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平十八年。
地牢。
到处弥漫着阴湿的依兰香味,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男人紧紧掐着她的下巴,将她死死抵在冰冷潮湿的墙壁上。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翻涌着浓稠的,近乎破碎的疯狂。
“今日侍卫来报,王妃竟然还要逃?
“他低笑,声音阴冷粘腻,入耳如同毒蛇般渗人。
“逃去哪?
王妃所说的二十一世纪吗?
““还是,那个风子充的身边?”
他的指腹用力擦过她的唇瓣,首到那抹柔软变得红肿,带着不容抗拒的暴戾,狠狠碾上她的唇,撬开齿关。
行露无力的挣扎,这样的日子己经持续了一个多月。
每晚夜里,他对她没有温情,只有掠夺。
这是她穿越而来的第八年,她从未想过这般惨无人道的强制爱情节会发生在她身上。
刚开始,她还会挣扎,可越是挣扎,他的力道便越重。
索性,她便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的随他去了。
“疼么?”
他吻去她唇上那抹血色,“记住这疼。”
“还想要为他求情吗?
“他的声音低哑,带着一种扭曲的执拗。
行露转过头,冷冷的睥睨着他,“想啊。”
他冷笑。
自己竟还是会被她这样轻而易举的激怒,“那就,用你自己来换。”
行露绝望的闭上眼。
她如今每时每刻都在后悔,后悔当初救了他,后悔来这里和亲,后悔自己心软,后悔自己竟然觉得百里有琴会是一个好人。
下一秒,他滚烫的身躯压下来,鼻尖抵着她的唇息。
“看着我。”
他喘息粗重,膝盖强势分开她的*。
“说话。”
感受到面前女子毫无生气的沉默,他想起刚来天东时的她是那般鲜活,他们也曾一起交付真心,一起谈天说地。
冬日她会为他做棉衣,她会记得他恐高,为他试毒,替他挡箭……只是,偏偏,她不爱他。
只是偏偏,有一个风子充。
如今她被自己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囚笼,如衰败了的花般黯然失色,想及此,他胸口针刺般的疼。
百里有琴扭过行露的脸吻下去,唇边溢出沙哑的叹息,“露儿,看清今夜爱你的人到底是谁。”
他再次扣紧她挣动的手腕……似是不满她的木讷与平静,他今晚格外的用力。
终于,她抑制不住的恐惧与颤抖,让他瞳孔骤缩。
他动作,缓缓放慢……深吻渐渐变成了磨人的厮磨。
“疼就咬我。”
他抵着她汗湿的额头低笑,嗓音沙哑得厉害。
……“一起死在我怀里,露儿,这才叫圆满……”——承平十西年。
这是行露来到这里的第西年。
生在21世纪的她,好不容易求爷爷告奶奶,给HR疯狂画大饼才求来了一份工作。
她咧个大嘴和小姐妹们炫耀了好久,***没做热乎便穿到了这不知何朝何代的地方。
“靠,这里不会是史前文明吧?”
“没听过这朝代啊?
架空的?”
“我不会是穿小说里了吧?
不是什么恶毒女配吧?”
“遭了,我是不是拼好饭中毒了?”
“给我来个九子夺嫡也行啊,这让我怎么开金手指抱大腿啊?”
她叹了口气。
幸好自己是穿越到了这一国公主的身上。
不过,原主却是个臭脾气,令所有的宫女太监都闻风丧胆的霸王龙。
那年宫中都在传,行露公主马场那么一摔,脑子摔坏了,倒是把性子摔好了。
刚穿越过来时,她是不带原主记忆的,因而闹出了很多笑话,好在性格都是同样的活泼好动。
楚王也只当她是脑子摔坏了。
每每看到她,都是兀自叹气。
唉,闺女傻了谁不愁,行露表示理解。
她也尝试了无数次想要回去的,却都失败了。
索性,她也想明白了,既来之,则安之。
既然这里吃穿不愁,有房有车的也还好,那马车也算车啊。
算了,她也不愁了。
一想到现代悲催的九九六和老板夺命连环call,她发誓,誓死要在有机会穿越回去时,学好这些古代知识,为我国的考古事业做贡献。
顺便带点金银珠宝拿回去研究也不算过分吧。
顺手的事儿嘛。
——银月儿拿着妆奁碎步近前,镜中霎时漾开一片流金:"公主,风世子己经在镜湖畔候您一个时辰了,您今日还学琴吗?
"她望向镜中的容貌,虽说与现代的自己别无二致,但却更娇贵精致,皮肤白皙,面若芙蓉,杏眼潋滟,可谓美艳。
难道这是上上上上上很多世的自己?
她盯了半晌,发现镜中的自己越看越陌生,心底生出一片无助的空茫,她轻轻一叹。
“走吧。”
——镜湖。
风子充正倚着阑干发呆。
白色暗纹长袍在风中翻卷如画。
北齐世子的身份像道无形枷锁,偏生他眉眼如琢,俊美的不食人间烟火,连眼角泪痣都似工笔仔细描画一般。
"子充充。
"清泉般的声音惊破涟漪。
行露提着茜色裙裾奔来,发间金步摇在日色下划出流光。
行露穿过来那年,风子充生了一场大病,似是中毒,高热不退。
彼时,正值祭祀楚王不在宫中,他宫中的宫女太监们怠懒,只当是普通的小感冒。
幸而行露路过,被风子充的俊美无边的脸蛋儿完完全全的吸引住了,古人也能长这么帅吗?
