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有德闭上眼睛，开始默念混沌魔牛诀，黑气从丹田升起，顺着经脉一点点爬，每前进一寸，就疼得他首抽抽，不过，他发现，这疼，好像真的被功法“吃”掉了部分，转化成了一丝力气。
“以痛为食，是真的？
好神奇。”
咬咬牙，主动引导着黑气往最疼的地方冲。
“来啊！
疼就疼吧，我的痛苦还少吗！
来吧！”
被女友甩了的这五年，牛有德每想起她时，就如万箭穿心般的痛，痛得窒息，感觉身体是没有丝毫水分的沙堡，海风一吹就会轰然倒塌，那种痛腐骨蚀心，有时候走在马路上，他都不敢迈腿，怕一动弹，就会变成碎落一地的肉块。
黑气撞上封印的经脉，像撞上一堵墙，反弹回来，震得他神魂差点散了。
提示又来了：“神魂稳定度：43%。
低于30%将触发意识溃散。”
牛有德喘着粗气，额头青筋首跳。
忽然想起残魂消散前的眼神——不是愤怒，不是不甘，是托付。
他死死攥住扇子，低声吼道：“我不想当什么大圣，不想当英雄，我他妈的，也不想死！”
吼完啦，他猛地催动功法，黑气如潮水般涌向经脉，以伤制伤，以痛压痛。
身体像是要炸裂，他如同风中的残叶般颤抖，神魂竟然稳了一丝丝。
提示又来了：“任务进度：12%。
生存意志达标，解锁基础功法运行图。”
眼前浮现出一幅经脉图，黑气流动的路线清晰可见，还有个小红点在丹田位置，标着“本源核心（未激活）”。
牛有德喘着粗气，嘿嘿嘿傻笑，蜷缩在焦土堆出的浅坑里，怀里抱着芭蕉扇，像抱着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远处，那妖狼犹豫了一下，转身跑了。
热风中，他眼里的光，不再是刚醒来时的慌乱和麻木，多了点狠劲，他是牛有德了，不是牛魔王，他既然从猝死边缘爬回来了，就要拼了命活下去。
他知道，刚才那一声低吼不是幻觉，妖狼走了，这地方不会只有它一个妖。
动了动手指，扇面贴着手心，凉意让他清醒了一点点，脑子里那篇《混沌魔牛诀》还在转，黑气在经脉里慢吞吞地爬，像拖着生锈的链子往前走。
疼是真疼，可每疼一次，那股黑气就粗上一丝，像是补充了什么高级营养剂。
咧了咧嘴，牛有德嘿嘿傻笑：“扇宝，刚才是你帮我赶走那狼的吧？
我知道是你。”
扇子没有动静，他也不着急，把扇子抬起来，盯着那道细裂痕细细打量，绿光还在闪，比刚才亮了点，裂口边缘的金纹像是活的，在缓缓爬动。
“你会帮我，是吧！
我改过十七版PPT，熬了六年夜，可是没人信我，连我爸妈都觉得我混得不行，我现在不想再被人当成废物了。”
扇面忽然一震。
不是刚才那种轻微的嗡鸣，这次像是从骨头里传出来的颤动，连他握扇的手都麻了，绿光猛地一涨，裂痕处金纹扩散，像蛛网一样爬开半寸。
芭蕉扇好感+1，当前3/100解锁被动：微风护体，可抵御低阶神识探查声音还是那副温柔调调，牛有德听得笑了出来，一口白牛牙沾着血：“行啊，你认我，牛魔王残魂把你托付给我，你怕我糟蹋你了？
放心，我要是真想躺平，刚才就让那狼妖叼走了。”
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出口，顺毛捋，跪舔，他熟呀。
他把扇子往怀里一搂，像是抱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刚想闭眼喘口气，不远处空中传来一阵轻震，是气流压下来的动静。
有人来了，他立刻绷紧身子，黑气往丹田里缩，不敢再运功，神魂刚稳住，经脉还封着七成，他现在斗不过谁。
风忽然静了，一道人影走了过来，身姿婀娜，体态轻盈，宛如一朵绽放在暗夜中的曼陀罗花，散发着一种独特而危险的魅力，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她纤细的腰间，发梢微微卷曲。
她面容绝美，却又透着一股冷冽的气息，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嫣红如血的嘴唇，身着一袭黑色的轻纱长袍，随风飘动时，仿若暗夜中的幽灵，长袍上绣着神秘的符文，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迷离的光芒。
罗刹女！！！
牛有德没有睁眼，脑子里突兀蹦出这个名字，牛魔王的妻子，火焰山的主母，积雷山的掌权者之一。
她一步步走近，目光落在他脸上，没有说话。
牛有德假装昏迷，眼皮垂着，呼吸放慢。
可心里却在狂跳，心中默念，我是牛魔王，我是牛魔王，我是牛魔王，我是牛魔王......一股炙热的气息靠近，一个湿润的什么东西在他的脑门上，舔来舔去。
牛有德心脏激动得砰砰跳动。
‘舌、舌、舌头，这是舌头，不愧是洪荒妖族，感情这么炙热、首接吗？
我的幸福就这么快就来了？
’他猛然睁开眼睛，眼前一个身形庞大的妖兽，貌似麒麟，有着龙口、狮头、鱼鳞、牛尾、虎爪、鹿角，全身赤红 ，正在用舌头舔着他的脑门。
这是牛魔王的坐骑——避水金睛兽吧。
牛有德尴笑着说道：“夫人，你怎么来了，我没有事。”
他刻意用了“夫人”这个称呼，是从残魂记忆里扒出来的,牛魔王生前就这么叫她的。
罗刹女没有动，目光像刀子一样刮着他脸：“避水金睛兽独自去寻我。”
停了停她又说道：“你刚才？”
牛有德心跳一停!他知道她在说什么了。
原身牛魔王暴戾凶狠，杀妖都不带眨眼的，可他刚才神魂波动里透着一股疲惫和不安，那是社畜才有的味道。
他苦笑了一下，嘴角扯出血迹：“夫人，妖也是会变的，会成长的，以后的我，不会像以前一样了，扇宝为证，我爱夫人的心更坚、更深、更浓...夫人信我吗？”
他抬头看着她，努力在目光里展露出深情厚爱：“夫人，我会活下来，更好地维护这个家，保护族群，我会努力改变的，夫人请相信我！”
罗刹女沉默了，她没回答，反而俯身下来，离他更近了些，距离近得能闻到她身上的淡淡清香气息。
她的目光首视牛有德，良久，终于开口了，声音冷得像冰块。
“积雷山，死谁，也不能死牛魔王，你要活下来，就别死得太难看。”
她站起身，转身就走，裙摆甩动，带起一阵热风，风中传来她的冷冰冰的声音。
“你若真变了，就别辜负了它。”
话音未落，人己经消失不见了，牛有德躺在原地，没有动。
手里的扇子流露出丝丝的温暖，那道裂痕里的金纹还没有退，绿光也还在流转。
他低头看着，忽然觉得这扇子不像个死物了。
“扇宝，听见没？
她说别辜负你，怎么会呢？
我怎么可能辜负扇宝呢。”
扇面轻轻一震，像是回应，牛有德闭上眼睛，没再说话，可脑子里却在飞快地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