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雨一身开襟式浴袍站在客厅阳台,这己经是她第十七次听到楼下人弹钢琴了,杨清雨不会弹琴,但她喜欢听。
尤其是在工作一天后回到家后洗过澡听着窗外的琴声,听着那琴声,随着琴声放松自己。
好的音乐可以洗涤人一天的疲惫,连带着弹钢琴的人都令人敬仰,惹人向往。
她曾打听了一下,楼下刚搬来一个年轻人,二十出头。
她从没见过那位年轻人,但却因为这曲子对他稍微有些好奇,感觉来了个不错的邻居。
两个月后北京的天气己经由夏天入秋,杨清雨在公司楼下和同事们打了招呼后开车回家,然后和寥寥几人一起走进小区第六栋楼的电梯,在电梯里住户们分别点了自己所住的楼层。
而在盯着手机里的一幅画看的入迷的杨清雨并没有想起来摁电梯楼层,就这样跟着别人一起下了电梯,往前面走了两步才发现问题。
这不是她住的那层。
“……你真的不能住在这里了,我家儿子要结婚这个房子俩孩子想要,明天就想来看,真的非常不好意思,我会退你钱的,上个月的房租也不要了……”说话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单薄的冲锋衣和休闲裤是个很低调的人,显然是这套房子的房东。
京市的天气昼夜温差较大,白天穿短袖早上和晚上都要穿外套的。
他说话时语气中含着深深的歉意,应该是之前说好的能住多久但是出了意外,这时候国家还没有规定租房子必须要有合同。
门口的年轻人一身休闲服,白色的短袖上还沾染着点蓝色或黄色的颜料,蓝色忧郁黄色热烈形成强烈的对比倒有些好看。
蓝的像夜晚祈年殿上空的落日余晖,黄的像潭柘寺的银杏。
相互交错的被沾在衣服上又显得乱七八糟的,还有一些沾在冷白色皮肤的脸上,他的睫毛很长,这是杨清雨对这人的首观的第一印象。
一个长睫毛好看的年轻人。
他冷峻的脸上没有表情,但似乎并不是因为房东大叔的“违约”而是由内而外的冷峻所呈现的,他说了句:“等下。”
转身走进房间。
转身的时候对门口的房东说:“进来吧。”
“好好好。”
房东大叔也很好说话。
杨清雨出于对这位年轻男人的好奇,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
不一会儿年轻人走了出来,一个白色的密码箱被年轻人拎了出来,然后是一个画架,一些画和一些做画工具,这就是他的全部家当了。
他再次出来时身上多了一件黑色的风衣脚上也换上了运动鞋。
黑色单薄的风衣将年轻人衬得如雪中松般挺拔且干净好看,身上冷峻的气质又平白增添了几分,但是杨清雨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这个上面。
她的注意力完全被画架上的画所吸引。
这同她的同事刚才发给她的那幅画很像,不管是风格还是一些技巧。
不同的是手机里那张图片是她同事出去散步时一个年轻人在公园里画的。
“抱歉啊年轻人,我会将钱退给你的。”
“嗯。”
是个沉默的年轻人。
不太爱说话的年轻人抬起头,看到了眼站在不远处盯着画看的杨清雨。
这是他们的初次见面。
他看着杨清雨,杨清雨看着那幅画。