玩游戏的两个宫女，吓得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春禾和小桃也白了脸，挡在我身前。王德福的目光，像蛇一样，在屋里扫了一圈。最后，

落在我身上。他大概是觉得奇怪。这个前几天还半死不活的云才人，怎么几天不见，

就收拾得人模狗样了？不仅屋里生了火，人也看着精神了不少。“云才人，好手段啊。

”他皮笑肉不笑地说，“在这冷宫里，都能拉帮结派，过上好日子了。”我没起身，

依旧盘腿坐在草席上。我抬头看着他，很平静。“王公公说笑了。姐妹们日子过得苦，

我不过是想了个法子，让大家凑在一起说说话，解解闷，免得憋出病来，给公公添麻烦。

”“解闷？”王德福冷笑一声，一脚踢翻了我们用来当桌子的小木凳。

凳子上用炭笔画的“游戏地图”散落一地。他捡起一张人物卡，眯着眼睛看了看。“高贵妃？

哟，胆子不小啊，连贵妃娘娘都敢编排。这要是传出去，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得脱层皮。

”跪着的两个宫女抖得更厉害了。我知道，他这是在敲打我。冷宫里的这些人，

都是他碗里的肉。现在我把这些人聚起来，等于是在动他的蛋糕。他要么是来找茬的，

要么是来分一杯羹的。我看着他，心里已经有了判断。“王公公，”我开口道，

“您每天管理永巷宫，劳心劳力。姐妹们精神好了，不惹是生非了，您的差事，

不也轻松一些吗？”“轻松？”王德福把那张卡牌摔在我脸上，“咱家只认宫里的规矩。

私自聚集，妖言惑众，哪一条都够你们喝一壶的。”“那公公打算怎么办？把我们都抓起来，

送到慎刑司去？”我反问。王德福噎了一下。他当然不会这么做。把事情闹大了，

对他没好处。上面只会觉得他管理不力。他要的，是好处。我心里有底了。我慢慢站起身，

走到他面前，从袖子里拿出一样东西，塞到他手里。那是一支金步摇。

是我一个叫苏婉仪的“玩家”给我的。她是这冷宫里位份最高的，被打入冷宫前是个婉仪。

虽然失势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家底比别人厚实些。这支步摇，

我本来是准备当做“储备金”的。现在看来，不得不用了。王德福捏了捏手里的步摇，

脸上的表情松动了一些。但他没说话，显然觉得还不够。我凑到他耳边，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公公，我这个游戏，不只是解闷那么简单。”“哦？

”他挑了挑眉。“您想不想知道，这永巷宫里，谁对您最忠心？谁在背后骂您？

”王德福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您想不想让那些不听话的刺儿头，

乖乖地把私房钱都交出来？”他的呼吸，开始有点急促。我笑了。我知道，他上钩了。

“我这游戏，就像一面镜子，能照出人心。只要您想，我可以专门为您设计一个剧本。

到时候，谁是忠，谁是奸，您一看便知。”我退后一步，看着他，

像一个兜售魔鬼契约的商人。“而且，所有收入，我跟您，三七分。您七，我三。

”王德福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有贪婪，有猜忌，还有一丝畏惧。

他大概没见过我这样的女人。身处冷宫，衣衫褴褛，却敢跟他这个管事太监，谈条件，

讲分成。过了很久，他才把那支金步摇揣进怀里。“你，很好。”他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咱家等着看你的‘镜子’。”说完，他转身就走。走到门口，他又停下，

回头阴恻恻地说了一句：“别耍花样。不然，咱家有的是法子让你生不如死。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后背，已经湿透了。春禾和小桃赶紧扶住我。

