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比真心重。
这是我转完最后一笔房租后,手机屏幕的光映亮我眼底时,脑子里唯一的念头。
钱沉甸甸的,是实打实的安全感。
许策的“真心”?
轻飘飘的,风一吹就散,像他无数次承诺未来时,吐出的廉价烟圈。
叮。
转账成功的提示音很清脆。
六千块。
这个月给他的生活费。
比上个月多了五百。
他说,哥们儿聚餐,不能太寒酸。
屏幕暗下去。
我盯着黑色镜面里自己模糊的倒影。
向雪争。
名字是我妈翻烂了《楚辞》取的。
“霰雪纷其无垠兮”,她说我出生那晚,雪片争着落下。
美是美,可雪终究是冷的,会化。
就像我和许策这三年。
手机又亮了。
宝宝,钱收到了!
爱你!
晚上想吃什么?
我给你带楼下那家烧烤?
附带一个飞吻的表情包。
指尖悬在屏幕上方,有点凉。
烧烤?
他大概忘了,我上个月体检,医生皱着眉说:“小姑娘,你这胃经不起折腾了,再吃辛辣刺激,下次就不是开药这么简单了。”
我也忘了告诉他,楼下那家烧烤店,我路过时看见他和几个朋友,勾肩搭背,桌上堆满了空酒瓶和油腻的竹签。
他笑得很大声,手机屏幕的光打在他脸上,映着他眉飞色舞地讲着什么。
那天晚上,他带回来一串烤焦的土豆片,油乎乎的。
“喏,特意给你留的,知道你爱吃。”
他语气里带着施舍。
胃里熟悉的隐痛又泛上来。
我按灭了屏幕。
没回。
窗外的天,灰蒙蒙的,压得人喘不过气。
快下雨了。
就像我的心情。
晚上七点,钥匙转动锁孔的声音准时响起。
“宝宝!
我回来啦!”
许策的声音带着刻意拔高的热情,像劣质音响里放出的罐头笑声。
他踢掉球鞋,一股汗味混着廉价烟草的味道先他一步涌进来。
“今天跟强子他们打球去了,爽!”
他把自己摔进沙发,陷进去一大块,“饿死了,有饭没?”
他像没看见我坐在餐桌旁,面前只放着一杯温水。
我看着他。
他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角,运动裤膝盖处蹭了点灰。
T恤领口松垮,露出一截晒得发红的脖子。
眼神在我脸上转了一圈,又飘向厨房,带着理所当然的期待。
这三年,他一直这样。
毕业那年,他意气风发,说要去大城市闯荡。
我放弃了家里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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