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细微的震动声,从书房最深处的墙壁里传来。
柳如烟停下手中擦拭古董花瓶的动作,侧耳倾听。
声音很轻,像夏日蚊虫的振翅,稍纵即逝。
但她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结婚三年,丈夫顾辰的书房是家里的禁地,尤其是那面嵌着巨大书架的墙。
顾辰说,墙后是特制的恒温恒湿保险库,存放着价值连城的商业机密和古董字画。
可机密文件会发出“嗡嗡”的震动声吗?
柳如烟的心,猛地一沉。
她放下丝绒抹布,光着脚,悄无声息地走到那面墙边。
冰凉的实木书架,透着一股沉闷的气息。
她伸出手,指尖贴上墙面。
那股微弱的震动,再次透过指尖传来,带着一丝……活物的频率。
柳如烟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她对顾辰的爱,建立在百分之百的信任之上。
他是商界新贵,英俊多金,对自己更是百般呵护,几乎到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地步。
所有人都说她嫁给了爱情。
她也曾深信不疑。
直到半个月前,顾辰半夜接了一个电话,神色是从未有过的慌张。
他只说了一句“我马上到”,便匆匆离家。
第二天回来时,他眼底带着疲惫,却绝口不提昨晚的事,只说是公司出了紧急状况。
可柳如烟在他换下的西装外套上,闻到了一股不属于他的,陌生的香水味。
那不是商业应酬会沾染的甜腻,而是一种清冽的、带着草木气息的淡香,像雨后初晴的山谷。
从那天起,怀疑的种子就在心底生了根。
现在,这面墙后的诡异震动,让那颗种子瞬间破土而出,长成了参天大树。
柳如烟深吸一口气,开始在书架上摸索。
顾辰曾无意中提过,这个保险库的门,伪装在书架之中。
她的手指划过一本本厚重的精装书,感受着书脊背后每一寸的质感。
《资本论》、《国富论》、《全球通史》……
全都是顾辰商业帝国基石般的书籍。
当她的指尖触碰到一本没有书名的,纯黑色封皮的书时,指尖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哒”声。
她心中一紧,用力按下。
整个书架,竟然无声无息地向两侧滑开,露出了后面一扇泛着金属冷光的,厚重得令人心悸的银色大门。
这根本不是什么保险库的门!
这分明是一扇银行金库级别的防爆门!
门上没有钥匙孔,只有一个复杂的虹膜和指纹一体的识别器,冰冷地闪烁着幽幽的蓝光。
柳如烟的心脏狂跳起来。
到底是什么东西,需要用这种级别的安保来隐藏?
防着谁?
防着贼?还是……防着她这个妻子?
她颤抖着伸出手,将自己的手指按在指纹识别器上。
“滴——验证失败。”
冰冷的机械女声响起。
她又试着将眼睛对准虹膜扫描仪。
“滴——验证失败,权限不足。”
柳-如-烟。
她一字一顿地念着自己的名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她没有权限。
在这个家里,她竟然没有进入这扇门的权限!
巨大的荒谬感和被背叛的愤怒,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就在这时,门内那“嗡嗡”的震动声,突然变成了一声清晰的、女人的轻吟。
那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和满足,像一只被主人抚摸后,发出惬意呼噜声的猫。
轰!
柳如烟的脑子彻底炸开了。
里面……藏着一个女人!
顾辰,她的丈夫,在她眼皮子底下,在这栋他们共同的房子里,金屋藏娇!
还用这种堪比军事堡垒的防爆门,将那个女人保护得滴水不漏!
何其可笑!
何其讽刺!
柳如烟死死地盯着那扇冰冷的门,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
她没有哭,也没有闹。
一股极致的冷静,反而涌上了心头。
她要进去。
她一定要亲眼看看,这扇门背后,到底藏着怎样一个“娇客”。
她倒要看看,顾辰为她打造的这个牢笼,究竟有多坚固!
柳如烟转身走出书房,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苏月吗?”
电话那头的闺蜜苏月,声音永远充满活力:“如烟?怎么啦?你家那位又给你买了什么鸽子蛋,找我炫耀来了?”
柳如烟的声音却平静得可怕。
“苏月,帮我找人。”
“找什么人?”
“能开锁的,不,能破墙的。”柳如烟看着那面伪装成书架的墙壁,眼神冷得像冰,“最好的,最专业的,无论用什么方法,我要在今天之内,打开我家的书房。”
她顿了顿,补充道。
“钱,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