“主子，您没事吧？”我摇摇头。“没事。把东西收拾好，我们的第一个‘机构客户’，

上门了。”危机，暂时解除了。但我知道，把王德福拉下水，就像是与虎谋皮。我的游戏，

从一个简单的娱乐产品，开始变得危险起来。它正在和我的人心，一起，慢慢滑向深渊。

7为了应付王德福这个“机构客户”，我花了两天时间，专门设计了一个新剧本。

剧本的名字，叫《无间风云》。玩家不再是扮演嫔妃宫女，而是扮演永巷宫里的普通囚徒。

王德福，是这个游戏里唯一的“神”，也就是GM游戏主持人。他的任务，是发布指令，

让玩家们互相揭发，找出藏在她们中间的“内鬼”。所谓的“内鬼”，

就是那个私藏了最多“违禁品”私房钱的人。每揭发成功一次，揭发者就能获得奖励。

而被揭发者，则会受到惩罚。奖励和惩罚，都由王德福来定。这套玩法，

完全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它满足了王德福三个核心需求：掌控欲、信息差、还有最重要的——利益。

我把写好的剧本草稿交给王德福。他坐在我的位置上，翘着兰花指，一字一句地看着。越看，

他的眼睛就越亮。“好，好啊！”他一拍大腿，“云才人，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

这法子要是早想出来，咱家也不用费那么大劲儿去一个个地搜了。”我站在一旁，

微微躬身：“公公满意就好。”“满意，太满意了！”王德-福把剧本拍在桌上，

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就从那个苏婉仪开始。咱家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仗着自己以前位份高，从来不把咱家放在眼里。咱家倒要看看，她藏了多少好东西。

”我心里咯噔一下。苏婉仪，是我这里氪金最多的“大R玩家”。她出手阔绰，

不仅给了我金步摇，还给了不少首饰和银裸子，是我的重要收入来源。把她当成第一个目标，

无异于杀鸡取卵。但我没法反对。现在的主动权，在王德福手里。“公公说的是。

”我只能顺着他的话说，“不过，这游戏要玩得真，还需要一些‘道具’。”“什么道具？

”“比如，一张‘赦免令’。谁要是能第一个找出‘内鬼’，公公就赏她一张。有了这张令，

以后犯了小错，就能免于责罚。”王德福眼珠子一转，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

这是在给他树立绝对的权威。“准了。”他一挥手，“咱家说话，在这永巷宫，

比圣旨都管用。”“还有，惩罚的时候，最好不要用那些打骂的手段。”我继续说，

“伤了人，还得请太医，费钱。不如罚她们干活，比如去刷夜香桶，

或者去洗衣房洗所有人的衣服。”王德福又点了点头。这个云才人，不仅脑子好使，

还挺会替他省钱。很快，第一场由王德福亲自主持的《无间风云》，就在我的小屋里开场了。

玩家是精心挑选的四个废嫔，其中就包括苏婉仪。王德福坐在主位上，

有模有样地宣读着游戏规则。他显然很享受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苏婉仪的脸色很难看。

她大概没想到，自己花钱买来的消遣，最后会变成一把对准自己的刀。

她求助似的看了我一眼。我避开了她的目光。对不起，苏姐姐。在商言商，我也是为了生存。

你的“玩家数据”显示，你是目前资产最雄厚的人。为了公司的发展，牺牲你一个，

是必要的。游戏开始了。气氛压抑得可怕。在王德福的威逼利诱下，另外三个废嫔，

很快就起了内讧。她们开始互相指责，互相攀咬，把平时积累的怨气，全都发泄了出来。

“是她！我昨天看见她偷偷在床底下埋东西了！”“你胡说！我埋的是我娘的牌位！倒是你，

上次你爹托人送进来的银子，你藏哪儿了？”屋子里，吵成了一锅粥。只有苏婉仪，

自始至终，一言不发。她只是冷冷地看着这一切，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鄙夷。

王德福很满意这个场面。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最后，在巨大的压力下，

一个姓赵的良人心理防线崩溃了。她指着苏婉仪，尖声叫道：“是她！肯定是她！

她出手最大方，肯定藏的钱最多！”王德福等的就是这句话。他一拍桌子：“来人，去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