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早晨的新闻部清晨七点半，陆家嘴的天灰蒙蒙的。
十月的上海有种奇怪的冷，不像北方那样干脆，而是带着海风的湿气，让人一出地铁口就被冷气包裹。
林姿提着咖啡，挤出地铁站，穿过人流汹涌的十字路口。
她的步子不快，却带着一种新闻从业者特有的目的感。
她习惯在脑中排版，把早晨的混乱切割成几段可用的镜头素材——人群、广告屏、行色匆匆的上班族、她自己。
今天，她要采访的是“东耀集团”的公关部。
那是上海最近最受关注的科技企业之一，因一桩商业数据泄露事件而被推上风口浪尖。
她所在的《申城时报》要做一期深度调查。
主编陈放昨晚在编辑群里只发了一句话：“明天见东耀，最好能挖点‘内情’。”
林姿看着那条消息，心里就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主编要的不是“真相”，而是“能上头条的真相”。
编辑部的灯总是亮得太早。
八点，她推开门，闻到打印纸和速溶咖啡混合的味道。
隔壁座位的实习生赵萌头发还乱着，正一边打字一边吃面包。
“林姐，早啊。”
“早。
主编来了没？”
“来了，他在会议室跟财经组开会，好像又在吵。”
林姿笑了笑，不意外。
陈放从来不缺吵架对象。
电脑启动的同时，她打开采访提纲。
除了东耀集团的高层，她还安排了几个匿名消息源——其中一个，是她几年前认识的旧人。
陆骁。
他是东耀集团的公关经理，曾经是她大学新闻社的副社长，也是她最初的——恋人。
四年没见。
她指尖停顿在屏幕上，轻轻敲了几下键盘。
微信对话框里，陆骁的头像灰着。
备注仍是当年的那句：“骁，别太倔。”
最后一条消息，停在2019年——“你写你的真相吧，我去守我的谎言。”
林姿闭了闭眼。
那一年，她刚入行，揭露了一起高校科研造假事件。
陆骁当时是项目参与方的实习生。
她的报道逼得那所学校公开道歉，也毁了他的前途。
此后，他们再没联系。
上午九点半，采访正式开始。
东耀集团位于浦东金融区的玻璃写字楼里，公关部整层。
林姿站在前台，胸牌上贴着“媒体访客”，被引入会议室。
陆骁推门进来的那一刻，她还是愣了几秒。
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