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uan……”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可我忍不住。
“祖宗啊,别挑了,你又不是去见女朋友的!
至于嘛?!
一套衣服挑了一小时,这领带也挑了半小时了,一会儿表再挑半小时,鞋再挑半小时,香水再挑半小时,车再挑半小时,座位再挑半小时,路再挑半小时,每个转弯挑半小时……你有本事洗洗睡了明天起来重挑了祖宗!”
周宣元一记眼刀飞过去。
“吵死了。”
慢慢给自己打上领带。
去剧组的路上周宣元一句话也没有说,盯着窗外看了很久,看得金柚抓耳挠腮的,就差把他捞起来狠狠搓上两把揉吧揉吧整的精神点了。
“祖宗,你这跟死了老婆似的……”又被飞了一记眼刀。
“你说咱接这个也是你情我愿的是不,你要不同意,我也不能把你绑了扔过去是吧,你现在这样子让我很不好做耶,实在不想去咱们现在打道回府……”周宣元抬眼望过去,幽怨的脸转过来。
“我没不想去,是在紧张,再婆婆妈妈一首叨叨个不停你就给我滚下去,自己跑去片场。”
紧张?
金柚闪身躲过飞踢,脸上的表情古怪,周宣元也会紧张吗?
一首以来像个怪物一样冷静的周宣元居然也有会紧张的一天?
真是活久见,今天算是见鬼了。
他没再浪费嘴皮子,而是决定退回座位上补会儿觉,还没谈过恋爱呢就出现幻觉了,可不能年纪轻轻就英年早逝了。
周宣元摁开手机,在微博上搜索栏里输入“Y、u、a……”到“n”的时候他抬手把之前的全删了,盯着看了一会儿又重新输入,进入了Yuan的超话,往下翻了翻。
没有《光晕》的图片,只有他之前被买走的《云》《阿姆斯特丹的羊》《时光》和《夜》。
手指停在Vashar的一条微博,图片上Vashar抱着Yuan的一幅《巴黎》,画面上伸出的手,伸向漫天翻飞的雪白鸽子。
视线停了很久,他的食指尖在那只手上轻轻摩挲着,记忆里的一个画面盘旋着,雪白的鸽子羽毛落下,在他心尖上挠了一下,手机屏幕上滴上了一颗晶莹的水珠。
耳边轻快的笑声扎的他鲜血淋漓,痛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轻轻叹出一口气。
他被极致的恨和痛一次又一次打入地狱,追着一个声音一次又一次爬上来。
他们之间,永远在互相折磨。
蒯导站在门口,见周宣元从车上走下来,上去和他握了手,在他肩上拍了拍,往里走去。
“小周啊,你能来真是最好的,试了几天没一个能凑合的,表演痕迹太重,还有的是粉丝混进来的,Yuan说,他们的眼神里全是money,越试越没精神,这会儿半天都不跟别人说话了。”
周宣元在西周看着,瞟到房间角落的时候烫到一样移开了目光,淡淡地颔首。
“承蒙您欣赏,这个角色……我也不是很有把握。”
他轻抿了下唇。
房间角落的懒人沙发上,仰躺着一个人,卡其色的针织毛衣,可以说得上瘦弱的手臂上托着一个ipad,右手捏着触屏笔写写画画,柔软的黑发向后倒着,脖颈上有一根红绳,吊着的东西隐在衣领里。
“Yuan,周老师来了,你准备一下。”
Yuan坐起来,揉揉杂乱的发顶,往周宣元这里扫了一眼,又低头在iPad上看了看,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