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照片里的人活了,就站在我家门口。
祁年年还管他叫爸。
这一切太不对劲了。
我看着那个男人朝我走过来,他身上有古龙水味,跟我丈夫祁建军身上的烟味完全不一样。
「你……你是谁?」我问他,身体往后缩。
男人脸上的笑僵住了,然后又变得担心。
他看着祁年年,像是在问她怎么回事。
祁年年跑过来蹲在我面前,抓住我冰冷的手。
「妈,你怎么了?这是爸爸啊!你不认识他了吗?」她声音又急又心疼,演得跟真的一样。
「你别过来!」我叫着甩开她的手,指着那个男人,「我不认识他!让他滚!」
我反应这么大,他们好像被吓到了。
男人停下来,离我几步远站着,看着很难过。
他凭什么难过?做戏给我看吗?
「阿虹,我是周明轩。」他说,「你不记得我没关系,我会等你慢慢想起来。」
周明轩?
真是个陌生的名字。
祁年年从哪找来的演员?还给他编了身份。
「妈,爸爸刚从国外回来,就是为了看你。」祁年年带着哭腔说,「你怎么能这么对他?他会伤心的。」
他们俩配合得真好。
他们把我当傻子,还是当疯子?
我站起来跑进卧室反锁了门,我不想再看到他们。
我背靠着门,浑身发抖。
外面祁年年在敲门,那个男人也在劝我。
「妈,你开门啊!」
「阿虹,别吓我们,先把门打开好不好?」
一个叫我妈,一个叫我阿虹。
听起来我们真像是一家人。
我捂着耳朵蹲在地上,脑子很乱。
祁建军的脸、这个叫周明轩的脸,还有祁年年哭的样子,都在我脑子里打转。
我头很疼,分不***假。难道真是我病了?我才是那个疯子?
过了很久外面才没声音,我以为他们走了。
我悄悄开门看了看,客厅没人,就松了口气走出去倒水。
我刚到客厅,书房的门就开了。
那个叫周明轩的男人走出来,他换了身睡衣,手里拿着杯热牛奶。
他看到我,停了一下,然后对我笑了笑。
「醒了?我给你热了杯牛奶,喝了能睡好点。」
他这个样子,真像是这个家的主人。
我盯着他往后退,这个男人让我害怕。
「你到底是谁?祁年年给你多少钱让你演戏?」
他脸上的笑没了,我看不懂他是什么表情。
「付彩虹。」他叫我的全名,没叫「阿虹」,「我不是演员。」
「你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认识很多年了。」
我听了心里咯噔一下。
「年年是个好孩子,她就是……太想让你过得好。」
他说着把牛奶放桌上,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叠起来的旧报纸给我。
「看看这个,你可能会想起一些事。」
我犹豫着接过报纸,打开了。
是十几年前的财经报纸,头条是我公司破产的新闻。
照片上那个欠了很多钱、被记者围住的女人,是我。
看着这张发黄的报纸,我的头好痛,记忆好像恢复了一些。
脑海中闪回多年前,十几岁的祁年年拿着一个烟灰缸,用尽全身力气,砸向了祁建军的后脑。
一下,两下……
直到他倒下去,再也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