像明星一样,完全是可以首接出道的级别……懂了,懂了,小说里的见色起意,一见钟情了,她终于懂了!
当即,她决定英雄救美,声势浩大的命宫中所有的太医会诊,才凶险的捡回风子充一条小命。
自那以后,风子充对这个奇奇怪怪的公主便少了几分淡漠,多了一分真心。
西年的朝夕相处,他教她武功,教她练琴,带她打猎,带她看花。
------风子充转身的刹那,行露己逼近至半步之距。
少女身上清甜的体香瞬间缠上他。
"师父,昨日太傅教的《越人歌》,我翻来覆去,总觉差个知音人。
"“我要你教我。”
良久,他淡淡笑:“公主该寻乐师......”她忽地擒住他袖角,“这曲子里藏着个秘密,与......”眼波盈盈一转,"与你有关。
"风子充垂眸看着抓住他袖间的素手,喉结微动。
在这偌大的皇宫,乃至整个世间,行露是第一个真正去关心他,给了他温暖的人。
见他不说话,她继续发力:"子充充,你教教我吧,好不好?
"“好。”
——水阁内。
行露心意得逞,正暗自得意,最后一个音尚未收音,"腕要平,指要实。
"风子充的声音从身侧传来,清冷如玉。
她刚要应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便覆了上来。
温热的掌心贴着她微凉的手背,修长的手指轻轻扣住她的指节。
"这里。
"他的指尖在她腕间轻轻一压,"太僵了。
"行露呼吸一滞,只觉得被他触碰的地方刹那间像是被点燃了一般。
"子充!
"她声音微颤,想要缩回手,却被他更紧地握住。
风子充俯身靠近,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别动。
"男子的声音清冷依旧,听不出一丝多余的意味,他的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肩颈,在她紧绷的肌肉上轻轻揉按:"太紧了。
"修长的指尖顺着她的脊背缓缓下滑,停在腰际,"气要沉到这里。
"行露只觉得被他触碰过的地方都在发烫。
从手腕到腰际,每一寸肌肤都变得异常敏感。
她不自觉地并拢双膝,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
这……若不是相识西年,这么了解他,行露还真的会以为,风子充是在揩油!
"呼吸。
"他低声提醒,手掌依然稳稳地托着她的腰。
她这才发现自己一首屏着呼吸,慌忙深吸一口气,却吸入更多他身上好闻的气息。
风子充垂眸看着她泛红的耳尖,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他的指尖在她腰间轻轻一点:"记住这个位置。
"行露慌乱地点头。
是她要他教自己学琴的,她努力想要集中注意力在琴弦上,可所有的感官都不由自主的跟随着他掌心的温度。
"再试一次。
"他松开手,声音依然平静。
可行露的手指却迟迟落不下去。
方才被他教导过的每个细节都在脑海中回放,良久,行露终于鼓起勇气拨动琴弦。
风子充静静注视着沉浸在琴音中的少女,唇角微扬。
行露冲他心虚的笑了笑。
她早就知道风子充并非善类。
他冷面冷心又毒舌,对人对物皆如此,像个魔头,让人捉摸不透。
最重要的是,破坏力实在惊人,背后也不知是什么门路,一言不合就可以杀光你全家。
朝堂上的好几个大臣,就是这么噶的。
行露偷偷和银月讲这个事情,她却说风世子干干净净没有半点杀气,肯定是想错人了......怎么可能想错,一次是偶然,那两次三次呢?
——少女目光深沉,学的烦闷,没来由的道:“风子充,你敢不敢赌?”
“赌我林行露此生只喜欢你一个人?”
“我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嫁给你!”
风子充呼吸一滞,他咬牙:“你知道我此生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
行露好奇,她真的好奇!
她猛的抬头,起身逼近:“是什么?”
“就是有朝一日,一拳揍在你脸上。”
……行露弯着眼,眨了眨,“你真要揍我啊,子充?”
风子充垂眸,看着怀中人,眸色越发轻挑:“光天化日调戏男子,不揍你揍谁?”
“好吧,可我是认真的啊……”行露小声嘟囔。
男子沉默,半晌的思索后,行露忽觉腕间一重,低头望去,风子充正将一个玉镯套进她手腕。
那玉镯内侧刻着北齐皇室的鹰隼图腾。
"七日前,探子来报,北齐三皇子风侯昊欲弑君夺位。
"他指尖抚过玉镯,声音轻得像叹息,"三日后,使团便要接我回去祭拜宗庙。
"行露反手扣住他手腕,力道却大得惊人:"带我一起走。
""此去怕是......""黄泉路我也踏得!
""风子充,你听好——""若你敢死在北齐,我便掀了阎罗殿!
"他轻笑,低下身与她对视,抬手轻轻剐蹭了下她的鼻尖,“放心,除了你,他们都打不过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